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于云端天国 第一章

“啊喂，不要再摘云彩了，一片就够了，哎呦喂，摘那么多云树会秃的啊！”一片老云隔着老远站在自家的门口颤巍巍地喊着，跟着老云颤抖着的，还有他那个长到垂地的胡子。

老云这一嗓子下去，缓了半晌也没缓过来，只好用短短的拐杖使劲地敲着门：“听见没啊！别摘了，再摘我就把你的皮剥了挂在云树上面晾着！”

远处，一个少年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即使听见了，也装作没听见一样，摘下一片小云放进身后的背篓里面，熟练地跳下树，那么高的树，也就只有他敢跳了。

“哎呦喂，祖宗呦，你要再这么跳哪天摔断腿了怎么办！”老云虽然生气，但也担心的不得了，要不是害怕出门被风吹跑，他一定得把这个少年的皮剥下来晾在云树上，看他还敢不敢。

少年慢慢地走近，云树栽在院子里，离房门也不算太远，少年粲然一笑，露出一排小白牙：“爷爷，您都说剥我皮挂云树上说十多年了，我这皮不还好好地在我身上？”

“滚滚滚快滚去上学，迟到了看我不……”

少年侧身进屋拿了课本放进背篓里面，笑眯眯的样子把爷爷的话堵住了。每次这孩子这么一笑，就是没憋好水。少年趁着爷爷发愣，伸手使劲一抓，爷爷垂地白白的长胡子就散成云雾了。

“风冉！看你回来我不剥了你的皮挂云树上！”爷爷在身后拿着拐杖敲门，气急败坏地喊着。

风冉这边背个背篓就上山了，在半山腰上，有一座小庙，通往小庙的路足足有五百多阶楼梯，走起来累的不得了，但是每天还是得上去送云彩。这个时间，其他学生都已经上学去了，自己明显迟到了，但是风冉也不急不缓，他从来不怕迟到，因为上学的日子都没几天。终于是走到了半山腰，一个小庙就建在一颗巨大的古木下，小庙不大，挺精致的，小庙的屋檐都刻有细腻的云纹，小虽小，但挺气派，说它气派吧，也就气派在了这个单调熟褐色的小庙门口贴了两幅红对联，上联：发财发财祝我发大财，下联：桃花桃花祝我桃花运。

风冉把背篓放下来，小庙的门口还泛着莹莹的蓝光。风冉掏出一片云彩，小心翼翼地塞进庙门口，然后蓝光变成白光，云彩就被小庙‘吃掉了’。云朵塞完后，风冉就十分虔诚地双手合十许愿了。

“喲，这对联还没被人撕下去呢？”一个男生同样背着背篓，悠哉悠哉地靠在树边看着风冉在那许愿。

“撕下去干嘛？我写的对联妨碍到你了？”风冉盖上背篓，起身把位置腾给男生。男生倒没有风冉那么虔诚，从背篓里面拿出云彩像是填柴一样把云填里面去了，然后随手拎起背篓，转身就跟上风冉，两人一块下山。

“那么虔诚，你还真相信庙里住着神仙啊？”男生打趣地问道。

“没看见那幅对联吗？万一真有神仙呢，万一真有神仙看到呢，我不就人生圆满了吗？有钱还有女朋友。”风冉百无聊赖地走着，不知道从哪里扯的一根小柳条，来回在手里漫无目的地甩着。

男生白了风冉一眼：“就那个对联？要是真有神仙，而且很不幸地看到了那幅对联，用你爷爷的话说，就是得把你的皮剥下来挂在云树上。”

“得了吧，今早我爷爷还嚷嚷着剥我皮呢”风冉也是白了男生一眼。

“那幅对联你真打算那么贴着？”

“什么时候我找到了女朋友什么时候我就撕下去。”

“就你？身材倒是长的不错，看你皮肤也挺白净”男生一脸认真，然后目光逐渐向上，直到看到了风冉的脸，没忍住笑出来一声：“噗，还找女朋友？成天戴个让人看了就想笑的狐狸小面具，露张嘴露个鼻孔，你想要妹子看你鼻孔来掂量你长什么样吗？再说了，找你当男朋友，走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爷爷带孙女出来遛弯呢。”

男生说到这里又没忍住，笑出声来，手还指向了风冉的满头白发。

风冉手里小柳条一抽，把男生的手打了回去：“张杰，你小子最近是不是猖狂了？”

张杰勉勉强强止住笑：“好了好了我不笑你了，话说你真该换个面具了，你愿意戴就戴吧，反正你也从小戴到大，周围人也看习惯了，但是两边的穗子都把你的脸遮了不少。”

“明天再说吧，这玩应还挺难做的……”风冉也觉得这个面具小了，从小到大，自己都十九了，面具也才换过一回。

张杰伸了伸懒腰，骨骼发出清脆的‘咯咯’声：“您冉爷今天上哪逍遥去啊？”

“刚才没看见我背篓里面拿个课本吗？当然是去上学”

“哎呦喂”张杰立马做出一幅夸张的神色：“冉大爷稀客，贵客，里边请！”

“……我去你大爷的”

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丝毫不担心迟到的事。

终于是到了学校，学校也许是算得上最气派的地方了，地方是这个地区占地面积最大的一块，左边那栋大别墅是幼儿园，挨着后面的那两栋大别墅是小学，右边的教学楼是中学，中间最长最高的那栋，下边六层是高中，上边五层是大学。

