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且归零 第十七章 灵芝

另一边。

啸亦坐在马车外的甲板上，面无表情。自零一走后，他就再没说过话，又恢复成以前的样子，呼呼大睡，对周围的事情一点也不感冒。就连马车也没出去过。

忽然，啸亦原本闭上的眼眸睁开，往周围看了一眼，都在休息，便起身出去。

外面是严少城。

“舍得醒了？”

严少城笑着反问。

“没办法呀，人有三急，我也不例外。”

啸亦呵呵一笑，便跳下马车，朝旁边的树丛跑去。

见此，严少城笑着摇摇头，继续赶着，也不准备等等啸亦。

啸亦来到树丛后，确定马车走得有些距离，开口道：“出来吧。”

“参见大人！”

一个身穿银色服饰，戴着无脸面具的男子从一处走出来，随即单膝下跪拱手对啸亦参拜。

“我让你查的事可有眉目？”

“回禀大人，您让属下查的东西，已有眉目。但...”

男子说话哽到一半，似乎在考虑什么。

听见男子话说一半就不说了，啸亦眼眸微眯，问到：“说。”

话出之间，强大的气势涌出压制着男子。

男子身体一僵，立马再次拱手说到：“那东西跟灵教有关，属下要跟您确定一下，方才能继续追查。”

灵教？

啸亦听闻二字，目露疑惑和诧异。

她要找的东西怎么会跟灵教有关系？难道...

她真的是愈灵师后裔...灵教当年追杀愈灵师，莫非是为了获得愈灵师什么东西吗？但是，百年之久，为何我从未听闻愈灵师有什么宝贝呢？

啸亦许久未说话，男子抬头看着啸亦，继续说到：“而且，那东西就在灵教教主灵冉身边，大人您也知道那灵冉已经有百年未出过面了。世人皆传，灵教教主灵冉可能已经死了。”

死了？

啸亦脑海里浮出曾经猎杀白灵虎的场景，在白灵虎的脑子里，他可是看见了那个女人。一袭红衣，面带微笑。压迫着白灵虎交出千山雪莲，并留给白灵虎一颗种子，让白灵虎种出千山雪莲，要不然，白灵虎就会死。那时，那个女人的修为就已经到了灵宗三阶，差之一步，就步入那个境地。而且，她的容貌极为年轻，怎么可能轻易死去？

“灵教建立五百年，灵冉乃第三任教主，你可听闻灵教教主易主了？”

啸亦声音冰冷，眼神中带着冷漠和质疑，问着男子。

“这...”

男子听言，脑子里才反应过来。

若灵冉真的死了，灵教早就易主了，此消息也会传遍大陆。

但是...那岂不是代表着，灵冉从担任第三任教主开始活到了现在？！怎么可能！

他见过不少修炼至灵宗巅峰的人，依靠灵力活到三百岁已是不易。那灵冉到现在，可是已有三百六十年啊！除非...她已经步入了那个境地！

“可是，大人，这么说的话，那灵冉已活了三百六十年之久！恐怕早已超脱大陆的制约了！”

男子震撼的说着。

啸亦冷哼一声，不止活了这么久，虽百年前，她乃二百六十岁，但应该也是一名老妇人，却依旧有着少女容貌。这灵冉，可能藏有什么秘密，而这秘密很有可能跟追杀愈灵师有关，更有可能跟她寻找的东西有关。

“继续查，灵教突然追杀愈灵师不是没有道理，愈灵师的存在给灵教带来了困扰，那我们就必须查出这个困扰是什么！”

啸亦说着，语气中尽是坚定。

“当年灵教给愈灵师下了追杀令，好像是因为愈灵师习得幻术咒有关，幻术咒乃灵力之外的能力，灵教说愈灵师乃邪恶的存在...噗！！”

男子话未说完，啸亦就一掌拍去，将男子的身体轰出数米外。鲜血直从嘴里吐出。

“若真的这么简单，我让你查什么？！”

啸亦声音冷到极点。

他最讨厌自作聪明的人。

男子方才意识到，自己多嘴了。

“大人饶命！属下立马去查。”

男子忍着伤痛，起身说到。

“做好你分内之事。”

啸亦留下一句，就离开了。

看着啸亦走的身影，御灵抬手擦拭嘴角的鲜血。内心惶恐，他知道，刚才啸亦已是手下留情，要不然，以啸亦的实力，他死百次绰绰有余。

同时，御灵心生好奇，若是大人与灵教教主灵冉交手，不知谁会占据上风。

大人似乎对灵教有很大的敌意，要不然，也不会建立弑灵殿了。

不再多想，御灵起身离开。

...

