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灿烂。
如此灿烂的阳光可惜只能看到一点点,巴掌大的一片。
洞口,一个巴掌大的洞口,司马泮云就是从洞口里看到外面的阳光的。
洞口就在床的上面,坐在床上只能看到外面巴掌大的天空,这是哪里?为什么这个卧室像个山洞?
门开了,先进来的是个年轻的女仆,手上托着一套衣衫,司马泮云认出是自己的衣衫。衣衫洗得很干净,还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香气。
“司马大侠,夫人唤我伺候您起床。”
女仆的声音很轻柔,像是有着良好家教的大家闺秀,手更轻柔,轻手轻脚地为司马泮云穿上了衣衫。
“司马大侠稍等,马上就有人来给大侠送来洗漱水盆。”
年轻女仆出去了,接着又进来一个,银盆、手巾,轻轻放到门后的短凳上。
“司马大侠请!”
洗漱完毕,女仆收拾东西退了出去,没多久只听环佩声响,昨日那个老夫人又走进屋来。
“老夫人。”司马泮云勉强站起一拱手,未敢施礼,浑身软绵绵的深怕弯下腰去再直不起来。
“公子莫要多礼,快坐下快坐下。”
待司马泮云坐下后老夫人又问道:“公子今天觉得怎样?是不是比昨日好了一些?”
司马泮云点头称是,自是又向老夫人说了一些感激的话。
“不用客气,”老夫人微笑道,“能见到司马公子也算是老身的福气,大都七君子名震天下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到的?司马公子,怎么会到落雁堡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司马泮云又把屋子细细打量了一遍,越看越像个山洞,这老夫人说此地是落雁堡,难道落雁堡里还有这样的石屋。
“这、这里是落雁堡?”
“对,公子难道忘了前日的事?”
前日?
听到“前日”两字司马泮云才知道那件事已过了两天,自己也躺了两天。
枪剑相撞,白马长枪弃枪而逃,长枪落地碎裂,接着烟火齐发,接着自己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房子?”司马泮云疑惑地望望四壁,又看看老夫人。
老夫人叹了口气,说道:“司马公子注意到了,这里是落雁堡后的山洞,一个外人不知道的石洞。”
“夫人为何躲在这里?”
“唉!”老夫人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好半晌才回答道,“公子是江湖中人,肯定听说过小儿的名字,他叫张长弓……”
“铁血长弓?”
司马泮云心里虽一直在猜测老夫人的来历,听到老夫人说出了铁血长弓的名字还是吃了一惊,想到了张长弓又想到张长风,张长风死在自己的手里,此刻面对张长风的母亲,司马泮云一瞬间感到了心里有着无尽的愧疚。
“对,长弓就是老身的孩儿,”老夫人慈祥的脸上此刻浮现出一丝忧郁,“老身姓霁,本是边外人氏……”
姓霁,边外人氏?
司马泮云心头猛地想起了一人,再看霁夫人的面相跟心中那人果有几分相像,难道她是……
霁夫人看到司马泮云拧起了眉头,微笑问道:“公子听说过这个姓氏?”
“听说过,”司马泮云不遮不拦,回答道,“据说当今天子的母亲就是姓霁。”
“对,”霁夫人点头道,“霁姓本少,仅在边外有此姓,公子可能会猜测老身跟霁太后有没有关系,老身就明说了吧,老身就是霁太后的妹妹,当朝皇帝的姨娘。”
司马泮云听后点点头,果然如自己所猜,霁夫人的相貌与静慧师太是有几分相似,刚才就猜到了一些。
司马泮云欠身施礼道:“失敬失敬!原来夫人是皇亲国戚,晚辈不知多有失礼!望夫人恕罪!”
霁夫人凄然一笑:“公子本是雅士,何必拘泥于俗礼,再说就老身今日这落魄模样哪里还有皇亲国戚的样儿!”
这霁夫人虽然穿着不俗,但从始至终都是一付忧心忡忡的表情,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跟他的儿子张长弓有关?张长弓到底出了什么事?做为皇上的姨表弟又有谁敢动他?
“老夫人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了?”
霁夫人叹了口气道:“公子到落雁堡来可曾看到有人住在落雁堡里?”
“没有。”
“那就是了,因为落雁堡是个不祥之地,所以这里的人死的死伤的伤,那些没死没伤的都逃到别处了,如今的落雁堡就是个荒村野寨,再没有人敢到这里来了。”
司马泮云皱眉问道:“为什么会这样?是谁要屠杀落雁堡里的人?”
霁夫人的眼神有点迷茫:“是谁?是我的亲人,更是我的仇人!”