学校盖的奇葩，校长也是个奇葩。校长是朵老云，与其他的云不同，其他的老云都是凹凸不平的，也就他浑圆的跟个球似的，说不定大脑也是颗球。说什么互帮互助，互相探讨学术问题。在风冉看来，人多就是闹挺，再者，有谁脑子有壳敢去和高年级说话？人这么多不打架就不错了，还探讨学术，脑袋有病的才会这么去想。

学校的校门已经关上了，巨大的操场上空无一人，这么坦荡地从正门进去，操场上就两个人影，教学楼里面的人只要申个脖子从窗户那一看就能看到，太丢人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穿栅栏。后门的栅栏被有一根坏了，自然是风冉弄坏的，毕竟十天九天逃课，总得有点手段不是。两个人轻松地穿过栅栏，在那等着下课然后蒙混进教室。

“抽烟吗？”

“来一根”

“给我也来一根！”

风冉和张杰往左边一看，一个男生手里拿着烟袋子，另外两个学生簇拥着他。

“我去，这不是五大爷他家的孙子孙升吗？上次被他老子打的还没长记性，居然还抽烟。”张杰嘴角一抽，看了看那两个学生，另一个是孙升家的隔壁叫李旺，那个不认识应该是他同学。

“他们十几了啊？”风冉远远地望着。

这半会，那边烟都卷完了正往嘴上叼着呢。

“我去，大哥这你都不知道，他们才十五啊！初中念着呢。”张杰这边没敢大声喊出来，生怕那边注意到自己这边。

张杰这么一没注意，风冉已经往那边走了。

“哎？哎哎哎！大哥你干嘛去？”张杰追了上去，抓住风冉的手腕。

风冉也不甩开拉着他往前走：“没成年抽烟不好，去管管”

张杰撇撇嘴：“还没看出来你愿意多管闲事”

“一时兴起”

这边已经点上火了，李旺刚吸一口，被呛得一阵咳嗽。

“喂，低年级的，干嘛呢？”一股阴森之气从这几个初中生的背后升起，李旺手一抖，刚吸上一口的烟掉在了地上，风冉向前一步，直接把它踩灭了。

“喲，抽烟啊？你们可真厉害”风冉语气欠揍，满脸嘲讽，张杰眼瞅着这货的嘴角逐渐从耳边要往太阳穴的地上咧上去，肚子里没憋好墨水。

“你谁啊，多管……闲事”语气到后面弱了下去，李旺倒是不怕风冉，目光往旁边一看，就看到了张杰。

张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表示你们几个玩完了。

三个少年立马跑了一个，不认识的那个跑了，李旺和孙升没敢跑，实在是害怕跑了之后张杰去告状。

“张杰哥，你……你能，别告诉我们家里人们……”两个少年声音逐渐变弱低下了头。

“烟袋子交出来”风冉伸手向孙升，孙升就把手里不大的小烟袋给了风冉。

张杰一脸语重心长：“行吧，这次不追究，但是……”

但是还没说完，就被风冉打断了，风冉一脸认真的拨弄着袋子里面烟丝：“我去，脏死了……你们拿了有毒的烟袋知不知道？这烟袋是谁从家里拿出来的？”

“有毒？”张杰心里犯嘀咕，但联想到刚才那歪到不行的嘴角，心又想“有毒才有鬼嘞”

“我……是我……你说烟袋有毒，那我刚才吸了一口没事吧？”李旺一下子紧张了。

“不知道，得看具体情况。嘶……你刚才是不是吸烟的时候被呛到了？”风冉一脸认真地问道。

“是……是啊，会怎么样啊？你是不是骗我啊？为什么我爹抽了没事啊？”

“骗你好玩吗？有毒的烟抽起来会被呛得咳嗽，没毒的抽起来才不会咳嗽。你看你爹咳嗽了吗？哎，是不是你爹知道你抽烟给你下的毒啊？说不定要毒死你”风冉把烟袋递给张杰，冲张杰眨了眨眼睛：“张杰，你看看这玩应毒性大不大”

张杰抽了抽嘴角，看了眼担惊受怕战战兢兢的俩孩子，假装认真看了眼烟丝，又闻了闻：“有毒毒性不大，还好你只吸了一口，要不然你就得一直咳嗽停不下来，然后吐血死了”

俩孩子被吓的眼泪都流出来，风冉立即制止：“别哭，我这边有药，消毒的，吃了之后只要今天你没吐血就带边你没事了”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两个黑色的小药丸，一人一个。

“你以为你爹为什么打你，他怕你中毒死啊，行了，别哭了，吃了之后上课了去吧，一个小时后没吐血你们就没事了昂，行了，快去上课吧”

风冉连哄带骗地把俩孩子送走了，俩孩子刚走没影，下一秒就从张杰手里接过烟袋子。

张杰：“长这么大我才知道烟丝有毒而且麦丽素还能解毒”

风冉从背篓里面抽出一个金烟杆，靠着墙坐下，续上刚才的烟丝，“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难道叫我眼睁睁地看着俩个花季少年葬送美好未来？”

“你还好意思说人家？也不知道你爷爷怎么想的，你过成人礼送你一个金烟杆，还教你吸烟。”张杰看着面前的云雾，伸手扇了扇。

“老爷子还能怎么想，他都变成老云了，说不定哪天就散了，可能是想给我留点什么他值得拿出手的东西呗”

“得了吧，校长变成老云都五年了，这不也照样活着。你爷爷才三年，怎么得也得再活两年。”

俩人就这么并排坐着等着下课，半天也不下课等着风冉都把烟袋子抽瘪了也没下课。

“平常上课也这么长时间？”

“你天天跑出去玩你玩傻了吧今天是期末考试，做梦呢你？”

“期末考试你都敢跑，你飘了”

“能怎么办，第一节课数学，我去了也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