“啸亦，于澜醒了。”

啸亦回来，严少城就上前跟啸亦说着。

“醒了就让他们离开。”

啸亦听到于澜二字就烦，她居然为了救这臭小子，居然不要命的跳下崖。为了救那个女人，居然把自己耗成那个模样，这两人真是死不足惜。要不是看在零儿的份上，他早就赶走了他们，现在人醒了，也是该走了。

“这...恐怕还不行。”

严少城说着。

闻言，啸亦目光降冷一个层次，看着严少城问：“为何？”

“因为...”

“公子若想去面见鬼公主，必须拿取灵芝。”

严少城话未说完，于澜就被之华搀扶出来，开口说着。

“小心。”

之华小心翼翼的将于澜扶下马车，站在地上。一举一动之间净是温柔。

灵芝？

啸亦转身看着于澜，于澜气色倒是恢复的不错，感受到于澜身上熟悉的气息。啸亦不用猜也知道，武朵那丫头又给于澜吃了自己家族的丹药。

这女人还真是败家。

“于澜在此感谢公子等救命之恩！”

于澜走到啸亦面前，便是弯腰谢礼。语气间倒也是真挚。

“救你的人不在这，不必谢。”

啸亦不买账，双手环胸淡然的说着。

果真！那不是梦。

啸亦不知，自己说的这番话让于澜心生一丝喜悦。

“即使救在下的不是公子，但是公子的收留之恩也是一份恩情。”

于澜说着，不留给啸亦一丝的开脱机会。

啸亦怎会不知于澜的想法，于是开口直接说到：“说吧，为何要获得灵芝？”

听此，于澜嘴角露出笑容。

他不可能醒了就离开他们，他还要等到那个人，亲自报恩，哪怕只是跟随在那个人身后。

“世人皆知鬼公主有预言的能力，但世人却不知鬼公主每次预言都是拿自己的寿命作为代价。每任鬼公主的语言能力皆不同，有的预言的极准，有的却天差地别。为了筛选出能力最好的鬼公主，鬼沼城为此付出了不少代价。”

“恰好如今这任鬼公主就是鬼沼城自建城以来，预言能力最准的一位。”

“鬼沼城的每一位子民都希望她能活的更久，于是会四处寻医寻药延长鬼公主的寿命。在医方面，最好的医师就是愈灵师。但百年前被灵教追杀，鬼沼城很难寻找，所以，他们把目标放在了药上面。”

“药里，延长寿命的非灵芝莫属。食一株百年灵芝，便可延长十年寿命！”

于澜说着，几人听着。

啸亦目光没有变化，他知道鬼公主的预言代价。他本来已经准备好了那个东西，但是于澜却说灵芝可以，那么倒是省了他那个东西了。

“如何获得？”

啸亦直接问着。

“鬼沼城外十里之处的断渊，离这沼山还有些距离。现在已是下午，即使立刻出发，也要明日晌午才能到。”

断渊？那可不是好玩的地方。

看出啸亦的想法，严少城贴身过去说到：“若真如他所言，这断渊，我们还真的得去一趟。”

闻言，啸亦点头。

“那好，那便出发吧。”

“好。”

“诶诶！我才摘了果子回来，怎么就出发了？”

这时，武朵匆匆的从远处跑来，怀里抱着一堆野果。

严少城看着，面露笑意，道：“你是猪吗？又吃？”

“啊？人嘛总得吃东西呀。”

武朵瘪嘴委屈。

“走吧。”

“好。”

...

