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焰南海 第十五章 峰回路转，真假难辨

白雾再次蒙盖住凌霄的眼睛，只不过这次很短凌霄的眼前就清晰起来。

凌霄看到了不似记忆中的岐嫂模样。眼前的只是披头散发、满眼血红的疯狂少妇，眼中包含着炽烈的恨意“我恨他！我恨那个远在他方的玉心候！我此生唯有一愿，那便是让他们血、债、血、偿！！”岐嫂在嘶吼着，无尽的愤怒喷涌而出。

那种恨意让只是身在回忆当中的凌霄寒意四起，痛苦绝望在她身上越积越多，压抑到几乎要把周围的所有人都逼疯.....

就在凌霄要承受不住时，眼前的一切慢慢模糊了起来，那几乎能把人逼疯的无尽恨意所带来的压力，也一点一点消退。

凌霄眼前的迷雾散去，他仍在村长这间屋里。

凌霄望向屋角，看见了岐嫂....所有痛楚绝望的记忆从她脑中被抽空一样，她怔怔地瘫在床边，喃喃自语，仿佛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

凌霄努力平息着心脏剧烈的狂跳，才发现云横不知何时已不在屋中，屋子四周的结界也已撤去。

屋外的晴空下，凌霄看见村长云横一个人站在那，时不时轻咳着，衣炔在风中微微晃动。

凌霄望着那个孤单的背影，望着那斜斜垂下的双肩，望着那疲惫而静默的姿态，直望了很久、很久......

那一刻凌霄才意识到，眼前的男子，心中的悲伤并不比自己少。

原来....岐嫂所经历的，警示那样的惨烈，她竟忍了这么多年才杀了岐海。凌霄开口打破了沉默。

“不，她并未隐忍多年，怕是近日，她才开始想起这些回忆。”

云横面色有些凝重，转身看向凌霄。

“可这些，并非是她真正的经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凌霄震惊至于也些许困惑。

“真实的故事里，没有爹娘，没有诡异的惨案，没有流言，没有孩子，更加没有贡品一说。岐海和岐嫂，自幼便是孤儿，被村民们帮衬着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到得魔族成年之时，便顺理成章的结了婚。一切都平淡而美满，直到，她杀了他....”

“你是说.....岐嫂这些记忆，都是假的？你是说岐嫂她疯了？”凌霄终于明白云横再说些什么，可还是不敢相信。

“是那个人刻意伪造了，放进岐嫂心里....”云横发现自己说了太多，便住嘴了，半晌才说。

“我已洗去她所有的记忆，只希望她别太痛苦，而你......”

云横看着凌霄，刚要开口，门却“碰”的一声被猛地撞开，措不及防的，眼见岐嫂冲出屋子。

“不好！快拦住她，别让她做傻事！”

“海哥.......我来了...哈哈哈哈...”岐嫂冲向燃烧着的天灯柱。

凌霄看着在岐嫂在火中燃烧，低头看着手中为了拦岐嫂而留下的衣角，一时间百味杂交。

这呛人的飞烟，模糊了凌霄的双眼，凌霄在人群中，又隐约感到那股诡异的气息。

透过晃动的泪光，凌霄瞥见人群中一袭血色红裙，那样的妖艳炽热，却透着幽幽冷意，纤长的玉指间提着一盏古朴而精致的油灯，也微微倾洒着如月光般的清冷幽光。

凌霄沉浸在震惊中，茫然的走回云横身边。

只见他死死地盯着天灯柱上熊熊燃烧的火焰，火光映在他的瞳孔之中，亮的骇人......

“对不起”

凌霄艰难的说出这三个字，除此之外，凌霄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哎....”云横一声长叹。

“她终究深爱着他，就算被我封印住那可怕的记忆，她仍然忘不掉，仍然无法接受，也许这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他们是魔族，是肆虐大荒的妖魔。’凌霄反复这样告诉自己，努力把语气放得冷酷无情，从牙缝中奋力挤出四个字。

“杀人偿命。”

云横并未出言反驳，只是托起凌霄紧握的拳头，沉默着、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将凌霄手心中岐嫂留下的最后一片衣角拿走。

凌霄平定下心绪，睁开眼“云村长，这终究是你们魔族之事，我一介外人，如今也该告辞了，还请指点离开北溟之路。”

“我也不知”

云横想了想，淡淡道“南边的路已然不通，便往北走吧，找下去，总会有路的......”

“告辞”

凌霄拜别了云横，便回到了岐海的家里。

岐海的尸体早已不在，想必是其他村民抬了出去。凌霄抬头看着这生活不久的房屋，一时间竟有些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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