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瑜内心激荡的时候,张亭云忽然开口问她“你识字吗?”
呃……认不认识这里的字?这个她着实不知道。她一穿越过来就被押着走了,哪里有什么接触笔墨纸砚的机会。不过……语言都是一样的,文字应该也差不多吧,嘿嘿嘿。
张亭云看见沈瑜懵懵懂懂地点头,垂眸看一眼手中的书,然后把书递给她
“能替我念念吗?”
沈瑜接过他手里的书,随手翻看,这本书很古旧,页脚磨损得厉害,像是被小心翻阅很多年一般。她不知道为什么张亭云要她念,不过还是乖巧地读起书来。
翻开书,发现字是差不多,但是作为看惯宋体五号印刷体的高三狗,一下子拿到毛笔竖排字还颇不习惯。等到真正开始读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古文……tm的不加标点的!心累.jpg
天知道她费了多大的力气,用上了毕生所学的文言文阅读技巧才将这篇文章通顺流畅地念出来!
要是她的语文老师知道,一定会欣慰地泣涕涟涟!
这篇古文其实无趣的很,无非就是干巴巴地讲一些做人的大道理。就是类似于现代指导思想价值观念的书。
沈瑜偷偷瞥一眼张亭云,发现他靠在椅背上,双手搭在扶手上,一种很轻松自然的姿态。不禁感叹,张总不愧是隐居在山里的古人,思想境界何其之高!她上思想教育课的时候,基本上是桌面上摊着书,底下压着数学卷子做。要不然就是偷偷玩手机,总之就是根本不听!
书念完,两人之间又陷入沉默……
俗话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沈瑜歪着脑袋思考一会儿,觉得自己必定是前者!
不过她选择了一种比爆发略温和一些的方式——偷偷冒个泡。
于是张亭云就看见沈瑜带着一脸尴尬的傻笑,听见她说
“山里很清静呐!”
他不知道她这般没话找话究竟是为了什么,随口应她
“嗯”
他看着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里面充满着朝气和喜悦,想着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毕竟天真活泼,耐不住寂寞,总喜欢叽叽喳喳说些什么,果然一会儿便听见她温温吞吞地说道
“其实古往今来隐逸的名人不少,先秦时代的伯夷,叔齐"义不食周粟,隐于阳首山,采薇而食之,遂至饿死。"唐代诗人作诗道:‘东皋薄暮望,徙倚欲何依。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牧人驱犊返,猎马带禽归。相顾无相识,长歌怀采薇。’我背得对吗?”
她一边说偷偷摸摸地看他的反应,张亭云不禁有些好笑,她这是在怕他吗?
他忽然觉得,粘人吵闹也挺好的。于是,冲他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沈瑜看见他点头默默地激动了一下,虽然知道自己在他面前谈古论今无异于班门弄斧,不过她出出丑也比两个人相顾无言,大眼瞪小眼的好。
“田园派诗人最出名的当属陶渊明,他的代表作是《归田园居》《饮酒》其中‘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一句更是成为绝唱。我说的对吗?”
张亭云点点头。
沈瑜觉得自己的话题引得差不多,可以很自然得引到自己套的话上,她默默感慨自己的话术高超,一边问
“张先生,现在是什么朝代呀?”
张亭云一怔,顿了几秒。
沈瑜暗叫完蛋,难不成他发现了什么端倪?暗自紧张之际,听见他说
“你不记得?”
沈瑜摇摇头,她说出早已编造好的绝佳理由“我可能受伤太严重,脑子都坏掉了!”
想逃避!就称病!写晚自修请假条的时候百试不爽!
张亭云看着她虽然病重,但是依然亮晶晶的眼睛,有些说不出话来。
过了很久,沈瑜才捕捉到他很轻很轻,像是马上要随风散去的回答。
“现在……是端朝。”
...........
端?历史书上有这个朝代吗?
她一脸懵逼,结结巴巴地问“那.....我方才说的那些,您……您都知道吗?”
张亭云转过头来看着她,眼里没有怀疑和戒备,只有很淡的笑意,他说
“他们写的诗很美。”说罢,提起风灯便往屋子里去。
沈瑜当场石化,光亮渐渐远离,黑暗翻涌上来,她来不及多想,搬起小板凳向张亭云冲过去。
回到屋子里之后,她整理了自己的思绪。发现了一个简单的事实,那就是:她穿越到一个不知名的王朝。俗称:架空。然鹅,就在刚才,她冲着一个本朝土著,呱了一堆他可能认为没头没脑的事。
他会不会以为她是神经病啊?
他会不会以为她是草怪木精之类的?
若是前者,犹有失心疯可背锅。若是后者,那就封建迷信的古代人要斩妖除魔怎么办?
就在她心神不宁地坐在堂屋时,张亭云从卧房里走出来,波澜不惊地对她说
“进来睡觉。”
她猛然想起今天早上醒来的场景,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那卧房里——只有一张床!
沈瑜懵逼地走进去,看见张亭云已经在床的内侧坐着,那外侧留着的半个床位,显然就是给她的。
她的心,跳的很厉害,似乎冲到喉咙上来。
脑子充血般迷迷糊糊地坐到床边,脱衣服,钻到被子里。
灯黑了。
沈瑜躺在他身边,虽然两个人隔着一些距离,但是她似乎可以感受到他的体温传过来。
她觉得自己的心跳跳得更快了。脑子里忽然出现一些乱七八糟的小说情节,病娇啦,囚禁啦,偏执狂!霸道总裁!
母体单身十几年的人总会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嘿嘿嘿。
这是她第一次和成年男性睡在一起。想当初,老爷子给她找的各种老师都是女性。除了班里的男同学,他根本就没有接触其他男性的机会。
如果要问沈瑜担不担心张公子半夜兽性大发?
答案是:一点也不。
估计他效法柳下惠“坐怀不乱”的精神。而且,实话说,柳枝枝也没有让人“乱”的资本。
其实睡一起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特殊时期采取特殊政策。秋夜很凉,深山尤其是。没有必要为了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这种文化糟粕去委屈谁,让谁睡在地上。
不过只是短短一天的时间,沈瑜不知为何就对张亭云生出莫名的依赖。在她悲催的人生里,遇到这样的人,或许是老天爷对她唯一的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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