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平康坊。
这里是全长安最繁华的地带,王侯、将相、商贾、胡人、昆仑奴日日夜夜汇聚在此,歌舞升平,流连忘返。
此时此刻。
各个楼阁都有靡靡之音传出。
偶尔还夹杂着哄笑声、行酒令声以及吟诗作赋声。
在这一片嘈杂中。
一个小厮拿着一叠文卷,蹬蹬蹬跑进大厅,人还没到,声音已经穿进来了:
“有了有了,有叶郎的消息了!”
“实在是大消息啊!”
话落。
偌大的平康坊。
几乎是瞬间,所有的声音全都消失不见!
酒客停下行酒;
文人墨客停下吟诗作赋;
扭动身躯的舞姬停下跳舞;
便是隔着屏风弹琴奏曲的花魁们也突然停下弹奏,将名贵的古琴琵琶丢在一边,顾不得整理妆容,就颠颠地跑出屏风,看都不看正在接待的客人一眼,就冲出楼阁,倚在栏杆上,冲着小厮唤道:
“快说快说,是什么大消息?”
“叶郎怎么了?”
“哎呀你急死个人了,快点念啊,小心我揍你……”
“……”
莺莺燕燕的急切催促下。
小厮当即大声说道:
“突厥三十万大军接连攻克泾州城,安定县城,将八万驻军打得溃不成军,之后一路南下兵临灵台县城!”
“值此危难之际,叶郎让百姓出城避难。”
“他摆出空城计,一人守一城,独自斩杀三千突厥人,硬生生三十万突厥大军吓退……”
“而整个过程中,突厥大军硬是没能突破五十米的距离!”
“他们的三大可汗在认出叶郎后,更是吓得屁滚尿流,直接掉头溃逃……”
“哈哈哈!”
“据传,那死去的三千突厥人,全都是被一根根长枪刺穿脑袋活生生钉在地上的……”
随着他的描述。
惊呼声不断从四面八方传来。
所有的歌妓们都面带喜色:
“不愧是叶郎!真乃我的大唐的好儿郎!”
“这哪儿是冠军侯啊!这分明是穿刺公啊!”
“好一个穿刺公……”
“这就是叶郎所说的功绩嘛!”
“有如此功绩,岂不是说叶郎还真有可能要回来了?”
“若叶郎能回来,我便自己赎回自己,去给叶郎做一房小妾……”
“呸!你个浪蹄子……”
“要做也是我做,你们的姿色可比不过我……”
“宁做叶郎妾,不做王侯妻……”
整个平康坊再次活泛起来。
其中某处花魁楼阁。
坐着两个人,一个颇为清秀的中年文士,一个蓄着络腮胡的大汉,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实则身份尊贵。
因为这两人也是赫赫有名的将军。
前者名叫李靖。
后者名叫程咬金。
二人也细细地将外面小厮的报告听完。
此时正满脸惊喜:
“一人吓退三十万大军,这应该是探子传来的消息,不会作假。”
“这么说,叶兄这次真的能回来了?”
“也不一定,圣上摆明了针对叶兄,杜如晦他们也跟着打压,能不能回来真不好说啊……”
李靖叹了口气。
程咬金看似五大三粗,但脑子不笨。
二人都能看出上面的心意。
“说实在的,老叶还对我老程有过提拔之恩,当初我投过来,是他最先启用我,结果在他被贬离京时,我却不能相送……实在是羞愧啊!”
李靖摇摇头:“这也是没办法,若我们送了,恐怕立刻就会有人以结党为名,攻讦叶兄,相信叶兄也知道这一点,不会怪罪我们。”
“我知道老叶大气,不会拘泥于这点小事,可俺自己问心有愧啊!”
程咬金将酒一口引进,突然站起来:
“不行,我这次必须得做点什么,至少也得在上朝之时,为老叶说几句公道话!”
李靖也把酒喝完:
“我虽然也未参与玄武门之变,被圣上疏远,但说上几句话还是可以的!”
说罢。
二人对视一笑。
起身向外走去,很快就消失不见。
只不过。
他们没注意到。
就在他们刚才所处楼阁的对面,杜如晦和房玄龄面面相觑,在听闻消息后更是紧皱眉头……
……
翌日清晨。
大兴宫,太极殿。
李二缓缓地走进来,刚落坐,屁股还没做踏实。
就听见底下传来声音:
“圣上,灵台县令叶青独自一人斩首三千突厥人,吓退三十万突厥骑兵,保下全城百姓,实乃大功一件,还请陛下令他回朝奖赏!”
“是啊!一人守一城,何等威风!”
“这是扬我大唐国威的大功臣!圣上,不得不赏啊!”
“……”
李二都不用看。
就知道说话的是哪几个人。
李靖,程咬金,长孙无忌,秦琼……
即便李二上朝之前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心里猜测肯定有跟叶青关系好的要说情,心里面不断自己告诫自己忍住忍住……
但见有这么多人。
他还是绷不住,差点当众恼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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