莫山庄。

零一看着眼前的房子，倒是破烂。那牌匾都掉了一半，垂在空中。两边的石柱表面都朽了，散发出一阵腐朽的味道。

仅仅只是在门外，零一就感受到了那股力量。

“不错，就是能源。”

零一肯定的说着，双眸和额间都悄然的散发出了光芒，与那能源相呼应着。

橙子抱着橘子走上前，看着这座宅子，熟悉的感觉袭上全身。仿佛他身后就是那密密麻麻的头颅硌着他的背部，那一瞬间的感觉，他想忘也忘不了。橘子醒来看见零一，就一个劲的往上凑，想让零一抱抱，却被零一拒绝，原因是——懒得抱。

可把橘子伤心到了，用零一的话说，它有四只脚，跑的比人还快却还赖在怀里。性格太懒了，得治治，不能惯着。橙子倒是无所谓，很乐意的抱着橘子。

“我们直接去后花园还是先到别处看看？”

橙子问到。

“直接去后花园，我能感应到能源的位置。”

零一说着。橙子点头，走上前空出一只手推开沉重的大门，零一抬脚走了进去。

一进到宅内，零一双眸散发的光芒就越发强盛，额间的赤红都开始不受控制的外泄。感受到自己异能的蠢蠢欲动，零一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不错了，异能已经感受到了能源，开始自己汲取能源补充了。借助这个地方的能源，她很快就可以再次使用异能了。

零一的异能开始自我补充，就连橙子身上都散发出一阵柔和的红光。

“这？”

橙子好奇的看着自己身上的变化，嘴里发出诧异的疑问。

“没事，我们继续走。”

零一将自身异能稍微控制，恢复正常，继续朝后花园走去。

橙子眉头微瞥，他想问什么，但还是没问出口。继续跟在零一身后。

“吱吱。”

主人，就是这里面。

两人一兽走到了花园门口，里面的草丛显而易见，橘子对这儿有一丝的害怕，还没有进去就在发抖。急忙给零一告状，想让零一教训那些怪物。

零一点头，迈开步伐走了进去。

橙子抱着橘子紧跟其后。

“零度。”

零一启齿喊出一个名字，只见零一背后一团红雾涌动，随即就是一阵咔咔声作响。

橙子还未看清发生了什么，就见零一身边突然多出了四根铁链，那铁链缠绕着一股锐气和杀伐之气，更可怕的是，那铁链通身都是锋利的切口，顶端更是尖锐的锥头。常人怕是轻微碰触都会伤及自身。

“去。”

零一再次口吐一字，零度，仿佛有灵识一般的灵器直朝草丛飞去，收割着杂草。奇特的是，零度所触碰的杂草皆灰飞烟灭。露出了这片土地的原本面貌，也就是之前橙子橘子所看到的景象——头颅地。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面积足有足球场大的草丛便被零度收割完了。

仿佛一只乖巧的宠物，干完了主人吩咐的事情乖乖的回到零一的身边，盘旋着。

橙子看着零度，面露震撼之色。

橘子倒是一脸的崇拜。

我主人就是厉害！

障碍扫除完毕，这片花园也露出了本色。

零一看着这场景，着实明白了当初橙子橘子看到这场景时的心情。

橙子橘子两人见此，恐怖诡异震撼的感受随之而来。

“他们会复活，挣脱出地面将人拉进去，使其陪葬。”

橙子再次站到零一身边，只是这次却拉出距离。

零度仿佛看懂了橙子的刻意，其中一处尖端“抬”起头对着橙子，人性化的“点头”。随后，零度便避开了橙子，往另一侧飘去。

橙子看见这慕，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吱吱吱！”

哇，这武器好厉害，就像一个人一样诶。

橘子惊喜的叫着。

零度若真是个人，恐怕它此时只想说一句话：我好歹是拥有一丢丢智慧的武器诶，小瞧谁呢？

“就怕它不活。”

零一说着，走到最近的一颗头颅。

目光俯视着一颗干瘪的头颅，通过发饰，零一还能判断出这是个女人。

但接下来的一幕，就让橙子橘子震惊到了。

只听噗嗤的一声，那颗头颅就在零一的脚下被踩爆了。瞬间，那赤红夹杂着白色的脓四处溅开，头颅的头骨也粉碎开来四处溅开。更恶心的是，里面的根类居然有了意识，被零一死死的踩在脚下疯狂的扭动着。根类上还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孔，一张一缩，如果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绝对是此生阴影！

