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年前,三神合力开天辟地,世间万物根据气息本性归于三界。
圣族生活在灵力所化,至轻至纯的羽界,生来无情无欲,视族规为金科玉律;魔族生活在煞气所聚,极为混沌的炎界,性情极端善变,潇洒不羁;人族血肉之躯生活于阴阳中庸的尘界,困于贪念痴欲,生老病死。
三界之中,生生灭灭,人事变换,虽有些摩擦,倒也还算相安无事。
如今,天地间还存有些地方能连通三界,妄生海就是其中一处。
妄生海上浮着个极其隐蔽的琉璃幻境,唤作巫山水镜,南烛就住在这里。
虽说是圣君茯佑的亲外甥女,本该受尽宠爱,但是吧,她是圣女茯苓同炎界将军南方泽所生。说起圣女,那不受拘束的刚烈性子倒是一点不像是圣族人,经常因偷偷下羽界而被关禁闭。这二人当年的一段情掀起了两族轩然大波,后来因有了南烛,险些挑起一场大战。
毕竟承了一半外族血脉,圣君在得知圣女隐瞒了数月身孕后,便罚她噬心笼之刑。南方泽只身前来一心护她们母女,圣君却借词他意欲挑起两族战事,派数万圣兵阻拦。
待他赶到,她一身灵力已快要耗尽。南方泽怒了,一剑将噬心笼拦腰斩了,笼顶紫石裂开恰好坠入了南烛体内。数月后圣女诞下南烛便羽逝而去,她降生时天边紫云翻腾,背生龙鳞,额嵌紫晶,圣君为了掩盖此事,将南烛自小关在密室,受了不少罪。
圣女的奶娘云婆看着不忍心,便带着一千来岁的南烛,来到妄生海,取海中生灵之气造了巫山水镜,避世隐居。圣君本就不喜见到南烛,她能不在眼皮子底下晃悠那自然是最好。
镜中巫山上的小屋,云婆坐在摇椅上,织着件银衫。
傍晚霞光褪去,南烛趴在桌上眯眨着眼,修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腰间,几缕发丝盘绕在脸颊和唇边,她慢慢起身撑了个懒腰。
“原本只想打个盹,没想竟睡到了这个时候。”
“你这散漫的性子都是惯出来的,过来,看看这银衫可喜欢。”
“喜欢,云婆织的我定是喜欢的。”南烛顺势坐下,靠在老人膝上。抬头看了看空中的月牙,“明天又该新月日了。”
自南烛入了水镜,八千多年来未曾出去。逢三百年第一轮新月,南方泽便会骑着九婴入镜数日。在他们离开后,南烛每次都会在后院埋下几坛百花酒,等三百年后再启封开坛。
南方泽在镜中的大半时间都在教她调息体内灵煞之气,封住法术让她在银线网上练剑。“无论什么招式,脚下要稳,手中之刃要够快够准够狠。”
调息练剑的悠闲日子里,倒也不觉得三百年很长,只是九婴不在时,没人同她一起在山上追逐野兽,持剑相对,或是小酌一杯,讲讲故事,少了些趣味。
第二天南烛早早挎上篮子出了门。
“云婆,我下山啦,记得把后院那几坛酒取出来晾敞晾敞!”
“下山路险,慢些跑。”抬头一看,门前早没了人影,这风风火火的性子是随了她娘了。
这会正赶上摆市,市井嘈杂,但她却最喜欢热闹,逛到日落西山才想起往回赶。“该回去,别叫云婆担心了才好。”
回来路上还没忘与山腰几只小兽玩闹,顶着两百合髻摇摇晃晃,两颊微红还沾了些泥沙。
“多大人了,还这般胡闹,快去换身衣裳,一会你父亲瞧见了,像什么样子。”
南烛换了衣裳,做好了饭菜,坐在门口托着腮发呆。
空中新月隔着朦朦薄雾,南烛隐约瞧见了人影,起身向外追了几步。
南方泽一身玄青袍子,披散着长发,脸颊的轮廓硬朗分明,齐额的眉骨衬得眼睛格外深邃,右手持剑,身长肩阔,从九头鸟背上一跨而下。那九头鸟随即化成一男子,脖子和手背上连着几片黑鳞,一双蛇瞳十分邪魅,恭敬地跟在南方泽身后。
南烛化红光一闪而过,扑到父亲怀中,冲九婴使了个眼色,“阿爹!九婴!”
