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伏特加 第十四章——遗留西坞

西坞有点小奇怪，这种感觉在他看向天穹时格外强烈，他的眼睛聚焦有神，不是放空的。就好像......他能看见自己。

到了晚上，温顷和他一起看星星。不过，是他看向星辰大海，而她看他。

在茫茫的，漫无边际的大草地上，高大的男人一言不发的坐在这里，天地间只有鸟兽虫鸣之声，在这寂静之间，他看向曾经族人信仰的神。

是的，远在西方的神，也许能容许称之为“雷神”。

他有一个秘密。

自年幼起,他便能看到族中信仰的天神，在万里苍穹之上，与日月同辉，横于天地之间的一座神像。大祭司说那是百年前曾经发怒的那位神，如果惹怒天神，那将会是整个族群乃至一方天地的浩劫。比起别的族群信仰信仰风神、雨神、水神、狼神、鹰神。他们族群信仰的则是这位可摧毁天地的雷神。

大祭司不知道，他们画的雷神神像，那个鹰嘴、尖耳、手持巨捶正在发怒的威严男神像不是天上那位神的相貌。

那位天神，是一位没有表情的女天神。

大祭司也说像我们这等凡人是不能直视天神的，否则将会引得天神发怒。大祭司的话在族中的便是天命，是雷神不言的旨意。没有人能看清天神的相貌，只见得金光散射，五彩环绕。

千年的神迹再难显现，信念却穿梭日月根生蒂固。

西坞不懂得大祭司为何这样说，难道他看到的和自己不一样？

他跑去问大祭司关于神像的事，他告诉大祭司自己看到了雷神，并不是大家画的那样，而是一位女天神。

......

他污蔑了雷神，这是对雷神的大不敬。

西坞被大祭司绑在祭祀台上让烈日晒了三天三夜，族人们在台下用咒骂他，让雷神惩罚他赶快死掉。

在炽热太阳里，他死了又活，活了又死。阿姆深夜悄悄的来喂他粮食和水，他还是活了下来。

三天后族群里再也没有雷神是女神像的说法。西坞拖着疲惫虚弱的身体慢慢回到家里，阿耶看到他一把将他扔到门外，要他自生自灭。

他磕磕绊绊活了下来，虽然格外的艰难，但好歹留下条命。

过了几年，天不下雨了，地开始干旱，地不长草，野兽都没得吃的。饿死，渴死的人越来越多，族人们都渴盼雷神能引雷下雨，解救他们。

大祭司将族里唯一剩下的牲畜杀死，用来组织一场盛大祭祀，所有人都拿着家里的碗罐等待着，期待雷神能听到他们的祈祷降雨。

太阳慢慢越来越热，祭祀过后，晒了一天的人们失望而归。

族群里开始出现质疑的声音，质疑大祭司，也质疑雷神。

“为什么天不下雨阿！”

“不是雷神吗！？为什么我们世世代代的信奉却等不到一场雨！？”

“我刚出生的孩子都饿死了啊！”

西坞没有参与那场祭祀，他知道天上的那位神根本不在乎族群的生死，更不需要他们的侍奉。

五天过后，大祭司举行最后一次祭祀，这场祭祀举行了三天三夜，没有牲畜供奉雷神，他们便用活人祭祀，像牲畜那般去尾留首，只留一个人头在那摆着。

举行到最后，人们的眼神早已经疯狂，他们在这场祭祀中宣扬发泄着怒火，大祭司被绑在祭祀台上，被族人用火把点燃，挣扎中死去。

所有关于雷神崇拜的象征都在那场祭祀中被摧毁，族人离开了这个干涸的地方，寻找另一片未知的栖息地。

天越来越热了，灼热的阳光刺得西坞睁不开眼，他还是留在这里。这个被遗留、摒弃、养育他的地方。

其实离开了也好，西坞并不想和族人们生活在一块，虽然一个人生存要面临诸多危险，但是比此更危险的也许是人心呢。

人少些，没有你争我抢，食物到也变得充裕起来。这里只有一个少年和他的大片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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