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念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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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一中对面的奶茶店里。

许怨，周时冼和晏树一早就在这儿了，他们想等周时涤考完最后一场，给他办个庆祝party，主要庆祝他彻底解放，即将去过令人向往的大学生活。

顺便查探下他和陈念的进展。

好不容易等到考完，看到周时涤出来了，三人结了账就出门去找他。

只等了个红灯的间隙，周时涤身边就站了个姑娘。

这姑娘抱了束花，是送给周时涤的。

两人站在原地说了会儿话，距离太远，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直到那姑娘转过身来，渐渐看清了她的脸，周时冼和晏树才反应过来。

——是陈念。

对面的两个人顺着马路往前走，周时涤好像说了句什么，陈念笑了一下，这笑里看起来还有些害羞。

马路这边，周时冼和晏树不约而同地看向许怨，他紧抿着双唇，眉头微皱，表情淡淡的，还有些冷漠。

许怨想起之前做的梦，梦里的场景和眼前的场景重叠在一起，陈念现在就和他梦里的一样，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和周时涤往远处走去，离他越来越远。

直到看不到人影了，许怨才收回视线。

摸不清许怨在想什么，周时冼和晏树默契的选择当两个哑巴。

周时涤还是送了陈念回家，他甚至拿出“骑士不能跟公主在一起，但要送公主最后一程”的说法来，有些幼稚，陈念实在拗不过，就由他了。

把陈念安全送到，周时涤就去了约定好的餐厅，其余三人已经在等他了。

这顿饭吃的气氛怪异，除了刚开始几人打了个招呼，几乎就没有再说话了。

周时冼和晏树都挺纳闷的，许怨是因为陈念和周时涤在一起了郁闷，可周时涤怎么也看不起来不大高兴的样子。

转过场子去唱歌，周时涤要了些酒，这里只有他已经成年了。

他一个人坐在旁边净点些悲伤的歌，边喝边唱，周时冼这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都不用他们再问，周时涤酒喝的多了些，自己就把话一股脑倒出来了。

他拎着酒瓶子晃晃悠悠的坐在许怨旁边，话说的含糊不清，“我跟你们说啊，陈念不愿跟我在一起。”

坐在他身边的许怨，夹着烟的手一顿，周时冼和晏树也一愣。

原来没在一起吗？

“你们猜猜为什么？”

这叫人怎么猜，这不人往人伤口上撒盐嘛！

周时涤一直摇头，过了一会儿又低下头哑着声笑，“她告诉我，她有喜欢的人。”

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以往骄傲不羁的少年此时醉的眉眼涣散，让人心疼，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陪着他喝。

她有喜欢的人。

许怨在听这话的时候心头一沉，像是一块石头坠入了大海里，落入海水时激起了千层浪花，随着石头下沉，一切归于平静，最终一片死寂。

*

陈念回到家里，餐桌上摆着做好了的晚饭，阿姨做完饭就走，这三年半的时间里一直是这样。

她脱了鞋，光着脚走在大理石地板上，地面冰凉刺骨，陈念似是感觉不到。

随便扒拉了几口饭，把碗筷收拾到厨房，陈念拿过沙发上的书包就进了房间，坐在书桌前安安静静地写完作业。

她关了灯躺到床上，还能听到街上汽车鸣笛的声音。

从窗户里望出去，处处是高楼，天色漆黑，一颗星子都见不到，即便是有，也要被这城市耀眼的光隐去了。

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她睡觉很沉。用陈安生的话来说，就是在她耳朵边上放鞭炮都不醒。

有人在她睡着后回到家里，轻轻推开她的房门，把她垂在外面的手放进薄被，替她掖好被角，坐在床边静静看她。

第二天醒来，阿姨刚刚准备好早餐，正盛了粥往餐桌上放，听到动静，抬了下头，“念念，早饭准备好了，洗漱一下就来吃吧。”

陈念冲她笑了下，点了点头，“阿姨，我中午要出去，您不用来做午饭了。”

吃过早饭，陈念和谢雨晴约了一起去买学习资料，两人约在书店门口见。

她错过了一班公交车，到的时候谢雨晴已经等了她一会儿。

见她来了，谢雨晴连忙拉她往书店里走，有点兴奋:“念念，但凡你再早来一会儿，就能看到一个大帅逼。”

看她这副花痴样子，那人可能真挺帅的，“比你的周时涤还帅？”陈念面无表情道。

“什么我的周时涤，人家追的可一直是你。”说着就又凑上来，“念念，你到底怎么想的，周时涤追你一年，就真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已经说清楚了，他会想明白的。”陈念耸了耸肩。

“啧，你还真是狠心啊。”放下手里的书，又拿起另一本，“不过刚才我还真是看到周时涤了，他身边还有三个男生，我说的大帅逼就是其中一个。”

