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如故 第七章 恢复邦交

“吃鸡”重逢的第二天，张柯一的微信聊天界面多了一个并不熟悉的头像。

一个其实她点开过很多次，但是从未发起过聊天的头像，就连节日祝福都不曾有过。

绿色的海绵宝宝头像很别致，也和印象中的他不太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张柯一也说不上来，她不愿意承认的是，其实她不了解他，哪怕······

聊天背景是男孩在篮球场上的后仰定格，秋日艳阳模糊了男孩的面庞，她却一眼认出，说偷偷保存有些矫情了，但确实在QQ空间设置了一个仅自己可见的相册，这样就永远丢不了了。

什么时候设为背景图的？她也不记得了。

对方发过来的一条知乎链接，她戳进去看了眼，正好是自己的回答。

“对方正在输入中”，张柯一盯着微信上方的界面良久，想要离开聊天页，又害怕错过什么，毫无疑问，她有些颤抖，控制不住的颤栗，上一次这么紧张，还是查高考成绩时吧。

“这是你写的吧？”跟着一个“坏笑”的表情。

她觉得自己好像握不稳手机了，一句平平无奇的疑问句，却在她心里荡开了圈圈涟漪。

张柯一，你可真怂。

“是”

等她回过神，手指早已先于大脑一步发送出去了。

可以预见，重逢即将被终止。

也罢。

她退出聊天界面，准备看一会最近正火的嘻哈节目。

手机忽地又震动了下，“感觉很有意思。”来自“祁见”的消息。

有那么一瞬间，张柯一觉得自己的脑袋里有无数响烟花齐声鸣放。他居然在找我闲聊？

张柯一戳进另一个聊天界面，“你最近和祁见还联系吗？”

“开学前还一起打球的，咋？”温斯楚的消息回复的很快，仿佛住在手机里一般，是他的风格。

张柯一把聊天截图发给了温斯楚。

对方发来了一串句号，很好，他们达成了共识。

很快，温斯楚回复：“他为什么会找你？”

张柯一也陷入了沉思，一次意外的组队吃鸡值得恢复多年未曾继续的联系吗？好像并不会？仅仅只是闲聊，为什么自己要这么慎重？换作是另一个人呢？恐怕她也能客套应付几句。

“他现在可是单身”末尾是一个坏笑表情。

现在轮到张柯一回复一长串句号了，这个妇女之友！

温斯楚知道她的一切少女心思，又或者说他见证了她的暗恋从有迹可循到无疾而终。

记忆中鲜少有过的不堪瞬间，桩桩件件都与祁见脱不开关系。

“他和聂潇雯早八百年就分了，高考结束后就分了”温斯楚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的弹过来，张柯一觉得自己的心脏又开始加速砰砰跳了。

在班里本就不是活跃分子的张柯一，高考结束后更是消失在大多数人眼里。与其说是主动逃离，不如承认，她确实很难过。

她以为高考结束后，没有家长和老师的束缚，或许他们的关系会有着超乎寻常的进展吧。

唯独没有想过，竟然会结束。

张柯一实在疑惑，“怎么会？他们不是感情很好吗？”

“阿见考砸了，没去成N大，聂潇雯早就拿到N大的自招降分了，所以填完志愿后，两人就分了。你不会这都不知道吧？”

是啊，这她都不知道。

知道了又能怎样？

左不过又是一句加油罢了。

张柯一手指微颤，“后来他没谈新的吗？”

温斯楚仿佛是个无所不知的八卦万花筒，“后来大学里也谈了一个吧，妹子出国了，也分了。”

“一姐，有想法吗？”如果温斯楚站在她面前，张柯一觉得自己一定会瞬间满脸通红。

“没有”她回复的很快，不假思索地给出两个字。

关闭和温斯楚的聊天界面后，张柯一回复祁见，“小伙子很会说话嘛。”

仿佛又重新拾起熟稔，哪怕已经跨越了四年，甚至更久的时间。

那头祁见回复的也很快，“等我回北京的时候，一起吃饭吧。”

张柯一并没有纠结于这份看似有些突兀的邀约，细想来，其实他并没有和自己刻意保持距离，是她碍不过自尊和少女的骄傲，主动疏离了一切和他们有关的人。

“好，等你回来。”

她和祁见从此恢复了联系，张柯一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22岁时，与十六七岁时喜欢的男生又做回了朋友，这要是放在小红书，能被顶到热门吧。

刺激战场、研一的学习、还有健身，充斥在他们的聊天框里，仿佛要把这四年都没说过的话补上。

又或者，对方真的很闲。他们都不属于这个范畴，至少她不是。简单地估摸，他也不是。

温斯楚拿着张柯一和祁见在朋友圈的互动截图找上门来时，“牙尖嘴利”如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段莫名其妙恢复的友谊。许是见她久不回复，温斯楚又传来一张图片，醒目的“不会”，再次戳中张柯一的小心思。

迅速出击，“挺闲啊，小伙。”张柯一故作不在意的样子。

她知道，温斯楚已经察觉出了一些她自己或许都没有发现的不对劲。

承认吧，张柯一，你的少女心又在蠢蠢欲动了。

半晌，她再度回复“你相信阔别重逢吗？”像是在问他，也在问自己。

骄傲如自己，真的能够做到忘记曾经被给过的难堪吗？

如果可以，横亘此间的这些年又算什么呢？

温斯楚永远能直击她最在意的点，“你能做到不翻旧账吗？”

真相总是超乎寻常的令人措手不及，算了，还没到那一步，何必庸人自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