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里有长安 第九章

两日后

纪楚凌一早就带着纪长安去祖陵去祭司逝去的长辈与她的生母顾氏。

马车上，纪长安向纪楚凌问起了自己的娘亲“爹爹，娘亲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为什么你从来不与我谈及她的事”

纪楚凌叹了一口气道：“你娘亲是个温婉贤淑的女子，那时候我还是个穷书生，你娘是长安城里小有名气的顾氏家的庶女，因一次偶然遇见，我对你娘一见钟情，我两私定终身，最终被顾家发现，他们想把你娘许给裘侍郎家的公子做妾，你娘不从便想着与我私奔，我不想让她随我过颠沛流离的生活，不想她有家不能回，我寻到了她的父亲，并许诺考取功名八抬大轿来迎她入门，你外公答应了，并扬言我若失败你娘还是会嫁入裘府”

纪长安心里堵的难受，她不知道她的爹爹和娘亲还有这么坎坷的经历。

“好在我考上了状元，皇上也为我倆赐了婚，成婚当日，我拿出了我全部身家去娶她，只有八抬大轿和两箱子的聘礼，也许是太过寒酸，你外公一家并不开心，碍于皇上赐婚，只能让娘嫁给了我，那几年是我最幸福的日子，那时候家里只有顾娘陪着你娘亲，我为了在朝堂站稳脚跟，很少回家，不管我多晚回去，家里都有她给我留的热乎乎的羹汤，后来就有了你，我也在朝堂站稳了脚跟，渐渐多了陪她的日子，再后来啊，她难产，大出血却还是要产婆保下了你，没过几日她就去世了，我把对你娘亲的感情全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但是一看到你我还是忍不住想起她。”

纪长安看着失魂落魄的父亲，一头青丝已不在，从没有到现在的相国，他为了娘亲和自己付出了多少啊，娘亲当时难产，拼死也要保下她，她是有多么的爱爹爹和自己啊，一想到这里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从来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过娘亲，今日她才从爹爹的口中听到娘亲的故事，她的娘亲和爹爹啊，为什么上天不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上天不公啊！

一路上纪长安和纪楚凌也无话可说，马车里安静的出奇，只听到马车轱辘压在地面的咯吱声，还有马夫扬鞭抽在马匹上的声音，望着父亲已经苍老的容貌，纪长安心里百味交加。

“老爷，小姐，我们到了”车夫在外面轻声答到。

纪长安提着贡品和香烛还有纸钱随父亲进了一座园子，先随父亲拜祭了先祖，才来到了一个坟堆旁，墓碑上刻了几个大字“发妻顾易之墓”

纪长安跪在地上给娘亲磕了几个头，摸了摸墓碑，叫了声“娘亲”，然后说了几句话，纪长安看着坐在一旁默默给娘亲烧纸钱的父亲，轻声对娘亲说了句下次再来看她便退下了，她想父亲一定有很多事要与娘亲讲吧，他们明明那么相爱，却又分离的那么的早，终究是有情人未能终成眷属。

临近太黑，纪楚凌才从里面出来，纪长安看着走路走着不稳的父亲，感觉父亲又老了好多，一想到这里纪长安又忍不住悄悄别过头流泪。

马车上

“爹爹，明日我想去万宝寺住几日，我想为娘亲捐些香火钱，顺便祈福”

“去罢，你已长大，爹爹也不可能事事都拘着你，许多事你自己心里有数便好”纪楚凌眼眸微闭，他累了，操心了半辈子，他想他的易儿了。

“女儿知道了，女儿不在家的这几日望父亲保重自己的身体。”纪长安轻声的说道。

一回到家中，纪长安便让初春收拾几件厚一点衣物，万宝寺山高，上面有些寒冷，加上纪长安天生畏寒，极其容易生病。

“小姐，我给你带了一双护膝，要不我们把暖炉也带上吧，可以暖暖你的手，还有这冻疮膏，还有手套……”

纪长安看着在旁边什么东西都要带上的初春，忙制住了她

“这才初秋，哪里用的上这些，带些衣物便行，你这大包小包不知道的以为我一辈子住在万宝寺一样”

初春尴尬的挠了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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