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破案高手 第191章 一点也不复杂

李氏别府。

李正勋好整以暇地等在正堂，虽然有人提前回来通报，但看到周四娘和两个孩子时，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父亲。”李瑾一礼，动作到语气，都透着从容而不令人讨厌的风雅。

“李伯父。”

崔项也是一样，不过李多宝和李可乐就有些紧张了，“爹……呃，不，父亲。”

李正勋点了点头，像没事人一样，脸色控制得很好，也没跟李多宝说话，起身道，“一路奔波，累了吧，早点歇着，我出门一趟。”

李瑾侧身让路，目光一直很平静。

这种特意见一面接受下问候，就一刻不多留而离开的态度，让崔项品出一丝不对味来，瞟了一眼失落的两个孩子，善解人意道，“李瑾啊，明日再聚吧，对了，我就在隔壁。”

“隔壁？”李瑾招手，叫上周四娘和两个孩子，与崔项一同出门。

“你跟我家嫣儿成婚之后，我就把隔壁宅子买下来了，一是以后咱都是要经常跑淮南的，省得见面还要走街串巷，二则是……”崔项一笑，“以后我家妹子要是跟你一同来淮南看看，要是你欺负她，她还能回个娘家，行了，不用送了，先好好休息，和州近两日有个秋水盛会，咱可以去看看。”

周四娘看了崔项一眼，她一直觉得世家凉薄。

如今看来，好像是她遇到的人不好？

李瑾还没多问，崔项已摆手出了大门，一转头，看到两个孩子一脸失落，“怎么了这是？”

李多宝摇头，“没，没事……”

李可乐倒是没那么好面子，迟疑道，“大哥，我们跑来，是不是让爹生气了？”

李瑾朝一个家仆道，“去休息，前边带路。”

“是。”家仆俯身一礼，随即走到前面。

李瑾刻意拉开一段距离，轻声道，“他就是那样，并非针对你们，我遇刺他仅问了两句，成婚之时也没什么叮嘱、交代，这话咱们说说也就罢了，传出去得被人说我不孝，连自己父亲也编排，不过我还是想跟你们说一声，别放在心上，当他不存在，影响不大。”

周四娘有些意外，她还以为作为嫡长子，李瑾会跟李正勋关系亲密一些。

当一个父亲不存在，影响也不大？

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原本李多宝和李可乐还是有些幻想的，如果他们的地位身份不这么尴尬，父亲的态度是不是就会好一些。

结果，现实是一盆凉水。

李可乐拉住李瑾的手，紧了紧，好似安慰，又转了话题，“大哥成婚了？嫂子好看吗？”

“好看，等你们回去就能见到了。”李瑾笑了笑。

……

翌日。

崔项果真登门，还带了当地酒菜。

李瑾这一次倒没有忙着品尝，翻看着一堆资料。

便宜老爹就算再不靠谱，也要点面子，不至于让他连情况都得向崔项打听，昨夜就把这些资料送到了。

七宗五姓负责的盐运，并非私盐买卖，而是有官府批文、也要缴税的，也就是——

代理商。

只不过，这个代理商很大，几乎涉及整个大唐六成以上的盐运输和贩卖分摊。

七个世家把场子铺这么大，同样一次运输，船大、货多，折腾和成本就低，赚的也就多，而且税收也会有减免。

当然，水运体系还可以用在其他货物流通上，不仅限于盐，算是七宗五姓在大唐内地的一条大商道。

一开始，这些世家也不是不想独吞，不过七家人闹了许久，反倒是让别人抢了先手。

明知这样闹下去，谁也得不到好，七个大世家也不是傻子，当即联合起来，先抢占蛋糕，当了如今，已是分割不开，只能在不影响发展的时候，用更温和的方式较劲。

世家从不觉得自己是商人，也没人会说他们是商人，其原因是世家有很多田地，商业基本是信得过的家奴在负责管理。

不过地主想要更多的田地，还是要看钱。

此外，这块蛋糕太大了，即便是七宗五姓，也不能、不敢全部吃下，借此而大赚的，还有诸如周家这样江淮本地世家、劣盐走私的盐帮等。

其中，盐帮和七宗五姓，联系不小。

从始至终，盐帮的存在就要仰仗七宗五姓，而七宗五姓也不喜欢折腾，慢慢形成一种微妙的上下级形式。

有意思！

李瑾觉得这个发现很新奇，就像前世的公司，员工固然需要岗位，但也有自由选择权，要是你做得太过，员工鱼死网破也是个大麻烦。

盐帮是个走si的黑公司，七个世家相当于顾及名声、躲在幕后的公司高层，盐帮成员相当于员工。

他们争的，就是员工的支持数，也就是七个董事争执行权，以及在重要岗位上，安排心向自己的人，用以获取更多的利益。

如今可以再简化一点，七个董事分了两派，其中一派以卢氏为首，一派以李氏为首……

见李瑾手指停止翻动，崔项叹道，“盐帮发展至今，与我们的关系确实有些复杂了，个中分寸不好把握。”

“不，一点也不复杂，”李瑾搜刮着脑海里的信息，“争的就是三个点，执行者，也就是盐帮帮主的位置，财务总管，也就是管账务管事，人事总管，也就是管人的管事。”

崔项呆滞。

李瑾抬头，“我说的不对？”

“以前争的，只是谁能扶持自己的人当上盐帮帮主，各个舵主都有机会……不，不对，也不是，你说的对，”崔项一边思索一边说，有些语无伦次，不过算计能力是一点不弱，“争不到帮主之位，可以争账务管事，账面上有太多手脚可以做了，不过……这管人的管事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