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破案高手 第139章 旁人所做不到的

东院正屋。

一杯杯酒下肚，数千数千的声望值消耗。

李瑾脸色也变幻不断，一会儿虚弱苍白，一会儿恢复原样，一会儿又泛黑泛紫。

二哈定定盯着李瑾‘变脸’，眼睛越瞪越大。

就在李瑾担心这蠢狗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之时，谢石稳重走到门口，低头，行礼，目不斜视，“公子，今年秋社，家主让公子准备出门去一趟。”

“等我片刻。”

李瑾就着酒壶，将最后的毒酒喝光，声望值直接成万成万地砸进健康值里，而后，又用一些解毒药草将酒壶泡着，“走吧。”

谢石一直耐心等着，听到这话才转身带路，“是。”

……

唐朝商业发达，但商人地位也没高多少。

世家产业各地，却没人将之与商人相提并论，除了有人在朝堂，还因世家都是大地主。

古时候的人对田地十分看重，春种秋收，王侯将相都得走一走形势，去自家地里溜达两天。

李瑾也是如此，旁支所在的地方他走不过来，但肃州一带的庄子，在秋收结束前，他都得走一遍。

其实算起来，今年安排的日子已经晚了，不过老爷子坚持等李瑾回来，也没人反对。

车马到时，佃农已齐齐等在田边小道上。

李瑾还未下马，就见这些佃农神色十分古怪，隐带慌乱。

“公子！”头发花白的老人迎上前行礼，小心翼翼道，“祭品已经备好，请随我去神树前迎神。”

“劳烦带路。”李瑾点头，将疑问暂时压下。

他对‘秋社’不太了解，问老爷子，老爷子只说跟着其他人做就行了。

以至于昨天他还特地让人找了黍、稷的植株和果实来辨认，以免闹出‘五谷不分’的笑话。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之前就知道水稻、高粱、小麦、玉米这些常见的农作物。

迎神、祭祀、跪拜、倒酒，还真不用他操心。

就连第一杯‘福酒’，也是由老人递给他。

直到将祭品埋在挖好的土坑里，也没用李瑾做什么。

纯粹的一块背景板。

一切料理完，老人又回头问道，“村中已备下酒宴，不知公子是先四处走走？还是去我家中歇歇脚？”

李瑾看了看四周的田野，“四处走走吧。”

“哎！今年收成不错，公子您看……”

老人在前方引路，不时跟李瑾说着田地的情况。

一块田地间，一人突兀地坐在地上，披着白麻，一动不动，压倒了大片稷米也恍然不觉。

李瑾停步，“这是？”

老人脸色有些尴尬，皱眉喝道，“老五家的，你坐这儿干嘛？祭祀也不去，你儿子又不在，耍脾气给谁看？”

那人终于站起来，转过身。

一个平凡的农妇，各色杂布拼缝成的窄袖衣、肥腿裤，看起来有些壮硕，只是神色却十分憔悴，脸上皱纹更显无神，双眼空洞，声音有些嘶哑，“我儿子？我儿子是不在了……”

老人有些不忍，但还是恨铁不成钢道，“我说的是你家大郎，不是三郎！老五家的，你说有人推你娃子下河，你看到了？都乡里乡亲的，你怎么就看不开？你这样子，叫你家大郎、二郎看到了，可不是叫他们难过吗！”

“我家三郎啊，那么听话，”农妇魂不守舍的声音带上一丝颤音，“他是去山上砍柴，咋会河边？我就是想弄明白是咋回事……”

老人脸色有些羞愤，主人家可还在这儿看着呢，忙看向李瑾，“大公子，我们这儿没有作奸犯科的人，她这是伤心过度，魇着了。”

“南庄子，李老五？”李瑾回想这两天看过的庄户、佃农的资料，“李老五去得早，不过三个儿子都争气，大郎在陇州那边帮忙料理牛马生意，二郎去投军了，在程处嗣那边？至于三郎……应当只有十三岁，尚未有建树，不过听说把家里照顾得不错。

这一家品性都不错，谢石，听说李老五原不姓李，自幼为奴，并无姓氏，当初是主宅子里的人，因成婚便想出来找个庄子过活，老爷子替他改了良籍，还给李姓？”

老人微惊，没想到李瑾竟然能将一个佃农家的情况记得这么清。

不是他小瞧李瑾，他六十余了，见过、听过的不少。

对于李氏嫡系而言，他们这种人家，少说也有上万户，随便说起一家人便如数家珍，要么是意义不同，要么就是李瑾记下绝大多数！

李老五虽然得李老爷子一个恩惠，但也仅是如此了，要真是亲信，只怕老爷子也舍不得放出府，那么李瑾能说出这些，只会是后者。

这一点，李瑾的父亲做不到，其他世家子弟也做不到，或者说，不愿去记……

不管老人觉得欣慰，还是觉得李瑾有些可怕，谢石倒是低眉顺眼，“公子说的对。”

李瑾又看向老人，眼中含笑，“郑伯为人处世我也了解过一二，父辈便是李氏庄子里的人，曾念过书，但因当年乱世，并未出头，不过在庄子里名望一直很高，自代李氏管南庄子以来，一向都公正，从未有过偏袒，小纠纷暂且不说，前两年有人离开庄子之事，处理得也颇为通情达理，有仁义之风。”

老人心里紧张，不过还是等李瑾说完，才敢小心开口道，“公子过奖了，小老儿空有虚名，哪能比得过主家仁义？”

在他心里，李瑾也不再是一个年轻人了，而是真正的主家。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敲打，但不温不火说出这么多，让他明白自己做的好与坏都会被记下，还是被李氏嫡系大公子记下，他一颗心总是有些噗通噗通直跳。

还好他一向注重名声，从来不作威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