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龙战场 第十五章： 武义武校

翌日清晨，林馆长早早的为帝少和林染准备好了早饭。

林染已经好多了，她已经开始尝试着让自己从恐惧、痛苦中走出来，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日夜期盼霜湑能早点醒来，其他的任何消极的事都对此事无益，那日送霜湑妈妈离开时，不管那女人有多坚强，林染还是在她转身上车时，看到了眼角流落的泪水，但是她还是选择了离开，这让林染大为震撼。虽然生长在华阳市，但火车站却很少来，这里的景色很好，能让林染几近枯竭的心获得片刻休憩，那无尽的高空中原本有着成群的飞鸟。

爷爷准备的早餐很明显多出了一份，那是准备给周契的。前段时间林染和帝少都在医院陪着霜湑，陪在爷爷身边的一直是周契，爷爷这段时间精神状态极差，经常伏在桌子上就睡着了，周契的任务就是拿来厚厚的衣服盖在爷爷身上，专注的陪在傍边，当衣服滑落时，他便接住，然后重新给爷爷盖上。每次周契整夜都呆在图书馆时，爷爷都会在早晨准备好丰盛的早餐，二人吃过后，周契则无比认真的继续整理散落的书，听爷爷说，第一次吃饭时，周契只是拿着碗哭，泪水无穷无尽的往碗里落，不肯去盘子里夹菜，接连几天都是这样。后来霜湑从医院回到图书馆后，周契仍然会来这里陪着爷爷，只是不会和他们一起吃饭了。

周契第一次看见林染回来时，猛然扔下手里的工具向中央电梯跑去。林染被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内心无比绝望痛苦的她实际上最出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浑身脏乱的家伙，她只是觉得很累。林染再次发现他时，已近黄昏，那会他正小心翼翼地在一个角落擦拭着书架上的灰尘，衣服干净了许多，仍然单薄。

遭受了霜湑的事，林染长大了许多。

这次也一样，见到快开饭了，便转身向外面跑去。

“爷爷准备了你的饭，你要去哪？”林染望着跑向外面的周契，喊道。

周契自顾自的往外跑去。看着他慌乱急促的往外跑，单薄干瘦的背影，林染才意识到，他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啊，一个小心翼翼伪装着自己，疲惫的生活着的孩子，他远比同龄人要瘦弱。林染为自己曾经的伤害感到后悔，双眼不觉间已经噙满泪水。

吃过早饭，林馆长带着林染去了武术学校。没过多久，爷孙二人便到了。

林染已经很久没来这里了，校门旁边写着四个字：武生侠义，这字是学校建校初期，林馆长亲手写的，一直都是林染的骄傲。

“怎么样，你的功夫现在能够实战了吗？”，林馆长一边慈祥的望着孙女，一边笑着说，孙女脸上逐渐恢复的血色，是他最大的慰藉。

“爷爷，您不是说武术的价值不在于打架，而在于强身健体么”，林染对爷爷说。

“错啦，你要这么说就完全错了”，林馆长径直向演武场走去，“现代武术固然不能实战，而古代武术却不见得”。

“多久之前的武术？”林染问。

“千年万年之前！”林老师回答。

“万年之前据说异兽遍布整片大陆，武术能战胜他们吗？”林染并不完全相信爷爷说的。

“古代武术的意义在于守护，而非战胜！”林老师答。

“如果无法战胜，又怎么守护”，林染问道。

“守护在心，化形于外，有一个守护彼此的心，则无往不胜”，林馆长语重心长的对林染说。

林染沉默不语，若有所思。

“接着”，林馆长一边说着，一边把一把武术表演专用的宝剑向林染扔去。

林染顺势接住，高高跃起，耍了一个套路，动作轻盈飘渺，似空中翩飞的蝴蝶。

“试试这个”，一柄亮闪闪的刀向林染飞来。

林染起身在空中翻腾一周，迅速挥舞着，如同一朵盛开的银色莲花，刀划破空气，呼呼作响。

“这个！”这次飞来的是一根长棍。

林染时而双脚狠狠的扎入地面，双臂利用巧妙的劲道迅捷的挥动长棍，在周围形成一道力道十足的屏障，如果这时有苍蝇飞过，肯定也会被击落；时而突进向前，似一头急速向前飞扑的猛虎；时而轻点地面高高跃起，迅捷向下，似一条俯冲的巨龙。

很久没有操练，加上这段时间身体本就很虚弱，半小时不到，林染就已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了。

和爷爷坐在观众席上，望着首脑台出神。

今年由于霜湑出事，她错过了武术比赛，去年她可是剑术冠军呢。

一年前，华阳市武术比赛当日。

霜湑带着小悦，早早就到了比赛场地，林染再三嘱咐过，帝少的缺席，她已经疯了一半，霜湑不敢再冒任何风险，昨晚特意再三嘱托小悦一定要提前把他叫醒。

霜湑今天给小悦扎了一根小辫子，小胖子看着年龄仿佛长大了几岁似的。他现在需要做的，是把小悦按在座位上，等着比赛开始。小悦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新奇，乱跑一通，霜湑则叫苦不迭。

比赛开始了，小悦被场上的比赛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仿佛连身边的舅舅都忘了。

林染则在座位上向霜湑挥手搞怪的笑着。霜湑坐在那会让她做的更好。已经形成习惯了似的，在霜湑面前，她做任何事都会比预想的要好一些。她曾和霜湑说过这种情况，但是霜湑告诉她是因为他配合的好，该认可时候认可，该惊讶时候惊讶，才造成了这种假象。林染见到找不到答案，也就不问了。

等待的过程往往比站在场上还让人紧张，林染忍不住一直向霜湑看，霜湑则每次都保证林染望向他时候，都保证提前望着她，对这她笑。

“舅舅，我们今天就是来给那个人来加油的吗？她真的好漂亮啊”，小悦发现了舅舅的举动，便对舅舅说。

“对，等会她要上去的时候，你要大声加油，让她听到，初次见面，这样做很重要知道吗？”一面嘱咐小悦，一方面则怀疑小悦是怎么把那那个假小子看成美女的，一边看着外甥女傻乎乎的表情，一边摇头。

小悦认真的储备着能量，舅舅的话总是那么重要和可靠。

“舅舅，我完全看不到了！！！”，小悦被前面突然出现的几个高个子学生挡住了视线，一边扯着霜湑的衣服，一边对霜湑说。

霜湑心不在焉的把她抱起来放在肩上，眼睛则意外的注视着比赛场上的参赛队员，还有林染。

广播里传来消息，林染该上场了。

“姐姐，加油！林染姐姐加油啊”小悦大声呼喊，却被林染同学小的队友更大的声音和掌声完全遮盖了。

小悦收到了天大的伤害，舅舅让自己一定要被姐姐听到的，便双手托腮，难过起来。

比赛整整持续了一天，林染拿到了剑术冠军，晚上并没有任何庆祝活动，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小悦。

从记忆里回过神来，太阳已经升至半空，他们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