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去?”荨有些磕磕巴巴地问道。
“当然了!我那里还有一些鱼,一会儿我也给你送一些过去吧!”林秋继续说道。
“不!我不要!”荨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拼命地摆着两只手,语气异常坚定地拒绝道。
她的表情似乎还有些恼怒。
“别误会!”林秋也不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赶忙解释。
“你不是说有几位老人在绝食吗?我是想让你帮忙给他们送过去的!”
“不可能!狩猎队回来之前,他们是不会吃东西的!”
荨对老人们的决心好像没有丝毫的怀疑。
“真是个死心眼儿!”林秋小声嘀咕。
他的脑海忍不住浮现出荨将来成了老太婆时,顽固地绝食的一幕。
“那我给阿蓝送去了!”
“你……随便你!”荨跺了下脚,跑了。
离着老远,林秋就听到前面传来“咔咔”的敲击石头的声音,那里应该就是阿蓝的住处。
林秋走近时,发现阿蓝正忙着做吃的。
她拿着一根木棍,在火堆上的一个石锅里,小心地搅拌着。里面好像是某些植物的叶子或者根茎,一点肉的香气都没有。
阿蓝生着一头蓝色的长发,这或许就是她名字的来历。
林秋发现,这个部落里的人,除了大部分黑发黑眼之外,其他的颜色好像非常随机,让人眼花缭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大概算是这个世界的特色吧。
“林秋,你怎么来了?”意外地看到林秋出现,阿蓝很惊讶,忙直起身来招呼。
林秋,自然是第一次来,前几天,他也只是看到过阿蓝离开时走的方向,才确定她住在这里。
“我来给你送点吃的。”林秋道。自从十多天前来到这个世界,一直都是对方给他送吃的并细心照顾他,这次他来送点吃的,表示一下感谢。
何况,对于阿蓝的遭遇,林秋也觉得非常难过。
“你……你来给我送吃的?”阿蓝呆立在林秋面前,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才两天不见,她似乎憔悴了很多,原本就是偏瘦的脸型,现在显得下巴更小了,一双橙色的眸子,也有些微微发红。
她身上穿着一件稍微有些旧的兽皮,但是打理的非常干净。
“我捉了一些鱼……。”林秋摊开手里的兽皮包朝她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阿蓝盯着他的脸,也不说话,抿着嘴,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只是一些鱼而已,有必要感动成这个样子?”林秋心念道。看来原始部落里的人们,感情还是很纯朴的。
“阿父,林秋来给我们送吃的!”阿蓝愣了一会儿,还是冲着山洞里面喊了一声。
山洞里的敲击声在林秋刚到的时候就停下了。
此刻,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年男子一瘸一瘸地走出来,站在洞口看向林秋。
他就是阿蓝的父亲,名字叫崩。他的事情,林秋听阿蓝讲过一些。林秋猜测,自己的来历,阿蓝肯定也向他提起过。
崩的一条腿半垂着,靠一根拐杖站立,他的脸上粘满了石粉,不带丝毫的表情,仿佛一件石雕一般。
连他看林秋的眼神,都仿佛在看一块石头。
此时,崩很痛苦,内心也很复杂。
昨天,他差一点就失去了自己的女儿,他的感受,自然不必细说。
他知道,哪怕现在阿蓝还在她身边,也只是暂时的。从昨天阿蓝被巫选中开始,他的心里一直承受着巨大的煎熬。
他既希望能为部落的延续做出贡献,又不希望牺牲自己的女儿。阿蓝,才刚刚成年,还有着许多美好的未来。
假如有任何可能,他都愿意自己来代替她,为部落付出。
只是,崩不明白,这个外来的年轻人,今天跑来送吃的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知道阿蓝的遭遇?
他不知道,阿蓝即将迎来的命运吗?
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阿蓝也沉默了。
林秋发现自己陷入了巨大的尴尬之中,他觉得,自己大概不该来的。任谁有阿蓝父女这种遭遇,都不会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对来访的人吧?
是要热情招待?还是要向对方倾诉自己的不幸?也许,身为当事人,自己也不明白该怎么选。
崩大概看出了林秋的窘迫,他又看了阿蓝一眼,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那就收下吧!”崩最终还是用沙哑的嗓音朝阿蓝说道。
阿蓝走上前来,双手把林秋手里的鱼连同兽皮一块接了过去。
林秋放下手,好像放下了千斤重担一般,感到自己身上一阵轻松,准确地来说,应该是一种虚弱感。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安慰的话,真说不出口。
“那,我走了。”
“等一下!”崩突然把他叫住。
他转身向山洞走去,回来时单手在怀里抱着一个东西。
“把这个石锅拿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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