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绿窗和往常一样,洗漱后穿着单薄的亵衣,钻进了李一乐的被窝里。
李一乐感受到那带着熟悉温度的娇躯,身体却骤然绷紧。
说来可耻,他不淡定了。
“少爷,你怎么了?”绿窗发觉他的奇怪表现后有些好奇,把身子贴了上去。
柔软、温暖、带有女性的独特气息,和十几天前那个搓衣板一样的小姑娘完全不像同一个人。
“绿窗,以后咱们分开睡吧。”李一乐扭头看墙,说道。
“为什么!”
“你长大了。”
“才没有,我十四岁生日都还没过呢。”即便绿窗这般豆蔻年华的少女,对年龄也很敏感。
“我说的不是年龄,是别的东西。”李一乐语气悠悠,意味深长。
绿窗闻言脸蓦然一红,挪了挪身子躺到床的另一侧。
沉默了许久,她才再度开口,满含羞意,微微颤抖,“少爷,一定要等到十八岁吗?”
“嗯。”
“为什么?夫人不是十五岁嫁给老爷,十七岁就生了您吗。”
“别说这个了,聊聊天吧。”李一乐躺平身子,二人一齐看着屋顶。
“哦,对了,还要告诉少爷我的剑意是什么。”绿窗拍额,恍然。
剑意,是剑道理解的物质体现,是执剑之人信仰和道心的凝聚。
绿窗的想法一直都很简单而纯粹,越是如此,便越容易领悟剑意。
“当时有个长着白胡子的老爷爷被我打败之后,笑咪咪地问我为什么要习剑。”
“我就想起我们去白鹿镇的路上,你差点被老虎吃了。”
“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我希望自己能拿着剑站出来。”
“我不想当一个花瓶,不想当一个累赘。”
“总之就是乱七八糟东想西想,然后就有剑意了。”
“你看。”
说完这番话,绿窗并指成剑,在李一乐面前比划了一下。
剑意无形,气流激扰,一股锋锐之意吞吐不停,却没有寻常剑意中蕴含的杀机或险恶。
反倒有一股自强、保护的意味。
阅剑知人,李一乐瞬间明白了绿窗的剑道。
不是为了破坏或征服,没有仇恨或愤怒,这是一柄为了自立自强、为了守护所爱之人而挥舞的剑。
借着因果冥冥赋予他的能力,李一乐清楚地感知到自己和绿窗之间有着强大的联结,正是这份联结赋予了剑意以威力。
同时,也让他安然度过了穿越之初那段最难熬的时光。
“谢谢你。”他忽然说道。
“谢什么?”
“谢谢你在这里,和我在一起。”
……
接下来的日子又恢复平静,看书、练功、操演符道和术道,李一乐的修为随着对龙血宝树祭炼的加深而稳步提高,并且有了些惊喜的发现。
龙血宝树自打在他的丹田内扎下根之后,就茁壮生长了起来,速度奇快无比,几乎一天一个模样,在右侧树杈的末端还结了一枚红彤彤的果子。
据书上记载,龙血宝树一生只会结两枚果实,左一枚能洗髓伐骨、赋予人某种真龙神通;右一枚可以让修士的灵力中带上龙力,施法御剑都威力倍增。
这些好处,待龙血宝树祭炼完毕后他自然都能享受到,果子可以拿出来单独使用。
还有绿窗,领悟剑意后似乎在剑道上开窍了,修行起剑法和御剑术来事半功倍,剑院的众多长老都对她赞不绝口,修为进境在充足灵石的供应下也是速度飞快。
至于姜谷雨……
眼下,李一乐正扛着一根竹鱼竿,走在燕归楼后山的山道上,一路来到山顶,入眼是一方清澈潋滟的池塘。
姜谷雨盘坐池边,将鱼竿卡在几块碎石间,手边放着茶壶,手里也捧着一个茶杯,缓缓啜饮着。
李一乐三两步走到她身边坐下,慢悠悠地把蚯蚓挂在鱼竿上,轻轻一抛。
咕咚一声,鱼钩入水。
他一手端着鱼竿,一手端起另外一个茶杯,也浅浅抿了一口。
“哈啊。”咽下茶水,他长呼一口气,随即瞥了一眼姜谷雨,“不喝酒了?”
“不喝了。”她也放下茶杯,一脸平静地望着池塘。
“不飞来飞去惹是生非了?”
“不惹了。”
“不去彦都赌场里用法术作弊,然后把银子撒在街上了?”
“不了。”
“你这样,”李一乐砸了咂嘴,斟酌着措辞,“让我有些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姜谷雨扭头,翻了个熟悉的白眼,“某人可是答应了要救我,我不得好好修身养性争取活满一年啊。”
“我前几天去找洛奶奶了,她告诉我你原名叫姜离,生灵秘境本来该在第九层。”
“所以,我在看第七层谷雨节气的书,会有用吗?”说完,他紧盯住姜谷雨的脸,期待着有所反应。
结果让他失望。
“别试探了,没用的。”姜谷雨神色平静。
她手边的鱼竿忽地抖动,有鱼上钩了。
李一乐放下茶杯将其一把提起,一条鲜活的鲤鱼破水而出。
他解下鱼钩,又将鲤鱼抛回水中,垂钓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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