“嗷！”

呕！

橘子成功的继武朵之华两人之后再次被零一的手段恶心到的第三只兽。

就连橙子的脸色也白了。

他万万没想到，零一居然这么直接。

“...”零一仔细查看着脚下的根类植物，心里生出疑惑。

异能能源只能赋予能力，不足以让其物生出人性，更不可能拥有智慧。但这东西在失去保护的瞬间居然生出逃跑的意识，这倒是令人感到奇怪。

“嗷嗷嗷！”

就在零一思考的时候，这怪声再次响起。

零一抬眸，只见那些头颅张开嘴巴嚎叫着，五官衍生出来的根类也疯狂扭动着。看着着实让人感到恶心至极，若是常人恐怕早已被这幕吓得半死不活，可惜他们面对的人是零一。

“吱吱！”

出来了出来了！

橘子听着那些声音，吓的大叫着。

原来其他的头颅被零一惊动了，纷纷开始活动。但也可以说，零一脚下踩的这根类发出了他们感受不到的呼救信号，导致其他控制尸体的根类开始控制尸体活动起来朝零一攻击。

“小心！”

橙子看着那些头颅尸体开始从土里挣扎出来，担心的对零一说着。

看着那些根类有了反应，零一的眼里闪出一抹疑色。

这倒是越来越有趣了啊，什么时候，异能可以赋予物种智慧了？莫不是她沉睡的两百年里，那几个人对异能的创造又进了一步？

但，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零度，交给你了。”

零一开口说着，松开脚，身体朝后退去。

得到解放的根类失去保护体，连忙往后缩去，钻入地底消失不见。

零度得到命令，便朝那些怪物疯狂的收割。

“嗷嗷嗷！！”

那些怪物根本就不是零度的对手，当然那些根类也不是。

看着零度对付那些怪物绰绰有余，橙子走到零一身边，开口问到：“现在怎么办？”

听到橙子的提问，零一的目光落在那些根类的主根上，开口到：“跟我来。”

听着，橙子便抱着橘子跟上零一。

零一走到后花园的深处，这里有几块假山。零一的目光落在地面上，目光所到之处，地面都微微隆起，直到左侧的一块假山底下消失不见。

抬手，零一的右掌凝聚出一团蓝色光团，双眸也散发出一阵蓝色。

“目标，假山。”

话音刚落，那蓝色光团便轰然砸向假山。

嘭的一声，假山化为粉尘。露出了底下的洞口。

洞口足有一口井的大小，下去一人绰绰有余。

看着那隆起的地方延伸到了洞下，零一脸上终是有了一丝其他的表情——意料之中的得意。

下一刻，便只身跳进洞里。

“吱吱！”

主人！

橘子还没反应过来零一是怎么知道这里有个洞的，也没反应过来零一是怎么就把这假山轰成了渣渣，零一就跳下去了。

“没事，我们跟上去。”

橙子抚摸了橘子的头，安抚的说着。接着便不容置疑的跳了下去，选择无条件的相信零一的判断。

橙子接触到地面的一刻，心中判断出这洞底离地面的高度，怕是有两层楼高，而且，双脚自然反应的一前一后的踩着，怕是有个坡度。越往前走，越深。

“零一？”

抬头，便看见零一四处观察着周围。

洞底下，是个五平方米左右的空间，在左前方有个可以让两人同时通行的洞口，里面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周围是潮湿的泥土，泥土中都是盘根错节的根类。空气中也混杂着泥土气息和一丝腥味，怕也是因为那些头颅尸体的原因。

“就在这，它之前就在这。”

零一感受着空气里残留的异能气息，开口说着。

“能源？可是，它现在在哪？”

橙子疑惑。

“不全，但是有一部分依旧在这。”零一冷静的说着，并没有因为发现能源下落而自满到失去理智。

听闻，橙子的目光落在那个洞口通道，问到：“要进去吗？”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