霁夫人的最后一句话是咬着牙说的,像是心中憋着巨大的仇恨。
“难道是鹰皇?”
霁夫人闻言身躯一震,追问道:“公子怎么知道?”
司马泮云也叹了口气:“晚辈不知道,晚辈只是猜的。”
司马泮云的猜测是有据可循的,张长风在哥哥张长弓出事后不远万里找到了盘镇,用生命作代价请求大都七君子出山,试想天下间还有谁值得大都七君子出手?只有鹰皇。反过来说,对付鹰皇这样的人物也只有大都七君子才敢。
霁夫人道:“公子猜得不错,毁我落雁堡的就是那个畜生!”
“鹰皇怎会对自己的姨娘动手,夫人不会是弄错了吧?”
“错不了!”霁夫人咬紧银牙,牙齿咯咯直响,“那畜生那日派人邀我儿长弓进宫饮酒,找借口把我儿囚禁了起来,第二日又派兵搜查我家,说我儿私自招兵买马意图造反,这是哪里来的事儿呀!”
“后来呢?”
“来人把我家翻了个底朝天,把落雁堡的农户也是一阵折腾,有几个不服的男人跟他们顶撞,也被他们给杀了,临走时扬言还会再来,非要把落雁堡赶尽杀绝!唉!”
霁夫人说到这里摇头垂泪表情凄楚,司马泮云问道:“夫人未与那鹰皇理论?”
霁夫人摇头道:“老身哪里能见到那小儿,自从我那苦命的姐姐离开皇宫不知所踪后,老身就没进过宫。”
静慧师太为了鹰皇的杀戮到栖凤山出家为尼,这事司马泮云曾听花小满说过,难道霁夫人这么多年没见过自己的姐姐?也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已经在栖凤山做了尼姑?
“后来呢?”
“后来我堡中人纷纷逃离,偌大的落雁堡就只剩下了我张氏一家,老身的次子长风怕他们再来骚扰,把家就搬到了这山洞里,而他却离家而去,说是去想法救他哥哥出来,可他自小就未曾习武,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庄稼汉子,又有什么办法去救长弓?”
提起了张长风,司马泮云黯然神伤,心里翻翻滚滚了好一会儿,想把张长风已死的消息告诉霁夫人,又怕霁夫人承受不了,思前想后终于做了决定,先隐瞒下来待日后再慢慢说。
霁夫人不知司马泮云心里的事,自顾自的往下说:“长风走后,我张家几口人就躲在这山洞中,在暗处偷偷观察,见这堡中经常有人来,来人都是携刀带剑,不用说是那狗皇帝派来的人。”
司马泮云听得很是迷惑,张家到底做了什么事?又藏了什么东西?能让鹰皇这么放心不下?看来前日聂羽青与燕八荒等人就是鹰皇所使。
“前日见到公子来了,本来老身也以为公子是他们一伙的,等到公子与那帮人动上了手老身才知道公子是好人,后来见公子着了那帮人的道儿,老人忙令儿媳趁乱打开了密室的门,把公子弄到了这山洞里,还好当时烟雾弥漫没有人发现……”
听霁夫人说到这里司马泮云暗道一声:好悬!若非霁夫人出手相救只怕自己早见了阎王。
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只是若就此死了那些未了的事,比如张长风的以命相托……
想到这里司马泮云一抱拳:“老夫人,如今长弓大哥是不是仍被囚禁在大都皇宫?”
“应该是吧!”霁夫人有些茫然,“长风吾儿说是去营救他哥哥,这一天多少天也没有消息,会不会也被那恶魔抓了去?我可怜的一双孩儿呀!”
霁夫人说着哭了起来,再次提起张长风令司马泮云更是心痛,此刻的他觉得身上的力气正在缓缓恢复,猛地站起身道:“老夫人不必难过,这事儿被晚辈碰上了,晚辈就要管上一管,待晚辈出得堡去就进宫去寻,定把令郎救出让老夫人您一家团聚。”
霁夫人连声感谢,用衣袖抹着眼泪,未了又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公子身上的毒尚未全解,又怎能出去,此刻出去莫说救人只怕是自身难保!”
司马泮云知道霁夫人所言非虚,只是这是何种毒如此霸道,看来比聂羽青的毒还要可怕。
“这是种什么毒?”
“难疆毒弥陀!”
南疆毒弥陀?司马泮云在心里默念了一番,惊叫道:“原来是此人,这世上真有毒弥陀?”
霁夫人点点头:“有,南疆毒弥陀与塞北毒观音齐名,论本事可能更强过毒观音,只是久居南疆,江湖上未曾有人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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