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黎明时分,大梁水患才初步消除,三万虎狼铁骑入城。
城内一片荒芜,死于洪水者接近十万;绝大部分人口爬上房屋、建筑高地躲过一劫,其中数千魏国残军被一一击杀。
大军接管大梁,镇守王宫、镇守都城四方,封禁一切,不允许魏国人进进出出,喧哗闹事者杀无赦。
王宫,一座清雅宫殿清理出来,韩晨暂且入住。
韩晨挥手道:“尔等退下,宫外候命。”
亲兵闻言,领命退下:“诺。”
今日一张,攻克大梁,杀人二十多万,斩杀魏军十万、杀魏王,三万虎狼铁骑一人一马丝毫未损,堪称辉煌战绩。
“呕、呕……”白娇取下头盔,面色苍白,一阵阵干呕。
“白娇,没事吧!”韩晨关切上前,轻轻顺过白娇背脊,轻轻拍打,无奈道:“为父本不愿让你来,你却执意要来。”
“今日杀魏人十几万,水淹十万,大梁满目疮痍、尸体如山,你初上战场不适应也是正常,回去好好休养。”
韩晨调侃道:“事实上,今日这一战根本不算什么?当初灭楚之战,为父一把大火焚烧项燕三军,呼吸之间,扑鼻烤熟的人肉味。”
“呕、呕…父王,你、你欺负人,呕!”白娇面色闪过一幕幕焦尸画面,对照今日血流成河场景,止不住呕吐,胃里翻江倒海。
娥皇女英发出银铃娇笑:“呵呵,大王真坏。”
弄玉面色苍白,一言不发,即便这三年来她跟随七绝堂处理情报,也出手过几次猎杀敌国暗桩,敌对势力杀手,可江湖上小场面与今日一战对比,简直小儿科。
公孙丽姬也是俏脸微白,作为将门之后,巾帼女儿,只有马背上长大的美人,她曾经也上过战场,只不过都是小打小闹。
今日一战,当时气血上涌,跟随出手杀敌,此刻回想起来多少有些心悸。
韩晨望着白娇、公孙丽姬、弄玉三女,开口道:“若是不习惯,你们便留在此地等候王都大军,一起镇守大梁,北上征战邺城你们不用去了。”
“寡人麾下战将无数,谋士如云,三万虎狼铁骑天下无敌,也不差你们三人。”
女英温婉一笑,劝慰道:“是呢白娇殿下,您可是大王的心头肉,见到你吃苦,大王是会心疼的,乖乖听话留下。”
娥皇附和道:“接下来邺城之战,邯郸之战,灭赵、灭燕、灭齐……大大小小战役还有十几场、几十场,参战人数多达数十万,场面一定比今日惨烈。”
弄玉、公孙丽姬、白娇三女闻言,面色更白了。
韩晨搀扶白娇,捋了捋后者秀发,点头道:“听话,留下吧。战场残酷,的确不适合你,你自幼生活王宫、衣食无忧、纯真烂漫,在父王心中,你永远是一个连江湖都没有经历过的少女,沙场不是你该来的。”
白娇深吸一口气,望向众女道:“娥皇女英姐姐,弄玉姐姐、丽姬妹妹,还请你们先退下,白娇有事要与父王说。”
四女闻言,眼眸闪烁两下道:“好。”
很快,四女离开。
韩晨捏了捏白娇秀发道:“你要说什么,还需要支开……”
“父王。”
唰!
白娇一把投入韩晨怀中,美眸垂泪道:“对不起、对不起。女儿不知道战场竟如此残酷,不知道父王您如此辛劳,还一次次撒娇、一次次纠缠您处理军务。”
“沙场如此惨烈,今日是魏国,来日亦有可能是龙国。当初,大韩内忧外患,冷画心白亦非夜幕为祸,外有内史腾十五万大军虎视眈眈。”
白娇垂泪哭诉:“当初的大韩,兵力不过十六万,白亦非与冷画心一内一外掌管兵权,朝堂与家国危如累卵,可对于这一切女儿却毫不自知,还每天纠缠父王陪我玩乐。”
“父王第一次御驾亲征,十万兵力对抗内史腾,虽然大胜,却胜得艰难。女儿事后才知晓若非明珠姐姐、紫女姐姐没日没夜辛劳炼丹,没有阴阳家焱妃姐姐、大司命姐姐率领阴阳家弟子相助,与三千虎狼铁骑攻破秦军后方的话,那一战大韩很可能会败。”
白娇抽泣道:“女儿以前真的太不懂事了,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听说,却是什么都不能领会,无法感受父王您的艰辛,支撑昔日大韩,今日龙国的艰辛。”
“南下灭楚,半年未归;四国联军南下、大秦五十万铁骑入侵……一桩桩、一件件,是父王您一次次击败强敌,这才让白娇永远是一位公主。”
白娇倾诉半响,心中愧疚,抬头直视韩晨道:“父王,今日起,白娇愿意以微弱之躯,与您一共应对一切、面对一切挑战。白娇愿意追随君父,至死不渝。”
“好孩子,不哭。”
韩晨轻笑,不容易啊,白娇今日终于真正长大。
读懂了父爱如山,知道体会他这个君父的艰辛与不易。
现在看来,让白娇上战场的确是一个明智决定。
韩晨宽慰道:“好了,为父答应你,让你继续跟随寡人左右,随军作战。”
“嗯,谢谢父王。”白娇破涕为笑。
韩晨与白娇正面相对,彼此相拥,以韩晨身高和视角,以白娇弧度,软甲都被撑起V领。
“咳咳。”韩晨松开白娇,后退两步,面色不自然道:“好了,一个大姑娘了都,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扑进为父怀中,女大避父、儿大避娘知不知道?”
“哦,白娇知道了。”
白娇面色红润,秀发清扬,美人背负双手,琥珀美眸轻笑,蹦蹦跳跳离开。
韩晨目送白娇走向偏房,嘀咕道:“白娇,今日这样贴心的你,还真是长大了,成熟了,知道心疼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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