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无一物 第五章 太子

自“九公主可不去学堂”圣旨一出，宫内宫外一片哗然。

起初有人猜测九公主得母亲真传，学识了得，学堂的大儒无法教之，可听自家嫡子嫡女的描述，九公主分明文不成武不就，十足草包一个，莫非皇上打算同十皇子那般单独请先生为九公主教课？后来一直未传出九公主的先生人选，众人又纷纷猜测九公主定是惹了龙颜，已被萧皇所弃。最有力的证据就是萧皇处决了九公主的贴身侍女。

无论众人如何猜测，反正萧染躲在长乐宫舒适自在，只除了……

“九妹妹，今日慕先生会来教授古筝，你当真不去？”

“不去，”萧染看着一直塞肉包的萧鑫，“八公主，你又吃了我的早膳。”

“九妹妹还是唤我三金好了，陆昭仪说这名字贵气。”说罢又是一个小笼包“你怎么惹父皇了，竟然不让你去学堂，你不知道，老四可得意了，逢人就说你不行。”

……不行

萧染庆幸自己没在喝东西。

送走了三金，萧染再检查棋子棋盘，回头看向身后新换的大丫鬟，“一意，东西准备好了吗？”

被唤作一意的大丫鬟提起竹篮掀开盖头，“公主放心，都是少有气味的食物。”

萧染满意的点头，毕竟是要去藏书楼，还是不引人注意的好。

“闫洗、司行留下打掩护，记得督促小橙子多研究些吃食。”反正是渣爹派来的人，不用白不用。闫洗、司行作为暗卫也不出现，只掉落两颗石子表示知晓。

主仆两人七扭八拐来到藏书楼，萧染早就摸清了，这条路平时鲜少有人走动，渣爹既然约在藏书楼下棋，自然会清理楼里的闲杂人等。

一意推开藏书楼的侧门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才让萧染进入，自己则留在侧门，拿出藏好的抹布假意擦着旁边的走廊。

萧染在二楼摆好棋盘，看时间尚早，干脆随意抽了本书，是一本民间古怪奇谈，还以为能放进皇宫藏书楼的都是些经史子集，倒也看得下去。

只是谁也没想到，藏书楼的大门竟然打开了。

“谦之可仔细寻寻，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一意原以为是萧皇，得见是太子殿下，稍一犹豫，便听那边呵道：什么人！

紧接着寒光扑面而来，一意只得扔出手中抹布企图扰乱对方视线，弯膝、低头利用身高差绕对方身后，以手做刀劈向对方颈部。

“一心，住手。”

“一意，住手。”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萧启抬头看向声音来源，一瞬间以为是自己花了眼，未施粉黛，眉眼温柔，只是待女子的眼神冰冷冷的扫过来时，萧启也确定了她的身份。萧染，容姨的女儿，他的九妹妹。

“太子殿下、云公子。”一意率先行礼，也是提醒萧染眼前人的身份。

“小九，我是大哥，这是你二哥哥。”

“小九小九，我是二哥哥。”

“小九真好看，我们把小九藏起来，这样他就不会被其他男孩子娶走了。”

“小九……”

“小九，好久不见。”

室内无桌，三人绕棋而坐，坐姿规矩，但因席地而坐有了那么些不规矩的意思。

“陪我下一盘，”萧染指了指棋盘，目光看向的却是云尘。

如果说云尘的棋风是稳扎稳打的守，那么萧染的棋风则是毫无章法可言，该退守时进攻，该进攻时又隐忍不发。

观棋的萧启起初并不在意，小九的考验是他一手促成的，成绩自然是知晓的。可慢慢的他发现，小九极少落入谦之的陷阱，即使偶有涉入，也能让谦之自损八百，甚至让谦之陷入层层围堵。

他与谦之交过手，偶有赢面，也是极其艰难。

他就知道，他的九妹妹怎会是外界传闻的草包。

“我输了。”

“公主承让。”

萧染抽出被坐麻的腿揉了揉，“没有让你，技不如人罢了。”

云尘不接话，侧过头看楼外的天色，已过了宫内晚膳时间。忽然闻见糕点香气，三分饿意变成了六分。

萧染挑拣了一些用油纸包好递给云尘，复拿起书看，全程无视身旁眼巴巴的太子殿下。

见小九确实没有搭理自己的打算，萧启继续在食盒里厚脸皮扒拉糕点，刚刚观棋时他可是偷偷尝过了，室内又是沉默。

茶喝两盏，见天色渐暗，萧启又道：“小九可是每日都来？”

“你来我不来。”起身施礼，转身离开，不再言其他。

萧启觉得糕点可能吃多了，不然怎么会堵得他有点难受呢？如果当年他没有任性，大哥不会死，榕姨不会带着小九离开，今日的小九肯定会向当年那样甜甜的唤一声哥哥。

只是，哪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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