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冬木：终将成为英灵 第十二章.我能做到，我会做到

离夜晚还有时间，伊雷独处，罗列现有的情报数据。

首先就是间桐脏砚。

这个纯粹的魔术师没多的动静，整天就颐养天年，偶尔将刚入手的新情报拿给伊雷。

伊雷和闪闪的组合让他颇为满意。

这位置夙念永生的魔术翁目前是最安分的点。

其次，另外六名御主，撇除雨生龙之介全部核对齐全。

再来，梅林的现身似乎是不明的伏笔，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待下次进入梦乡，尽量心平气和的问一问吧。

最后，自己既然不是本体，那就说明真身被藏匿在了别处。

那究竟——

线索头绪齐断。

伊雷只能将多余的揣测驱出脑海。

就这冥想的工夫，晌午就快过去了。

再过半天，就要目睹...

不，是参加圣杯战争的首战了。

遥望高悬的烈阳，伊雷沉吟思忖。

少顷，他惊呼：“我想起来了！”

兴许是蝴蝶效应，或者这世界线本该如此。

小樱没有进入虫窖，也自然没有被虫爷囚禁在家。

她每天都得学习，往日都是雁夜接送。

不过真巧了。

间桐雁夜有很重要的应酬工作走不开，特地嘱托他在晌午要记得去接小樱回家。

老实说...

不想去——

“脑壳疼，但答应的事又不能不做。”

伊雷挠挠头，还是起身更衣。

他亲口承诺过，说到就得做到。

纵使苍天陨落，契约必须完成。

“说起来，我见很多同人小说，都是路边走着走着就撞见雨生龙之介什么的，我会不会也这么好运呢？”

伊雷穿了银灰色的大衣，涂抹发胶的手一抹，匀在掌间的魔力就瞬间帮他理好了头发。

“还挺炫。”他扯着嘴角推门出去。

生活要有仪式感，穿着更得有。

就算晚点要参加圣杯战争，但伊雷出奇的稳如老狗。

生活就是一个烂玩笑。

既然已经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干嘛不好好的纵情陶醉呢？

....

穗群原学院幼儿园分部。

学校的铁门后边，安静的黑发女孩在僻静角落仰目期候，不时为难的看一眼身边。

在她旁边，还有穿着同样的双马尾女孩虎着脸站在旁边。

间桐樱还有远坂凛。

曾经的姐妹，现在就像镀了一层霜，有化不开的距离感。

不远的石椅。

端庄得体的淑女合膝端坐，温柔怀念的目光穿过秀发，定格远畔的画面。

间桐樱在等伊雷。

远坂凛在陪着间桐樱等伊雷。

禅城葵在等着陪伴间桐樱等伊雷的远坂凛，顺便借这短暂的间隙瞧着她这一双久未同框的女儿。

只不过。

对比远坂凛的执拗，禅城葵的包容。

被陪伴着的小樱却被这份难得的温馨灼伤阵痛。

她领略过家族的残忍。

是父母选择了姐姐，抛弃了她。

五岁的幼童不会懂也不想懂所谓的目光长远。

更不会在乎远坂时臣自以为的‘良苦用心’。

更何况，在小樱某次咨询虫爷时，间桐脏砚还曾向她言明某件事实。

她只是替代品。

早在远坂凛出生时曾染过一种可能不幸夭折的重病，远坂时臣为家族延续迫不得已，这才有名为远坂樱的生命的诞生。

‘我..是多余的。’

稚嫩的女孩隐晦后撤，顾盼着四面，刻意维持陌生距离。

凛冽的风吹打过来，有点喧嚣，但远远没有小樱心底那样凄凉。

她的世界没有父母，没有姐妹...

唯独叫间桐雁夜的叔叔，叫间桐伊雷的哥哥，还有叫间桐脏砚的爷爷，以及最近砰的从蒸汽里变出来的金叔叔。

“好慢啊，真是...为什么这么慢呢！？”远坂凛懊恼赌气的质问将小樱从回忆唤回。

小樱努努嘴，想呵斥远坂凛的僭越词句，但又不好开口。

还是禅城葵注意到了樱的神情，她暗叹着，轻声道：“凛，注意礼仪。”

远坂凛轻颤了一下。

她回头看看小樱，沉默颔首，继续通过门的栏杆眺望远端。

以前，亲情像一座乐园，凛跟樱在里头。

后来，亲情像一座校园，间桐樱在校内，远坂凛在校外。

之后，亲情像一场远游，远坂凛在原处，间桐樱在远处。

现在，亲情已是一场空，远坂凛在坚持，间桐樱在疏远。

所以——

间桐樱屏气凝神，更加期盼伊雷的到来。

有神的眸子凝着远处，直到熟悉的身影闯进眼帘。

“哥哥！！”小樱欣喜喊着，娇小的身影抢在伊雷说话前就先奔过去。

伊雷最初还觉得匪夷所思，不过瞧见远坂凛和她母亲就清楚了孩子的想法。

没有一个孩子是希望被家庭冷落的..更别说是被抛弃。

“有劳了，远坂夫人。”伊雷朝着款款走来的美妇道谢。

禅城葵没有觉得不对。

她鞠了一躬，嘴角绽开甜美温柔的笑靥：“无妨，那，我们先走了。”

说着，这位得体的大和抚子轻轻拍打着女儿的脑袋。

凛的神情瞬间低落很多。

她轻轻嗯着：“间桐哥哥，还有小樱...再见。”

亲情，还有友情，无论哪条。

小凛都没资格也没这个勇气跟伊雷提出‘别总让小樱等啊’这种怪话。

她现在...

“...”小樱埋在伊雷大腿边的脑袋抬了抬，视线挪向远坂樱低落难受的背影。

她张开嘴想喊住凛，但联想到那些伤心的东西，心绪只剩伤心还有微弱的妒忌。

突然，小手紧了紧，好像是被谁握住了。

“哥哥？”小樱困惑的看向伊雷。

其实，这种行为在以前的伊雷看来算挺多余的。

但或许是触景感慨？他自然而然的觉得有点沉闷。

“不要沮丧了。”

他蹲身抚摸女孩的脸颊，轻声道：“不要伤心，依然有人关心你的。”

“关心？”小樱牵着伊雷，很不解的叨念这个词。

“没错哟。”伊雷颔首，见小樱眼神不信，他举例说明：“比如雁夜叔叔。”

“雁夜叔叔？”

“嗯哼，相信我，雁夜叔叔为了让你幸福，会甘愿成为任何模样。”虽然是有点狡猾，但伊雷还是绑着间桐雁夜安抚小樱心头的伤痕。

间桐雁夜，这个痴情的男人，要说他是纯粹为葵所以舍身拯救樱也不尽然。

他也为葵还有时臣将樱投进魔窟愤怒过，质问过禅城葵。

“.——嗯！”堆在小樱面庞的沉闷顿时扫去了大半。

什么嘛...就算没有孩子，我对付小孩的方法还是有一套的嘛？

见哄娃成功，伊雷有点自鸣得意。

不过——

“那如果是哥哥，也是这样喜欢小樱吗？”

女孩稚嫩的声音响起，她大眼睛充满期许，好像会发光一样。

“你是说，哥哥愿意为小樱幸福甘愿成任何模样之类的嘛？”伊雷边走边问着。

小樱眨了眨眼，轻声应着：“嗯...如果是哥哥的话....”

还真是个贪心的女孩呢。

伊雷笑笑，不过还是伸手薅了薅女孩的头发，迎着她的目光，再次以戏言似的口吻承诺：“放心，哥哥也很喜欢小樱，所以只要我能办到的，我就会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