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咒术师 二十二、 应晓舒的观察日志

（注：本章以应晓舒为主视角。）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当然，应晓舒也不例外。

她的秘密便是，自己有一双奇特的眼睛，能够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已经忘了是哪一天，她走在回家的路上，隐约间瞧见了一个从黑色的巷子中走出和她一起等红绿灯的大人，他的头上笼罩着一团黑色的烟雾。

一开始，应晓舒以为是自己眼花，但揉了几次后，烟雾不仅没有散去，反而愈发清晰。

最后，她所见到的是，一个小孩子正趴在那个大人的头上，疯狂地拉扯着对方的头发。而大人则是以为今天风太大，总是吹乱了自己的发型。

见到了对方将手伸过来，小孩抬起脸，一口咬在了大人的食指上。

大人一个激灵，连忙缩了回来，瞧了瞧，并没有任何痕迹，便以为是静电。

而在他身边的应晓舒将一切看在了眼中，同时，她也目睹了孩子的面孔。

不，那根本不是人类的面孔，肥嘟嘟的脸上一上一下竟然有两张嘴巴，刚才它便是用额头的嘴巴咬住了大人的手指。没有眼睛，取而代之的是两根和蜗牛一样的触须，鼻子也像是哈利波特中的伏地魔。

应晓舒害怕地退开了半步。

而小人似乎感应到了她这半步，向着她的方向抬起了头，张开了嘴巴：【你看到我了？】

应晓舒听不懂对方说了什么，只觉得自己耳朵嗡嗡嗡地响。绿灯一亮，她便三步并作两步跑回了家。

从那一次开始，应晓舒便时不时地能看见这些奇形怪状的生物，虽然一开始需要些时间才能看清楚，但随着自己的成长，需要的时间也是越来越少。

如果是男生，一定会以为这是超能力而到处炫耀吧，但对于应晓舒来说，这些东西只给她带来恐惧。

它们总是神出鬼没，无孔不入。有时候是在学校的食堂，突然从桌子底下身处一根长长的舌头，舔食桌面的饭菜；有时候是在无意间看到的角落里摆出骇人的笑容；更有甚者，一次家中停水，应晓舒只能去附近的澡堂，在单人浴室中，突然一颗巨大的眼睛从墙里钻了出来，将她吓得半死不活，以后再也没有去过这类澡堂。

她曾告诉自己的父母，还有朋友，但是没有人相信她的话语。

她也曾和同样宣称能够看见不同世界的一个男生交流过，男生说自己能够见到灵魂，看见每一个人的守护灵。

但应晓舒很快就发现，这个家伙只是为了让自己在学校里受欢迎而瞎吹牛。

所以，应晓舒开始大量查询书籍，尤其是《山海经》、《妖怪百科》、《克苏鲁》这类，但总感觉和自己所见到的东西不太一样。

或许，是自己所在的小城市有所局限。所以应晓舒努力考上了长华的大学，希望能在这个大城市中找到答案。

从开学到现在，她每天一有空就往图书馆里钻，不过还是一无所获。

直到前几天，她突然发现了一个或许和她一样能够看到非常之物，甚至比她还厉害的人。

这个人，就是她的同寝室室友，林子熏。

她这几天总是在寝室玩弄一种奇怪的人偶。其他两个室友并没有发现，只是赞叹她手巧有趣，但是应晓舒能够看见，人偶连接的细绳上流动着很浅很浅的蓝光，只要蓝光一断，人偶便会倒在桌上。

当然，这并不是主要原因。

让应晓舒对林子熏能够看清怪物这点深信不疑的还是今天吃晚饭的时候，从图书馆出来的应晓舒正好和林子熏她们在食堂相遇，便坐在一起吃饭。

许雅璇苦笑着吐槽最近学生会事务繁多，想要退出学生会的时候，应晓舒突然发现她的肩膀上凝聚起一团黑影，正慢慢地塑性。

她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说了别人也不信，而且自己也没什么办法对付这种东西。只是有些担心，如果是个恶心的东西，影响了自己的食欲该怎么办，是赶紧吃完饭，还是说现在就远离许雅璇。

就在这时候，一只手悄无声息地绕到了许雅璇的肩膀边，一把抓住了黑影，蓝火一烧，黑影便消失不见。

林子熏这个女孩拍了拍许雅璇的肩膀，说着不想就别干，我养你啊之类的胡话，顺便还询问许雅璇身边最近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情，或者说有谁喜欢和她作对。

掩盖地极其自然，如果不是应晓舒亲眼见着她刚才干了什么，她一定会以为这只是女孩子只见习以为常的唠嗑和关心。

而且，讲胡话的时候，这个女孩还一脸调笑，反倒是在听许雅璇的抱怨时神情凝重。

她一定知道这些奇怪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应晓舒在心中一口咬定，而且，迫不及待地想要向林子熏一问究竟，迫于当时人过多，自己直接问很大可能会被对方打哈哈蒙过去，自己也会被不知情的人贴上奇怪的标签。

吃过了饭，应晓舒立即前往图书馆收拾自己落在那里的东西。

自己身边就有活生生的资料，无头无脑地查询再多的书籍，不及直接从林子熏她的口中问出点东西来得快。

回到了寝室，许雅璇似乎回学生会办事去了，苏慕雪估计是约会，寝室里只剩下林子熏皱着眉头一手一只人偶摆玩着。

应晓舒深吸了口气，感觉自己心跳得飞快。

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感受，自己寻求了数年的真相就在眼前，就好像马拉松选手赛跑时终于见到了终点线。

