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至死不渝 第十一章

妈妈说秀禾跟着奶奶的那段时间，每次通电话奶奶都会在秀禾旁边教她说今天上街又买了什么什么，在街上又吃了多少钱，这个月的生活费还剩多少多少，下个月的记得按时打过来。本来想好好的听听秀禾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的妈妈这下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掉进钱眼里的老太太每句话都听的让人怒火中烧，爸爸更是不愿意和她多说一句话，以致每次通话都草草结束。

后来爸妈就很少再打电话回来，奶奶起先打过去接了几次听到都是要钱后爸妈那边也不怎么会接了。

小姨他们在生下堂姐不久后就在小镇的街上开了一家五金店，卖一些生活上的锅碗瓢盆赚钱，张叔叔老家的副食店也偶尔会开门，他们老家小村庄上的门户也越来越多的搬到了街上，小孩一走，副食店也不似以前那般热闹，就逢年过节偶尔会被光顾。

张叔叔原先的老婆在张叔叔把小姨接进家门后没过几天就病死了，他的儿子女儿在葬礼结束后也离开了老家，各自奔赴自己的生活，听说后面也相继结婚生子，反正很少再回来过。

因为奶奶经常带着秀禾上街，所以秀禾从小就和堂姐走得近。堂姐是个脾气好又大方的人，怎么说她都不会生气，还非常的有耐心，每次秀禾和堂姐吵架都是堂姐先来哄着秀禾。

而秀禾就恰恰相反，不仅脾气暴躁，性格还很倔，又没有耐心，有时候因为说了什么别人没听清需要重复一遍都会生气。

或许就是因为奶奶的放纵宠溺，加上堂姐以及身边人过度的宽容，导致秀禾小小年纪就养成了霸道、蛮横、不讲理的性格。在家唯一能治得住秀禾的只有哥哥，可哥哥在寄宿学校每个星期才回来一次，待两天就又走了，所以和奶奶待的这一年里，秀禾可以说得上是称王称霸了。

妈妈说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把秀禾留在了老家，让奶奶带了一段时间。第一年妈妈他们回到老家，看到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孩手里拿着零食和饮料，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甚至都不想碰当时的秀禾，心里五味杂陈。

两岁前的秀禾可乖了，嘴巴也甜，逢人就叫，也不怯生，身上穿得干干净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肥嘟嘟的脸，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是讨喜。听说有一对不能生育的夫妻经常问能不能把秀禾给他们领养，被妈妈拒绝了多次。

可现在这个样子，妈妈都不敢认，被零食和碳酸饮料填充到虚胖的身体，穿着黑到反光的小棉衣，头发乱糟糟的打了好多死结，眼里充斥着生疏和距离感。于是过完年后妈妈决定不管以后生活多不容易，都要把秀禾带在身边。

邋遢，不讲卫生，随手乱放东西，讲脏话……一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但就因为这一年，好像完全改变了秀禾，妈妈说，她开始讨厌秀禾了，因为在秀禾身上，她看到的全是奶奶的影子。秀禾有点明白了，应该就是从那个时候妈妈开始看不惯自己的。

秀禾五年级之前经常在老家和爸妈工作的地方来回折腾，可每次回到老家秀禾第一个想到的都是堂姐，五年级后秀禾总算是稳定了下来，和妈妈一起待在了老家。

稳定在老家后的第一次上街，秀禾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找堂姐，妈妈似乎看出来了她的想法，就说，你先去小姨那边等我，我一会儿过去，秀禾说好，随后马不停蹄的飞奔向了堂姐家。

秀禾赶到堂姐家的店面，发现堂姐不在家，小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张叔叔一个人在门口理货，秀禾跑过去问张叔叔，他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后才说，“你回来了吗，你姐姐还没放学”。于是秀禾就坐在一边看着人来人往，数着时间等堂姐回来，张叔叔拿东西路过秀禾面前时，笑着说，你姐姐也长成个猪了，比你还胖了。

秀禾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因为堂姐在她心里的形象一直是又高又瘦，吃不胖，怎么会长得像个猪，还比自己胖？

“我小姨呢？”秀禾问张叔叔。

“去市场买菜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你中午想吃什么，跟你小姨说，让她做。”秀禾摆了摆手，摇摇头，又继续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看着看着，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秀禾的视线里，“小姨！”

小姨先是抬头一惊，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在看到秀禾后就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哟，你妈妈呢？我刚出去买菜了，今中午我给你做羊肉蒸笼吃。”秀禾笑笑，说前两天刚回来，今天和妈妈来赶集，妈妈还在那边办事，让自己先过来。

小姨进厨房把东西放下后就立马出来了，拉起秀禾看了看后说了句长高了，也是这个时候，堂姐放学回来了，秀禾看着剪着学生头穿着校服的堂姐，好家伙，张叔叔还真没说错，堂姐现在真是胖的像个猪了。

“嘿～你啥时候回来的？”堂姐看到秀禾后立马兴奋地小跑了过来。

“你怎么这么胖了？”秀禾虽然心里也很高兴，但表面还是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

随后堂姐牵起秀禾的手走进房间，一路上有的没的说个不停，也只有和堂姐在一起时，秀禾才是真正的高兴。

秀禾问堂姐是怎么变胖的，以前那么瘦，堂姐说垃圾食品吃多了又没有运动过，自然就胖了。堂姐又问秀禾，这次回来待多久，秀禾说，应该是一直待在家里了吧。

随后秀禾和堂姐说起了自己在外面的经历，又听堂姐说了自己在学校的风云事迹，觉得又蠢又好笑。堂姐叫秀禾在这里玩几天，秀禾说恐怕不行，自己刚回来还没找学校，而且也怕妈妈生气，可能等会儿就要走了。

“张栀，秀禾，快下来。”正说着，小姨就在楼下叫秀禾和堂姐了，秀禾下楼，发现妈妈也过来了，看着妈妈手里提着东西和小姨说话，秀禾估计，不是等会儿要走，可能现在就要走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