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房屋之中,说笑声不断响起。
军营外,不时有巡逻守卫来往,约摸盏茶功夫一趟。
空中塔楼上,有三个士兵轮番远望,时刻警惕。
黄天朝着烽烟看去,微微点头,后者立刻会意,蹲下身子,脑袋却死死盯着巡逻士兵。
几个士兵嘴里叽叽喳喳走过,仿佛颇有些意见。
在几人走过的瞬间,此刻,塔楼之上的士兵视线正好偏移此处。
黄天眼睛一眯,身子如幽灵般飘忽出去,瞬息及至军营之外的角落,那里,正是空中塔楼的视线盲区。
烽烟紧随其后,等到黄天站定,烽烟也已经到达黄天对侧的阴影处。
“陛下,现在怎么办?真的要进去吗?”
烽烟有些迟疑,他自己当然不惧什么,但是身边的,可是龙国皇帝啊。
以身犯险这种事,是不发生的好。
黄天裂了裂嘴,没有说话,只是指向军营内部。
烽烟无奈,只得点点头,身体时刻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走!”
黄天低声喝到,率先冲了出去,几个闪烁便多开塔楼视线,没有半点多余动作便进了军营。
烽烟张望片刻,也冲了进去。
两人缓缓走在阴影之中,烽烟靠着记忆朝着伙房走去。
目前虽说大食人没有丁点儿异动,但是黄天可不是安分的主。
既然决定要拔掉你这颗钉子,那自然是要准备准备的。
一路上,都有巡逻队伍走过,但是黄天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烽烟,不知道你发现没有,一路走来,我们遇上的巡逻队伍并不多。”
烽烟蹙眉,点点头道,“的确是如此,一座偌大的哈里发,相当于大食人在西域最大的据点,怎么可能防守如此草率。”
“而且从每天的伙食上来看,也有十几万的口粮。”
黄天沉吟下来,不断打量周围。
烽烟开口道,“陛下,不会是我们被发现了吧!”
黄天摇摇头,“不可能的,且不说此事只有我们两个知道,从我们刚才进来,也根本没有任何打草惊蛇之举,暴露,应该是不可能的。”
烽烟也没了辙,总感觉这座偌大的城里少了些什么。
“烽烟,你看前面那里是不是伙房?”黄天突然开口道,望着一座依旧灯火缭亮的房屋群说道。
烽烟眼前一亮,有些欣喜,“应该是了!”
哈里发军营有十数万人的队伍,每日饭量,便是一个问题。
而大食人又不像黄天他们那般分而食之,而是个军队划分区域,聚集一处用食。
“走,先看看去!”
黄天开口道,话音刚落,便顺着墙根儿踱去。
偌大的伙房战地半个足球场的宽度,要知道,这仅仅是厨房而已。
十数万人军队,厨房自然是大,但是此刻里面,除了一些下人在收拾碗筷之外,竟然没有一个士兵。
用食之地,在一片平坦的凹地之上,密密麻麻的方木桌子摆放。
周围隔着数丈便有一根晦暗的蜡烛燃烧。
黄天心中愈发觉得事情不对,招呼烽烟一声,便走进里面。
桌椅那是应有尽有,整整齐齐的,但是看上去却有些不对。
黄天探出一指,轻轻划过桌面。
一层厚厚灰尘!
黄天眉头紧皱,这特么的是多久没用过了?
紧接着,黄天躲开几个下人视线,又擦拭几张隔着老远的桌子。
如出一辙!
黄天指了指桌面,招呼道:“烽烟,不对劲儿,这些桌子似乎有几日没用过了!”
烽烟也擦拭一下,瞬间便感觉到不对劲。
“按理说西域之地尘土飞扬,但是大食人十万又八,每日三餐下来,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灰尘。”
“照我说,估计怕是得有数日功夫才有这么多尘土。”
黄天蹙眉,想了想道:“这样,我们避开那些下人,挨着清点一遍,半颗钟于此处汇合。”
“是,陛下。”
烽烟说干就干,径直转身离去。
黄天也闪入阴影之中。
有的桌子之上,早已覆盖了厚厚一层,有的桌子,却是毫无痕迹。
黄天迅速划过一张张桌子,心里默念起来。
半刻钟之后,等到烽烟归来,发现黄天早早的就等在了原地。
“怎么样?”
黄天开口问道。
烽烟眉头紧皱,瞥了一眼偌大的凹地,有些不寒而栗。
“陛下,我查探的西北向,有半数桌子数日没使用过了!”
黄天嘴角上扬,“果然如此!我也是五五之数!”
“跟我来!”
黄天率先走了出去,朝着伙房炤炉走去。
炤炉里,犹有余温散发,还有若隐若现的火星飞溅。
黄天随手揭开一口还有余温的大锅,这一看却让两人再次惊讶。
锅里面,没有饭菜,只有一缸满满的水。
再掀开一口,依旧如此……
黄天烽烟两人依次查看,最终发现,足够十数万人伙食的大锅,只有一半空着,另外一半皆是清水!
“陛下,这……”
烽烟心中有了一丝眉目,但却始终没有想透。
黄天嘴角的笑意,却是愈发明显。
“看来我想的没错!”
黄天开口道,“这哈里发,早就没有十八万人了!”
“什么!”
烽烟大惊,心中不敢相信。
“烽烟,你还记得你之前说过观城中炊烟,有十八万人的伙食,你还记得吗?”
烽烟点点头,眉头逐渐散开。
“其实那时候起,大食人便已经在欲盖弥彰了!”
“我们进城之后,街上巡逻士兵明显减少,来时我们也没碰到多少。”
“而现在,外面凹地之上,半数桌子数日不用,自然有灰。”
“伙房之中,所有大锅依旧运转,但是有半数,却只烧清水,原因便是,现在的哈里发,只有不到十万人了!”
烽烟心中如惊涛骇浪,哈里发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招?
黄天冷笑连连,“我说呢,一向自大的大食人,竟然龟缩不出,这哪里是他们的性格。”
“看来是本土那边出了意外,调兵遣将回了一半吧!”
烽烟点头,沉声道:“现在看来是这样了,没想到这群大食鬼,心眼儿够多的。”
“要不是今日我们来探,怕是还被蒙在鼓里吧!”
黄天思量片刻,招手道,“走,我们前头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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