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麟大哥回来了!”
“好多流民跟着仲麟大哥回来!”
……
清晨,家家户户冒炊烟,安静的村子还没完全苏醒。
屁股下面长牙,好动的孩子,出门玩耍,看着赵仲麟领着长长的队伍回来,狂奔着在村中大呼小叫。
乡邻住的比较分散。
赵仲麟带着数千流民经过学塾外的林地时,听闻消息的乡邻才蜂拥赶来。
许多乡邻手中拿着农具之类的东西,警惕看着赵仲麟身后,长长望不到边际的流民队伍。
与赵仲麟关系亲厚的岳和几位叔伯被乡邻簇拥在前面。
很明显,乡邻们即害怕流民,又出于对赵仲麟的敬畏,不敢自己去表达意见。
所以把岳和等人拱出来。
周侗带着岳飞等人站在林边看着。
岳飞几人想要去帮忙,又惧于老师的威严,不敢。
赵仲麟主动走向被拱到前面的叔伯面前。
“叔,你们怎么来了?”
赵仲麟一如既往对他们尊重的口吻,让岳和几人觉得,眼前带着大批流民,忽然闯入村中的少年。
还是当初他们带着入山打猎,下河捞鱼、给乡绅割稻子的娃子。
那点紧张消失了。
对岳和这些与他亲厚的叔伯,忽然表现出的陌生拘谨,赵仲麟并不在意。
他能理解。
毕竟他忽然带着数千流民,黑压压的回村,任谁都不安。
岳和抓住赵仲麟的手,低声询问:“仲麟,怎么带这么多流民回来,乡亲们都很担心。”
“叔,没事,我来和乡亲们解释。”赵仲麟笑着拍了拍岳和的手,让几位关心他的叔伯安心。
然后看向乡邻。
“各位叔伯婶子们,北地中原遗民只是经过咱们村,不会在村中常驻,我会带他们进山安顿。”
“或许会造成一定不便,但仲麟在这里,当着大家伙儿的面保证,尽可能避免影响大家的生活。”
“眼下回来的总计有五千余人,稍有还有数千人陆陆续续抵达。”
……
“各位叔伯的容忍、宽容、同情,才让仲麟一个孤儿活到现在,现在这些北地遗民,他们与仲麟有着同样的遭遇,仲麟恳请各位叔伯,能把当初对仲麟的善意,给他们一点。”
“而且只有他们安顿下来,咱们才不用担惊受怕的过日子。”
……
“我在这里保证,只要乡亲们不同意,我和他们绝对不会出太行山,我们就在山里面。”
“我也向大家承诺,今天我们付出一点点善意,让他们能够活下去,将来只要咱们十村有任何困难,我一定带着他们,出山帮忙!”
……
乡民脸上的戒备慢慢减轻。
有人喊着说道:“仲麟娃,你是咱们麒麟村的人,你能回村子里。”
“对,只要他们安顿下来,咱们接触后,他们人不差,他们也可以出山林,只是现在我们有些担心。”
……
乡邻纷纷开始表态。
一个妇人站出来,迫不及待担忧询问:“仲麟娃,你有了这么多人,明年分包养鸡,会不会就不带着大家了?”
乡邻一下子全都看向赵仲麟。
适才光顾着担心流民眼红大家的日子,偷鸡摸狗,忘记了分包养鸡的事情。
因为时局不稳,临冬后,他们把本属于他们的鸡,也都卖给赵仲麟。
都指望着,来年重新分包养殖呢。
赵仲麟看着众人殷切、不安的目光。
想到了娘亲在他小时候,偶尔说的一句话。
普通百姓抵抗风险的能力很小,稍微的动荡,拼死拼活的积累,就会没了。
以前他不是特别懂这句话。
现在明白了。
就在秋收前,乡邻还打听,明年会不会强制大家分包养鸡。
家家户户都想着自己孵化自己养。
可时局稍微动荡,他们又只能重头做起,如果没有他的支持,即便掌握了蚯蚓养殖的技术。
来年很多人,怕是也很难重头做起。
即便做起来,开始的规模也很小很小。
积累的速度更慢。
眼前的事情,让他意识到,无论今后他多么富有,分包养殖都不能丢掉。
这会儿的赵仲麟,还没有长效政策的概念。
但他已在做事中,一点点的摸索、学习、总结。
他抬手,乡邻安静下来,“大家请放心,分包养殖不会变,大家应该知道,今年我积攒了多少鸡蛋吧?”
“我也知道各位长辈,今年攒下的鸡蛋,即便卖出去一些,一定还剩很多,如果愿意,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合作。”
“各位长辈自家出鸡蛋,我帮忙孵化,每成功孵化十只小鸡,我分三只,余下都是大家的,大家领回小鸡,鸡蛋与成鸡都不需要再与我进行分配!”
“这个好!”
“仲麟娃,我们愿意按这个分配方法!”
……
乡邻短暂琢磨赵仲麟提出的新合作方式,纷纷激动回应。
流民入村产生的不安和抵触,也都消失了。
纷纷让开道路,让赵仲麟领着流民通过。
哼!
周侗看着赵仲麟,只是改变了合作方式,一点点小恩小惠就把一个尖锐矛盾,彻底化解,不由微微冷哼。
本能对赵仲麟存有偏见。
周侗眼里,这种新合作方式,乡邻巨大的受益之好被无限缩小。
而善于变通解决问题,在他眼中就成了奸猾狡诈,诡变多端。
更是厌恶几分。
对事物认知,千人千面。
恰与周侗相反,通过乡邻后,岳翻紧跟着赵仲麟,抱怨道:“仲麟大哥,这种合作方式,你是不是太吃亏了。”
“秋收后大家伙还都想着单干呢!”
半大小子皱着眉头,有很多想不通的事情,憋在心里难受。
赵仲麟看着,笑着反问:“那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乡邻提出单干,事后我对你说了什么?”
岳翻点了点头。
他继续说道:“现在也一样,当初大家想单干,我也支持,分包养殖就在咱们汤阴,也有很大空间施展。”
“何况现在咱们有一万人,而且是完全听咱们的。”
“我们不能光盯着失去了什么,而是要看我们缺什么?缺什么,才是对我们影响最大的。”
“一万北地遗民加入,我们不缺人手,反过来缺少足够的鸡蛋,为乡民们孵化小鸡,可以解决我们的短板。”
“我们还要鼓励乡民们多找我们孵化。”
“他们养不过来,也可以分包,找远村的亲戚,相互达成一个约定,进行分包养殖。”
“乡亲们富裕了,过上好日子了,对我们会更加支持,对乡兵建设,安顿流民,接纳流民也会更加支持。”
他也并不确定,他摸索总结的这些道理对不对。
但他对这个心中悄悄藏着很多委屈的半大小子,总是愿意耐心去阐述他对人事物的看法。
既有对岳家的感念,对岳和叔把岳翻交给他时的承诺。
大概也有,他也曾有过很多委屈的缘故。
那时的他,只能一个人藏在树冠、藏在无人的河边,自己去琢磨,琢磨着,琢磨着,自己去释怀。
即便现在他还有很多想不通的委屈。
他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那就是去做事,在做事中琢磨、验证、总结,寻找解决、释怀内心委屈的道理、办法和答案。
对岳翻说的那些,就是他这么摸索出来的。
“仲麟大哥,我明白了!”赵仲麟想着那些自己还想不通的委屈出神时,岳翻灿烂笑着说道。
赵仲麟看着这个半大小子,也不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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