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咒术师 二十六、风起

吃过晚饭，林楚歌回到了寝室，蹑手蹑脚地打开门，小心地探头观望，见到里面没有应晓舒的身影后，这才松了口气。

“呀！小薰！”突然有一双手从她背后将她抱住，吓得林楚歌“喵”得一声叫了出来。

苏慕雪笑得前倾后仰：“喵？哈哈哈，小薰你真可爱！”

“小雪，你别吓我啊。”林楚歌嗔怪道。

“抱歉，抱歉。”苏慕雪走进寝室，找到自己的位置，一屁股坐下，“对了，小薰，你刚才在看什么呢？奇奇怪怪的。”

“我啊？我以为晓舒会在寝室里，不过······”林楚歌往应晓舒的床铺上望了一眼，确认她并没有在寝室里。

“晓舒？她应该又去图书馆了。”苏慕雪一边卸妆，一边问道，“对了，小薰，今天有没有发生有趣的事情啊？”

有趣的吗？我有大概率斩断了某人的恋爱线，哈哈哈。不过，这种损人的事情自然不能侃侃而谈啦。

林楚歌摇了摇头，反倒是警告对方：“小雪，你别老顾着你家学长了，期末挂科了，我看你怎么办。”

“才大一，没关系的啦。”苏慕雪不以为意，“对了，你和林楚歌那个男生怎么样了？”

林楚歌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问道：“林，林楚歌，他，他怎么了吗？”

“欸，还没有进展吗？我还以为你们两个已经成了呢。”苏慕雪叹了口气。

“他，就是个傻逼，谁会喜欢啊。”林楚歌松了口气，还好话题不是指两人身份调换。她掏出了手机，想试试刚才在吃饭时想到的课题，用人偶打游戏。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似乎少了什么东西，便将口袋里的东西都拿出来。

钥匙、饭卡、餐巾纸、手机、人偶······等等，今天回收的信玄袋呢？

林楚歌又翻了翻书包，还是没找到。

是不是交给阿熏了？林楚歌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对哦，自己拿着也没用，应该是交给阿熏处理了。

这事之后再问吧，还是赶紧来玩玩自己想到的课题吧，呵呵，对面绝对想不到，玩游戏的可能不只是小学生，还有不是人的东西。

······

手握信玄袋的应晓舒跟在一步一摇的小人身后，渐渐地远离了学生宿舍区，向着临近校区的河流走去。

她并不知道小人究竟要走到哪里去，路上问了对方几次，小人也是缄口不语，只有在应晓舒停下脚步的时候，它才会回头看着她，用水汪汪的眼睛催促应晓舒快点跟上。

应晓舒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不谨慎了。

再怎么说，眼前的东西都不属于常理。自己脑子一热就跟着对方跑到人烟稀少的河流边，万一它对自己不利怎么办？比如说，这孩子其实是水鬼的转生，需要一个活祭品才能化身为人之类的。

想到这里，应晓舒打了个寒颤。

而且，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远处宿舍楼的灯光一一亮起，看上去就像是被整齐地摆放在橱窗中的钻石，应晓舒这边却是阴森幽暗，仿佛正一步一步向着地狱前行，连擦过脸庞的晚风中都像是带着鬼怪的嗤笑。

右手边的河流哗啦啦地作响，夜色笼罩下更是显得深不见底。脚下还未铺平的道路怪膈脚的，若是一不小心摔上一跤，掉进河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应晓舒连忙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小人依旧一往无前的走着，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着一样。

“喂，要不今天算了，我们明天再来吧。”应晓舒站定了脚，她的心底有一个声音警告着她绝对不能继续前进了。

小人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拿着钓竿向前指去。

应晓舒抬起手机，将手电筒向前照去。

那一瞬间，一股强风袭来，刺痛的感觉刮在应晓舒每一处裸露的肌肤上，甚至连手电筒的光都被这阵强风吹灭了。

“刃，停下。”黑暗之中，一个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恰如回应她的话语，强风停了下来。

手电筒也逐渐恢复正常，淡淡的白光之中，一个身穿黑色旗袍的女子向着应晓舒慢慢走来，信玄袋的小人见到了女子，一下子跳到了对方的肩膀上。

这女子甚是高挑，精简的旗袍将她的曲线凹陷得淋漓尽致，微微拂动的晚风中，她就像是一柄古韵的宝剑，昂立夜幕之中。

但奇怪的是，女子的脸上随意地缠着几圈纱布，正面拼合的图案是一颗巨大的瞳孔。明明笔画极为潦草，但却给人一种虎视眈眈的感觉。

应晓舒不敢说话，也不敢转身离开。

她觉得，如果自己的视线一离开对方，说不准她就会被撕碎，就像是饿虎扑倒羸弱的羊羔。

“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女子开口问道。

应晓舒被对方气场镇住，嘴巴张了几次，但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回应什么。

信玄袋的小人在女子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女子听了微微点头：“原来是‘无妄’啊，我还以为是‘圣体’回来找自己掉在这里的东西呢，真是可惜。”

无妄？圣体？应晓舒云里雾里的，不过，这个女人竟然能够听懂小人所说的话，也就是说她一定知道这些奇奇怪怪的生物的来历。

应晓舒鼓起了勇气，开口问道：“这位姐姐，请问，你也能看见你肩膀上的东西吗？它们究竟是什么？”

“它们吗？”女子微微笑了一下，“我的玩偶罢了。”

“玩偶？”

“没错，它们只不过是在我指间舞动的玩偶。”女子走上前，拍了拍应晓舒的肩膀，“你还是做好寻常的自己，一般人不要踏足这边的世界，回去吧。”

应晓舒自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她咬着牙关，默默说道：“做好寻常的自己？踏足你们的世界？我也不想啊！”

“从小到大，它们总会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赶也赶不走，跑也跑不了！可是，就算我和其他人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我，只会嘲笑我，排挤我，把我当成怪物。”

“为什么？我不想这样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啊！”

“我，我不是想要向别人证明这些东西真是存在，不是为了反驳他们·····我只是想要知道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我究竟还是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女人看着应晓舒逐渐偏执，最后歇斯底里转过身地盯着她。

“现在的你还可以继续漠视它们，只要你装着不知道，它们不会主动找你的麻烦，就像你一直以来的样子。”女子慢慢说道，“但是，如果你知道了这些东西的本质，你再也无法摆脱它们，这样，你也愿意？”

应晓舒拽紧了拳头，大喊道：“我愿意！”

“很好！本来，我还想放过你的。”女子打了响指，“御。”

应晓舒无法理解对方的举动，但是她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有别的东西，转过头，只见一张血盆大口正对着自己。

应晓舒甚至来不及尖叫，整个人就被血盆大口吞入其中。

“你就在里面好好体会这些东西本身的样子吧。”女子走到了“大口”的身边。适才它张开的竟然是肚子上的嘴巴，相当于直接将应晓舒吃进了肚子里。

信玄袋的小人跳到了地上，指了指应晓舒最后掉出来的手机。

一阵飓风将手机卷了起来，正好维持在女子伸手便可触及的位置。

她拿过手机，翻看了几眼应晓舒的聊天记录，寥寥无几。点开相册，她的手指停留在应晓舒今天拍摄的图片上。

照片中，林楚歌正在课堂上操控着白色的人偶与信玄袋的人偶斗智斗勇。

她笑了笑，将手机收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