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意的谎话 第九十一章：谁主动接近谁

前脚刚踏进饭店的门槛冷若晴就告诉我昨天下午矿上的那个交叉路口发生了车祸，撞死了一个疯子。

疯子死了，我心里一阵莫名的悲哀。

“唉！”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他终于解脱了。”

“你又和他不认不识的，你叹气干什么？难道你认识他。”冷若晴边说边走到柜台里面。

“实话对你说，我差一点就和他一样。”

“你出过车祸？”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如果我出过车祸的话我就不会说他终于解脱了，我说的是精神分裂。”

“你得精神分裂，我不相信。”她笑着弯下腰，端出一大盘包子递给我。

“我吃不了这么多。”

“我还没吃呢。”冷若晴走出了柜台：“你先吃着，我去端稀饭。”

“我和你去吧，省得你跑两趟。”我放下包子跟了出去。

“你昨晚又没睡好？”她舀满一大碗稀饭递给了我。

“你怎么知道？”

“你的眼红得快和兔子眼一样了，谁看了都一样。”

“是不是晚又失眠了？”

我笑了笑，默认了她的说法。

“昨晚写的是诗还是歌？”

“是歌。”

“伤感的还是欢快的？”

“伤感的。”

“伤感的我就不让你唱给我听了，因为我也不想看到你伤心难过。”

“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

“因为在意我伤心不伤心的人太少了。”

“太少了，几个？”她和我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我拿起一个包子说道：“连你两个。”

“你这样说可柔会伤心的？”

“我们不说她好吗？我想起她就有点头疼。”

她一听就笑了：“好，咱不说她，那你就和我说说你写诗或者写歌时是怎么想的吧？”

“这个话题还可以。”我端起稀饭连喝几口：“其实我在写诗和写歌时并没有刻意地想着去写它，只不过是偶尔地想起了那么一两句，觉得挺好，如果身上带着纸和笔的话就会随即把它记下来，然后再把它前加后续写下去，最后就成了你看到的那个样子。”

“可是你那天晚上为我做的那首诗，你可是一呵而就的。”

“那只是个例外。”

“那你还记得吗？”

“我当时没有纸和笔，你走了我就忘了。”

冷若晴喝了一口稀饭说道：“可惜了，我也忘了。我说你以后如果没有纸和笔情况下，只要是条件允许你可以用任何方式把它记下来，然后找到纸和笔以后再把它抄下来。”

我笑着对她说道：“我会记住你的提议的。”

“不是我的，是你的，我这么说也是受你的诗所启发。”

“是吗？”我嘿嘿地笑着，一时却想不起是哪首诗里曾经这样说过。

“实话对你说，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你作诗写歌，说什么我也不相信那些是你的大作。”

“你为何有这种想法？”

“因为你太年轻了，咱不说岁数，就说你的脸，你说说你写的那几首伤感十足的情歌，那一首能和你的娃娃脸配上套。”

“哈哈哈”她说话很有意思，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说我的脸长成啥样才配写伤感情歌？”

她歪着脖子瞅了我一会儿说道：“你的脸是无法改变了，要不你把胡子留起来吧。”

“行，我听你的。”

“金童，你太乖了，你以前留给我的印象看来我又得改一改了。”

她的话让我感到了兴趣：“我以前留给你的印象，可不可以说给我听？”

“当然可以了。”我的关注让她感到很高兴，她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包子说：“其实在我们屈指可数的见面中你给我留下的印象都是不善言谈难以接近的，可是自从昨天听了你和若强的聊天后我就完完全全改变了我以前对你的看法。”

“变成啥看法了？”我看着她，希望她继续说下去。

“温文尔雅，能说会道，还有平易近人。”

“你被假象迷惑了。”我笑着说道：“你说我温文尔雅我倒可以认同，至于你说我能说会道那确实是被迫无奈，我昨天如果不多说点的话我怎么对起你提前说的那声谢谢。那平易近人我真不知怎么说好，因为我从来不喜欢主动接近人，只不过别人主动接近我的话我倒很欢迎。”

“那你说咱俩是谁主动接近谁？”

“我”我沉吟了一下，想着该怎么来回答她的问题。

她好像猜透了我的心思，看着我笑道：“你可别用假话糊弄我，我可是会读心术的。”

“既然你会读心术，那我只好你实话实说了，不过我事先和你说好，实话有些时候正是人们不愿听到的，如果我说的话让你感到不高兴了，你在心里骂我可以，可千万别守着我挂到脸上。”

“那你得把实话说的婉转点，只要你说的话不直接让我觉得没面子我就不会挂到脸上。”没想到冷若晴听了后连迟疑也没打就这样风趣地说道。

我笑着配合她道：“那当然，我可不想因为我的几句直来直去的实话失去我填饱肚子的地方。”

“失是失去不了，只是你好不好意思来。说吧，我准备好了。”她像个不倒翁一样晃动着脑袋，眼睛却一直盯着我的眼睛。

我咬了一口包子，借机把视线从和她对视的状态中退了出来。

“说实话，在我的眼里你真的很美。”我从斜视的余光中看了她一眼，她的脸红了，满脸含羞地低下了头。“其实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的目光还真被你吸引了，可吸引我的并不仅仅是你的美，而且还有你那一头长长的秀发。你知道吗？田芳以前也曾留过像你的头发这样长的秀发，只不过在我过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她为了凑够给我买生日礼物的钱，她就剪了。我可以选择不去爱她，可是我不能不去想她，就像你，和你暗恋那个男孩的心情没有什么区别。至于你问咱俩是谁主动接近谁，其实咱俩谁也没有主动，因为你我都心有所属，谁也没有那个闲情逸致。我们今天能这样面对面地坐在这里，可以说是缘分，也可以说是天意。”

“姐，我来了。”

随着冷若强的喊声，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了。

我看见冷若晴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失望的眼神里夹杂着一丝愠怒。

“姐，你怎么才吃饭？”冷若强拎起一个马扎子走到我们跟前坐了下来。

“刚才太忙，没来得及吃。”冷若晴绷着脸，僵在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若强，你说你不在家里老老实实地待着，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姐，我怎么惹着你了？一说话就对我训训哒哒的。”

“我说话就这样，不愿意听的话就别来。”冷若晴边说话便气呼呼地站了起来。

“姐，你——”冷若强用手指着她，可是话没说完冷若晴已经转身走了出去。“我和我姐从小就这样，凑到一起就掐。”冷若强看着我自我解嘲道。

我没有理他这茬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我以为你爽约了，不会来了。”

“爽约，为了这一百块钱我还真不值得。”他边说边从口袋里抽出一百块钱“啪”地一下拍在桌子上：“可是你却为了这一百块钱值得在等我。”

“我当然值得，你别忘了这一百可是我帮你演戏的酬劳，是你应当给我的。”我拿起钱，在他的眼前慢慢地晃了一下后才装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

“你俩在谈啥？”冷若晴又走了回来，此时的脸上已经出现了笑容。

冷若强笑嘻嘻地看着她说：“姐，你想听我却不想告诉你。”

“冷若强，你会为你现在说的这句话付出代价的。”冷若晴咬着牙狠狠地说完这句话，转身走到柜台里面。

“若晴，记账。”

“我不知道我妈把账本放到哪里了，要不你等我妈回来后再记？”她连看也没看地说道。

“姐，帐本不是在柜台里吗？”

我听到了冷若强说话的同时也看到冷若晴瞪圆了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