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拥有 一 辍学

“你说，一个女娃儿读啥子书，好多钱给她读书嘛，你看哈村里面那个女娃子有红莉读书读得多”。王老汉说完看向倚在门板上的女人，女人看着老汉苦巴巴的说道“她老汉，你就让她读嘛，要文化高才有出息都嘛。”听了女人的话老汉顿时火冒三丈“文化高，她不嫁啊，你看哈刘老头他屋的秋菊，初中都没读完就出去打工年年给家里寄钱，你看哈你生的勒个，再说了我们屋头有好多钱供他们读书嘛，你又一身病，就让军娃儿读书就得行了，红莉也读了几学期高中了，也认得到不少字就得行老嘛，她出去打工补贴哈屋头也得行了。”“她老汉，别个红莉学习成绩那么好你不要她读了……”

屋内煮着猪食的王红莉手里不停地搅拌着猪食，眼泪不停地往下掉，老汉说的话她全都听见了，家里就老汉一个人出去打零工赚钱，家里还要种地，妈前几年生了一场大病花了不少钱，现在也不能做重活，弟弟王红军还在读初中，成绩也不错，这几年家里的担子都压在老汉身上让原本温和的人变得暴躁不堪。喂完猪食的红军提桶进屋看见在灶台上哭着搅猪食的姐姐，不由得心疼起来，姐姐成绩好，家里的活大半都是姐姐做的，现在老汉不想让姐姐读书了，听见外面的老汉还在说红军把手里的桶往地上一丢跑出去朝老汉吼道“别说了我不读书了我出去打工。”看见红军这样跟自己讲话王老汉气不打一处来怒吼的“你吃我的喝我的我还对不起你来了，你是个男娃儿，我们家就你个男娃儿，你不读书那个读书，就指望你给我们家光宗耀祖。”红军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大哭出来。

“军你囊跟这样跟你老汉说话啊，你快给你老汉认个错。”王妈蹲下抱到红军哭起来。“哭哭哭，你就晓得哭，除了哭你还能做啥子。”王老汉说完蹲下抽起来叶子烟，红莉听见妈和红军都哭了，拿起袖子擦了擦眼泪跑出来到“老汉你莫说了，我不读书了，我明天就去跟陈老师说我不读了，我出去打工。”说完红莉忍不住流出泪来，王老汉见状心里一酸随即说道“红莉你莫怪老汉狠心，你看哈屋头的情况，老汉实在是没得这个能力啊。”说完深吸一口烟呛得直咳嗽，“老汉我不怪你。”说完胡乱的擦着脸上的眼泪，红军看见姐姐这样说道“姐姐我辍学打工养家，我是屋头的男娃儿。”红莉看着懂事的弟弟道“军你还小要好好读书，以后你才有出息。”“红莉是妈对不起你，都是妈拖累了这个家。”红莉看见妈妈这样说抱到王妈说“妈你别这么说，不是你的错……”

“姐姐你真的要辍学吗？”红军看着心不在焉的红莉问道，红莉转头看着红军，红军身上背着一个破布包，那还是妈用旧衣服给改的书包，看着连一个像样的的书包都没有的弟弟红莉心里一酸说道“我不读了，你看咱家都什么样了，村里的女娃就我读的书最多，咱爸也不容易了，你要好好读书要有出息给咱家争光。”“姐……”红军听后眼里泛起泪光到嘴的话也咽了下去。看见这样的弟弟红莉心里也不不好受，可又能怎么办呐，家里没钱供自己了弟弟还在读初中，弟弟有这么懂事……

尽管自己放慢了脚步可还是要到学校的，到校门外红莉百感交集，“军你进去吧，我待会进去。”看着姐姐这样红军心里一阵难受“不，姐我等你一起进去。”“你赶快进去吧，待会迟到了，你听话”红莉有些生气的说道，看着姐姐有点生气了红军有点害怕，自己姐姐很少对自己生气，“那我进去了，你快点进来”“快进去吧，我待会就进去了。”看着红军走进校门红莉来到大门旁的黄角树下，这可大树比自己老汉的年龄都大，七八个人才能围住呐，听说是当年一个大善人种下的呐，树上满是红布条，都是附近的村民来祈福挂上的，自己和红军还认了干爹呐，坐在树下看着陆陆续续进去的同学，打开书包抚摸着课本，心里万分不舍。当当当上课铃响起，红莉把书放进书包起身进去，“囊跟现在才来嘛，都上课了都嘛，快点进去上课”门卫大爷看见红莉现在才来催促道，红莉看了看大爷什么也没说低头进去，走到班级门口看着自己熟悉的教室，以后也不属于自己了，班上的同学看见红莉现在才来都停下读书声开始交头接耳起来，讨论着红莉为什么现在才来，台上的陈老师推了推眼镜敲着少了一条用石头垫着的讲桌，“交头接耳的说什么呐，赶快读起来。”被老师呵斥过的同学都扭回头看着课本朗读起来，陈老师这才扭过头来盯着我道“王红莉你怎么回事现在才来，人家都学了大半了你才来。”看着训斥自己的陈老师我一言不发，“说话呀，哑巴了，身为班干部带头迟到，你对得起谁呀。”陈老师看着不说话的王红莉继续训斥道，听着老师的训斥心里不由委屈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台上的陈老师看着王红莉流着泪心里不由一阵愧疚，走下台来拉着我走出教室，教室里的同学们看见这个情况不由得又交头接耳起来，大声讨论着怎么了。

来到老师办公室兼老师宿舍，陈老师拿着掉了瓷的瓷杯给我倒了一杯水，递给我道“首先我向刚才的言行向你道歉，但是你身为班干部带头迟到是你的不对。”听着老师的话擦干泪水，抬头看着陈老师道“陈老师我要退学。”陈老师听了我的话惊讶道“为什么，王红莉你成绩优异，老师很看好你的以你的成绩你有后肯定能考上大学的，怎么说退学呐。”听着陈老师的话，心想到以前也认为自己可以上大学，可是现在都不可能了“家里没有钱供我上学了，我妈又不能做重活，就我老汉一个人打零工养我们。”低头说完眼里刷刷的往下掉，流进嘴里咸咸的，陈老师听完我的话道“不是给你免了一半学费了吗？你不读了该多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