陈念翻书的手停了下，三个男生，和周时涤一起，有个特别帅的，一下子就想到了许怨，她努了努嘴，打消了这个想法，许怨不会在这儿的，应该是别的人吧。

*

高二文理分班。

江城的陈念选了文科，逸城的许怨选了理科。

许怨学习本就厉害，稳坐年级第一，而陈念少了拉分的物理化学，成绩在文科班的年级排名没掉出过前三。

两人都忙于繁重的高中学习，偶尔会想到对方。

周时涤大学还是待在江城，偶尔会去看陈念，看他又恢复了从前吊儿郎当的样子，陈念才松了口气。

陈念那张脸越发出众，总挡不住有男生会心神荡漾。

江城一中的人总见周时涤来找人，除了谢雨晴知道些内幕，别人还都以为陈念是他小女朋友呢，倒是帮陈念省了不少麻烦。

这其实是周时涤的私心。

不能和她在一起，那从别人口中听到他和她的名字连在一起，心里也止不住的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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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日子就这么过去，平平淡淡又枯燥乏味。

高考后的假期很长，方婉答应陈念可以让她回逸城。

她已经离开这熟悉的城市有五年多了，此刻踏在这片土地上，还真生出了几分近乡情怯来。

以前玩耍的空地建了几座商场，老旧的小区墙上划了几个大大的“拆”，道路拓宽了，她爱吃的那家面馆还在，离家不远的篮球场上，少年们在挥洒热汗。

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许怨坐在篮球架下，双手撑在身后，微仰着头，余光扫到个人影，怔忪了下，再看的时候，只剩个碎花裙角随风飘扬。

手机是来之前，方婉新买给她的，卡还是从前那张，陈念一条条翻看里面的信息，很多条都来自同一个人。

打开相机，对着门前的老树“咔嚓”拍了张照，随手发条动态，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纪秋马上就弹了消息过来。

纪秋:【念念，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好想你呀，出来见面。】

陈念:【刚到，先回家放下东西。】

纪秋:【新开的商场，来的时候看到没，二楼甜品店，一会儿见。】

陈念:【好。】

纪秋和沈知楠一见到陈念，就冲过去抱她，陈念被她俩这突然的动作撞的往后退了两步。

纪秋一边抱着她，一边轻捶她肩膀，“呜呜呜…你这没良心的，还知道回来。”

陈念听的一头懵，还以为自己是什么负心汉呢。

沈知楠也抱着她，“实在是太想你了，念念，我们都联系不上你。”她也学着纪秋捶她，“呜呜呜…你可真没良心。”

陈念哭笑不得，一边拍她们，一遍解释:“之前是我妈收了我手机，我这不是一得到自由就飞回来找你们了嘛。”

三人坐下点了些甜点和饮品，纪秋和沈知楠一人问一句，陈念就耐心一句一句地答。

纪秋对陈念妈妈接走她觉得很不爽，“你妈把你接走，还收你手机，害我们都联系不上你，她还对你有什么不好的要求吗？”

陈念摇头，“没有的，我虽然跟着她，但我们没见过几次面，她不怎么管我。”

何止不管，几乎是不管不问的。

“那她为什么非要把你接走？”沈知楠也疑惑。

陈念也搞不懂为什么。

“可能是想让我上个更好的学校？”陈念半开玩笑道。

*

许怨回家洗了个澡，刚从浴室出来，就听到敲门声，他随便擦了下头发，套了件衣服就去开门。

周时冼和晏树现在门外笑嘻嘻的看他，一脸的心怀不轨。

许怨皱了下眉，转身就往屋里走，身后两人紧随着进来，他重新拿起毛巾擦头发，淡淡道:“来干嘛的？”

“我这儿可是有最新情报，你听不听？”周时冼说着摇了摇手机，“陈念发了动态！”

许怨擦头发的动作一停，扔下毛巾就去拿正在沙发上充电的手机。

他盯着陈念两个小时前发的图片看了很久，忽地一笑，“原来真的是你啊。”

晏树听着这话摸不着头脑，“啥意思？”

“刚才纪秋也发动态了。”周时冼找出图片看，是三个女生的手，拇指和食指捏着比心，“定位就是新开的商场。”

“欸？阿怨你去哪儿？”晏树看他飞快地换了衣服，穿好鞋准备出门。

拎起钥匙，许怨头也不回地向后抬了下手，轻飘飘地留下俩字儿。

——“偶遇。”

留下周时冼和晏树大眼瞪小眼。

“……”

“……”

“那我是不是可以玩他新买的游戏机了？”晏树问。

“废什么话！赶紧的呀！”周时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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