九婴往后退了退应道,“殿下。”“九婴,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叫我南烛就好!”
南方泽在九婴肩上拍了两下,“都一起长大的,不必这么多礼数。”说着搂过南烛,“走,好久没喝到你酿的酒了。”
三人一同往木屋走去。
饭后南烛捧一壶百花酒,见九婴正靠在银杏树下,便在他身旁坐下,惊得他连忙要起身,还是被南烛一把给拽了回来。
“都几千年了怎么还是见着我就跑,呐,三百年陈酿百花酒,尝尝!”伸手递了过去。
九婴接过去,喝了一口,抿了抿嘴,点着头说,“好喝。”南烛将酒壶抢了来,自己也喝了一口,“和上次的比,如何?”
“都好喝。”九婴转过头看了看她,又低下头。
“罢了罢了,每次你都这么说。”南烛起身拍了拍衣裙,“好啦,我去山上寻阿爹了。这酒你要多喝几口,好好回味,下回再想喝就得等上三百年喽。”
九婴拿着酒,看着南烛摇摇晃晃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丝笑。
万年前九婴被南方泽收养,后来在水镜第一次见到南烛,那时她还是个女娃。他比她大一千多岁,总是一块玩闹,得知了她圣族身份后,便藏起心思,刻意疏远。
不过这事南烛是从不在乎的,九婴是她从小玩到大唯一的朋友,跟亲哥哥一般,她这不受待见的殿下之名怎可及与九婴这多年胜似亲人之谊。
南烛寻着父亲的气息来到山顶,见他正坐在崖石上,独自饮着酒。
“刚刚同九婴讨了口酒吃,耽搁了一会儿。”
“过来,我瞧瞧。”南方泽伸出手,指尖抚在南烛额间,隐隐可见她的周身紫气涌动。
“炼化得不错,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南方泽一仰头,半壶酒入喉,“当年我若举麾下数万魔兵将你抢了来,便不会留你心尖这伤,你娘也不会灵力散尽而去。”
“那般不顾数万魔兵和尘界无辜之人的死活,便不是你了,怪只怪圣君不惜折了一万圣兵去拦你,不然你也不会晚到一步。”南烛抢过酒壶一口喝了个净,“你说,圣君既不待见我,也不愿乘机放个水让你抢去,是为何?”
“你有一半圣族血脉,轻易给我抢了去,他圣族哪能放得下这个颜面。”南方泽眉间一紧,“烛儿,明日便是你的万岁生辰,也是时候该出这水镜历练了。”
“真的吗?我可以出去了?”南烛跳了起来,兴奋地睁大了眼睛,她巴不得现在就出去。
“十日后正逢盘龙谷千年开谷之时,三界名门望族之后皆会前往拜师。谷主苏和乃开天辟地三神之一,位尊三界,我因机缘巧合曾有助他,他许了我个请求,你且隐了身份,去谷中随他学些法理术道。”
南烛撇过头去,露出一副不理人的表情,“让我出水镜竟是要将我送去盘龙谷,听着就是个要将人关起来的地方。”
“方才我已在你心上施了锁心咒,以免心绪起伏引得旧伤复发。出镜后,一切皆要靠你自己了。”南方泽抓起一旁的苍华剑,敲了下她的脑袋,“你既成年,即便是我,亦不能永远护着你,总归要独自面对这三界繁复错杂之事。”
“哼,谁要你护着了!”南烛倔强地昂起下巴,“等我把苏老头的本事都学了来,谁护着谁还不一定呢!”说着向南方泽吐了吐舌头,一阵风地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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