但该怎么踢出这临门一脚？

如果自己直接问，万一是自己搞错了怎么办？对方只是无意为之，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毕竟这么多年，应晓舒可不敢拿手去碰那些东西，而或许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一碰，灰飞烟灭。

迂回？那么又该怎么转到这个话题上去？

应晓舒承认自己比较内向，尤其是从小到大被无数人嘲笑她异想天开，更是害怕别人提到这类话题，况且，现在还需要自己去引导。

而且，除了人偶，她也不知道林子熏喜欢什么，该怎么切入。

倒是林子熏这女孩，见到她回来，便笑着开口：“晓舒，今天这么早就回来啦。”

应晓舒愣了一下，大脑飞快地转动，思考着接下来的回答，以及对话内容······半响也想不出什么，便只能支支吾吾地嗯了一声。

林子熏她也没继续说下去，而是回过头，继续玩弄人偶。

这两个小人偶似乎在相互打架，两人你来我往，甚至动用林楚歌桌面上的笔、橡皮等工具，看起来好不热闹。

应晓舒结结巴巴地说道：“林······林子熏同学，你，人偶玩得真不错啊。”

“我？哈哈，还差得远呢，今天和阿荣比赛，又被那个家伙打了个0-35，气死我了！”林子熏她头也不抬地回应。

“额······你能教教我这个怎么玩吗？”应晓舒壮起胆子。

林子熏抬了一下头，然后笑了笑：“这个晓舒你应该玩不好，它其实是用······它的操控是有秘密的，可惜我师傅不让我告诉别人。”

“这样啊。”应晓舒嘴上这么说，但明显听到林子熏刻意换了语句，隐藏了什么。

同时，果然被对方打马虎眼给混过去了。

啊啊，好想知道真相！应晓舒挠了挠头发，但是这个话题一终结，她又不知道该聊点什么了。而且转话题的技术，她不会啊！

难道就这么算了吗？算了吗？

不行！自己寻找了这么多年的真相大概率就在眼前，怎么能说算就算！

应晓舒提高了音量：“林，林子熏同学，我想问你一件事！”

女孩子明显被吓了一跳，两个小人偶一下子倒在了桌面上：“什，什么事？”

“刚才，吃饭的时候，你还记得吗？”

“记得，我吃了狮子头，土豆丝，还有一个鸭腿。”

“我，我不是说你吃了什么。”应晓舒涨红了脸，“我是说······是说。”

林子熏呆呆地看着她，让应晓舒更加举棋不定。

“我想问问你，你刚才是看见了许雅璇同学，身上的，身上的东西吗？”

听到了这话，林子熏脸上一红，连忙摆手，头摇得像是拨浪鼓：“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看她身上任何东西！一眼都没看！”

“那，那你为什么会去，会去拍她的肩膀？”应晓舒追击，看她慌乱的样子，一定没错了！

“欸？”林子熏她发出了呆呆的疑问词。

这个反应······应晓舒突然又没底了：“欸？”

“啊——你说的是那个啊。”

应晓舒没由来地感觉自己刚才和她说的不像一件事啊。

而林子熏接下来的回答是：“我看到小璇璇肩膀上有脏东西，帮她掸掉罢了。”

好一个摸棱两可的答案。

这时候，林子熏她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了几下，女孩一看内容，低声地说了句：“不会吧，今天又要来？”

说完，她立马拿起手机回复了几下，表情甚是丰富。一开始是满满地涨红，然后一惊，手脚慌乱了几下，叹了口气，慢慢地站了起来，找到了一个袋子，打开了衣柜。

应晓舒好奇而又小心地问道：“你，你要去哪里？”

“我？出去办点事吧。”女孩苦笑着，拿出几件衣服，折了折，放入袋子。

“你这是要回家吗？还是······”应晓舒一脸迷惑，出门办事为什么要带衣服，还有内衣。

林子熏摇了摇头。

应晓舒咽了一下口水，鼓起勇气问道：“要······要我陪你去吗？”

林子熏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就是去洗个澡而已。”

应晓舒听了这话，脸上也是一红。她马上反应过来，如果只是洗澡，为什么林子熏一开始不直接说，拿上衣服，出门办事······等等！她回忆起林子熏吃饭的时候一把捏爆了那些奇怪的东西，但应晓舒曾经见过更加巨大的怪物，如果说林子熏现在事出门和那些怪物战斗，这些衣服是为了之后替换，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她又问道：“可是，你刚才说要出门，难道你要出门洗澡。”

林子熏她抖了一下，明显没想到自己话语的漏洞被对方钻了，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可能要去外面洗，学校的水不够热，哈哈哈。”

“天晚了，要不我们还是一起去吧！”应晓舒拿出自己这辈子的勇气，打算冲击，一波冲破对方的谎言。

“我，我有人陪了！”

“是谁？”

“是林······我的青梅竹马。”女孩子害羞地捂上了脸。

林子熏的青梅竹马，应晓舒想到了一个人，林楚歌。一男一女，一起出门······啊！想到这里，她也忍不住红起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