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去……偷尿。我突然想起府中有一家仆的亲戚家前些日子喜得贵子,我派他去求就是了。就在城中,片刻便回。”
关键时候,还是野陵替结拜兄弟常山解了围。
“所谓童子尿,是10岁以下男童的尿,满月前一天的男孩清晨的第一泡尿最佳。孩子既是最近刚出生,再加上已近清晨,那真是太合适不过了。不过童子尿干湿疗效不同,交给我来处理。”医师似乎要博回些面子,连忙给自己揽活道。
清晨,李治服了药物,沉沉睡去。
很快到了野陵收徒的日子,考核地点就设在他的大宗师府。
只见大门外的街道上此刻已围得水泄不通,不过只有凭借预先报名的文书凭证才能入内。
大部分考生都知野陵先生一贯喜欢现场出题并现场批阅,所以除了报名文书,其他东西倒也不必准备。
只有一小部分初次到来的考生以为和乡试一样,需要自己准备东西,所以都提着考篮,还有的考生胸前挂着卷袋。
考篮就是装考试用品的小篮子,一般里面装着笔、墨、纸、砚和笔注等物品。卷袋就是在派卷的时候领写有自己名字的卷,在袋外正中贴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将考卷平放入袋内,以防折叠和污损。
随着开考时间的临近,考生已陆续入场。
此刻,李治却被拦在入口处。
“呦,报名文书丢了?真可惜啊!哎,等等,我这怎么多了一张。”李治回头看去,原来是前日在今生酒馆遇到的小郭少爷。
看到小郭挑衅地笑,李治心想,不知这人使了何种卑劣手段,竟将我的报名文书偷了去。
李治伸手想拿回自己的文书,不料小郭少爷手一偏,道:“我捡到之后好心带过来,连句谢谢都没有,就想拿走吗?”
“谢谢!”李治就差把牙咬碎了才勉强说道。
“现在我改主意了,除非你跪下求我,否则今天你就别想考试了。”
“大胆!大宗师府前,岂容尔等放肆!”一道甜美女声传来,原来是长公主。
“把文书还给他,都老实进去考试。”此话一出,还有何人敢反驳。
小郭少爷暗叹倒霉,前夜莫名其妙被面具男打晕,害得他在院里睡了半个晚上,临近考试硬是感了伤寒。本想把账算在这个李治头上,没想到又碰到长公主解围。气得他只好恶狠狠地瞪了李治一样,那眼神不言而喻,你给我等着。
铛铛铛!
考试铃声响起,全场禁声。野陵来到考官席,道:“全部考题均由我现场出题,现场评判,择优录取,无优则全部淘汰。另外,想必大家都已知晓,至今为止,我还未录取一人。”
野陵看了看紧张的考生们,随即又道:“不过我也不会为难你们,毕竟你们只是七八岁的孩子。我出的题都很简单,只是达到我的标准却很难。”
宽慰完大家,野陵直接宣布开考。
“下面开始第一题,就当前所在庭院,即兴赋诗一首。我暂定规则如下,最先答出的前三名由我亲自阅卷,选其一。四到六名由考官组阅卷,再选其一。二人共同进入厅试,由我面对面考核。”
众人暗道,怪不得这么多年野陵先生一个徒弟也没收,哪有考题和规则都由自己现场定的啊!
当下只见三人奋笔疾书,分别是李治,长公主,小郭少爷。李治自是胸有成竹,长公主修养极好,即兴赋诗算不得什么难事。倒是这小郭少爷,不免让人大吃一惊,难道他只是看起来像纨绔子弟?
三人率先交卷,野陵随即开始点评:
“庭前湖边人得闲,风吹柳绿花漫天;
鱼游水流澜乍起,错把金乌作饵衔。
别人都紧张得不得了,他倒是像来度假的,这份悠然自得已然高出你们一个境界。长公主写得中规中矩,就不在这里念了。”
野陵转而看向小郭少爷:“倒是你,写的什么?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我让你即兴赋诗,让你默写诗仙的诗了吗?交得倒挺快,交得快有用吗?气死我了!”
话音刚落,那边考官组也已阅卷完毕,将一考卷呈上。
野陵阅毕,摇头道:“太过孩子气,再练练吧。我宣布,刚才的规则不算,最终由李治和长公主进入第二关考核。”
野陵说完,不顾众考生一片哗然,迅速转身离去。
其实,这样选野陵确有私心。前日常山与他把酒言欢,拜托他教导李治,他当场应允。又觉得单收李治恐招猜疑,才拉了长公主进来当挡箭牌。不过单从诗的内容上看,在同龄人中,这俩孩子倒也是可造之材。
接下来的厅试自然也就只是走个过场,不过让野陵欣喜的是,俩孩子都是心怀天下之人,都有着让越国再次统一的抱负,这也恰恰是野陵死前最想看到的局面。
野陵自然知晓李治为南越小皇子的身份,而这长公主又属北越皇室,想到日后这二人难免会有一战,顿时头痛,如何才能避免呢?想来想去,暂无他法,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常山有意让李治接触北越皇室,所以那日请求野陵推荐李治进入国学府。这国学府里都是皇亲国戚,说是皇家私塾也不为过。
常山只希望李治跟着野陵好好学习,将来凭着文韬武略有一番大作为,怎么也得统一越国,恢复先祖荣光。
只是在此之前,当下最重要的事便是先去百草谷找药圣解毒,想到这常山又来到大宗师府。
考试结果已经揭晓,此时考生都已退了去,野陵正亲自带着李治和长公主熟悉大宗师府。
“冶儿!”在长公主面前,常山只能喊李治的化名。
“常……木海叔!”李治差点暴露。
“野陵先生,感谢您收冶儿为徒。接下来,我想先带冶儿去百草谷找药圣先生解毒。”常山对野陵说道。
“既是如此,我就帮你写一封信带过去吧,他看到我的亲笔书定会鼎力相助的。”野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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