风月留白 第一百零六章 做我正式的女友

“所以我被关进了监狱。”丰悦举重若轻，坦然笑道，“在监狱里整整浪费了四年的青春。”

“你对我说过的那些都是真的么？只是在酒吧驻唱？”酒精作祟，叶落槐问得轻率，从未想过这样的一句话会伤了她的心。

“你以为呢？”清冷的俏脸上乍现一抹挑衅的假笑。

“我听说……听说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自说自话，反应有点迟钝。

“嗯，我承认了。”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信任……

“心心！”

“滚。”不解释。紧闭着双眼，狠狠地咬紧牙根。

再次被驱逐，忍不住火冒三丈，骤然提高嗓音，“如果没有，你就跟我说！我给你机会解释，你可以不承认！”这一刻的自己像极了白萱萱，说着差不多的台词，怀着差不多的心情——他活该，是报应。

“不解释。”轰然起身，阔步走向门口，替他开了大门，“请吧。”

“没做过的事，你心虚什么？”步上前来，表情咄咄逼人。

“别闹了！”语调平稳，但字字清晰，“你是来分手的，目的达到了。其实你不用这样，心平气和的说出来，我一样会答应。这么大闹一场有什么好处？搞得连朋友都没法做了。我们才签了合同，搁下生意不干了么？钱都砸进去了，这么别别扭扭的往后还怎么见面？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凡事先想想后果。”

“我没说要跟你分手！我说要跟你分手了么？有人跟我说了那些话，我问一句都不行么？我憋在心里难受，不找你说还能找谁说啊？你别那么敏感好不好？一提起过去的事，就像抱成团儿的刺猬一样。”

“你要是信任我，就不会那样问。”

“你要是信任我，就不会认为我信了。”

“既然谁都不信任谁，不如——”

“还说！”

“我……”

“为我好是吧？你要是真的为我好就不会承认，而不是动不动就叫我滚。”

“落槐！”心口砰砰直跳，郁闷地皱紧眉头，“我说‘没有’你就信了？回头你还是会胡思乱想。”

“到底有没有？说真话，我就想听一句真话。”双手捧着她的双肩，两眼微红，专注地打量着她。

“没有。”颓然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妥协了。

用力将她揽进怀里，嗅着沁香的发，“往后再不提这事了。”

“找机会，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吧。我以前的老板，心里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你尽可以去问他。如果不是他的劝导，我大概真的伦落风尘了。也因为他，我走上了另外一条岔路，他也因此而赚得盆满钵满。可我还是感激他，把他当作我的长辈。我家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越发珍惜这世上的缘分：善意，恶意，恩人，哪怕是仇人。”

回到丰悦的住处，顺路打包了几样小菜，聊了很多从前的事，比如她跟穆鼎秋的初遇。

因为一首《望春风》，对方七分醉，抢了她的麦克风。隔天专程来跟她道歉，三言两语就产生了好感。四目相望，怦然心动，一个不懂矜持，一个不装正经，很快就在一起了，一来二去就有了感情。

从电视柜下方的抽屉里翻出一落光盘，刻录着她当年演出的实况。叶落槐兴冲冲地拿起一张碟片，仿佛下里巴人第一次看见了西洋景，“这个我有印象，小时候家里有那种方形的机器，vcd？呃，好像叫dvd？我也记不清到底叫什么了。”

“想看么？”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轮甜甜的笑意。

“能看么？”没有影碟机，苹果电脑又没有光驱。

“有硬盘。我怕时间一长这些光碟就坏了，老早都存在了硬盘里。”从另外一个抽屉里翻出一块黑色的移动硬盘，“早前的录影分辨率低，得在电脑上看，电视越大越模糊不清。”

“去阁楼上好么？我特别想念上面的小阁楼。恨不能一辈子住在上面，有包泡面就行。”

“上面的绿植太多，夜里可能会缺氧。可以上去坐坐，不好睡在上面了。”

“你犯傻的那天晚上，我上去过。你终于有了一片属于自己的雨林，恒温恒湿，再不会冷了。”

怅然失笑，抱着电脑先他一步爬上木梯，“当梦想实现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曾经的梦想早就凉凉了。当我拥有那些大树的时候，我已经爱上了那堆傻萌傻萌的多肉，它们被迫挤在促狭的角落里，像野草般疯长。”

“雨林和沙漠只能选择其一，幸好肉肉们比较迟钝，对环境不那么挑剔。”

“我常常担心它们会被扼杀在闷热而潮湿的雨林里，总想把它们丢到外面去。也许他们会被什么人抱回家，得到更细心的照顾。”

蹲下来，摆弄着那些在阴暗潮湿的环境下长得细高的“野草”，仰头笑道，“草木一生，可长可短，没什么大不了的。已经长残了，丢在外面只会被人嫌弃。换了我，宁可闷死，也不想被人丢出去。”

“落槐……”双手捧起他的脸，俯仰相望。有一丝动容……。

“心心，做我女朋友吧？或者结婚？随便你。总之，我要一段正式的关系，不要这么不清不楚的。”善良的人在追求中纵然迷惘，却终将意识到一条正途——他在岔路上彷徨多时，终于找到了通往天堂的路。

“你父母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为了保护你，你妈妈可能作出各种过激的反应。何况我比你大那么多，还有那些不光彩的过去，我心里也会有一些顾虑，不能一拍脑门就作出决定。”

“答应我，你必须答应，我需要你的一声肯定。”仰望着她，郑重地恳求道，“答应做我的女朋友，让我在面对他人质疑的时候，可以坦然地告诉自己，我们相爱了，不是无聊时乱约的那种。你不会再去爱别人，我也会守住我自己，就我们俩个，一心一意地投入这段感情。”

“现在，难道不是么？”

“内容上是，可我还需要一个形式，让它变得更正式。我已经跪下来了，你还不明白么？我不是在开玩笑，我要个郑重的仪式。”

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了，像个模仿电影情节的傻孩子，扬手抚摸着他的头顶，说笑道，“你是不是该在楼下拉个横幅，摆几圈蜡烛什么的？最好还有人弹着吉他，唱着歌。”

“需要么？可以有。”没觉得她在开玩笑。

“快起来吧。”俯身将他扶了起来，掸去膝盖上轻薄的尘土，摊开手掌，成心刁难对方，“戒指呢？连个定情信物都没有，哪有一点郑重其事的样子。”

“有！我下去取，你可不许反悔——”一路小跑下了楼，从背包里翻出一对锦盒，飞也似的折了回来，“呵呵，我的毕业设计做出来了。”打开其中一只锦盒，将祖母绿碎石镶嵌的月桂冠戴在她的小指上，口中念念有词，“女王虽然独身，可她属于我。”说着话，又从另一只锦盒里取出比原稿细窄了一半的太阳盾戒戴在自己的食指上，“从现在起，骑士已有了他的心上人。”

丰悦打量着流线温柔的尾戒，由衷地感叹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戴在小指和食指上的情侣对戒。”

“爱情有一千个动人心弦而又各不相同的音符，戒指就该有一千种深情又独特的款式。这是我们的爱情，他人无法解读的别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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