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是我此生不遇的海 chapter03 只是骨折

这一夜，姜止辗转反侧。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舅妈那凄婉哀凉的声音。

她口中的李尘乐好像跟她认识的李尘乐不太一样。

翻来覆去，思来想去。最后，她还是浑浑噩噩的睡去，带着心里的那份同情。

七月五日的天气已经入伏，知了掩在树后奏响一曲又一曲交响乐。可这交响乐在姜止的耳里却是扰人清梦的。

带着一身的怨气，姜止慢腾腾的起了床，她是被热醒的。这个地方虽说山清水秀，温度却要比其它地方高得多。而且即便在这样的条件下，舅舅，舅妈也舍不得在家里安装一台空调。

在城市里时，物质方面她是要什么有什么，而在这里，是有什么要什么，她哪里吃过这样的苦。

胡乱的用木梳倒腾了几下头发后，便打开了房门，一打开，她就被眼前这一幕惊得睡意全无。

此时的李尘乐正在为愿青编辫子。

他还会编辫子？姜止揉揉睡眼，拖着邋遢的步子走近，可李尘乐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这让她的自尊心受到了强烈的冲击。不禁蹙起眉大声质道：“大清早的，你们在干什么！”

“看不见吗？”李尘乐慵懒的回答着她的问话，一双诱人的蓝眸依旧定在愿青的头发上，修长白皙的指娴熟的交错来回。

姜止语塞，无力跟他辩驳之后，她便将话锋转向了愿青，“愿青，你吃早饭了吗？”

愿青正准备开口回答姜止的问话，李尘乐却不紧不慢的夺了过去，“我看是你自己想吃吧，厨房里有我煮的粥，你快去吃，吃完我还有事跟你说。”

话音刚落，李尘乐便完成了扎辫子的最后一道工序。将黑色的皮筋绕了三圈之后，他又细心的将两根小麻花辫挪到愿青的胸前，之后，便转过她的身子，将桌上的镜子端正的摆在自己胸前，嘴角漾开一个最完美的弧度，“好看吗？愿青。”

愿青嫩白的小手轻轻捏住发尖，小鸡啄米般点头，一张小脸笑了开，眼里充盈着对李尘乐的崇拜，“尘乐哥哥辫的当然好看！”一顿，又瘪了瘪了嘴道，“我想让尘乐哥哥永远都帮我扎头发...”

李尘乐心满意足的笑着，继而又爱怜的捏捏她的小脸，“好啊，永远。”

“你知不道永远有多远，这小东西。”姜止无语道，只不过根本没有人理她。在他们之间，姜止仿佛一个透明人。好像谁都看不见她，自顾自的欢声笑语。瞬间让姜止面罩寒霜，凛冽的眼神扫过他们之后，便径直朝厨房走了去。

李尘乐瞟了一眼姜止的背影，嘴角不知觉的浮出一丝不同于刚才的笑意。

吃过早饭，姜止又跑到院子里坐了起来，还是同往常一样，双眼眺望着远方。

“吃饱喝足又开始享受人生了吗？”背后响起李尘乐不温不火的声音。

姜止斜睨他一眼，只觉余光中的他太过高大，只好收回视线，“别阴不阴阳不阳的，想干什么？”

闻言，李尘乐淡笑，想不到她的嘴巴倒是挺直率，什么都说。于是，他也懒得跟她绕弯子，“今天婶婶要上山砍柴。”

话罢，姜止转眸看向他。

四目相接，电光火石。李尘乐朝她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坏笑，一双蓝眸悠悠然然间，姜止也已坠落其中。

“你什么意思？”姜止找回所有思绪，却是撇开了她的视线问道。

李尘乐嘴角的笑意加深，睨着她的蓝眸夹杂着些许鄙夷，“蠢！当然是让你一起去帮我们啊！”

闻言，姜止瞬间石化，眼神立刻变得坚定起来，铿锵的吐出两个字，“不去。”便调转了视线。

她堂堂江家大小姐，上山砍柴？

有没有搞错！

李尘乐当即垮下一张脸，眉峰紧蹙的看着她，清朗的声音传入姜止的耳中，“我再问你一次.....”

李尘乐的话还未说完，姜止便再次摇头打断，“我说我不去，你听不懂天朝话吗？”字里行间里充斥着满满的不耐烦。

她的话当真是激怒了他，下一秒，李尘乐便已快步走到她的面前，微微弯腰将坐着的她拉了起来，逼迫她跟自己面对面，“姜止！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被他紧紧抓住的手腕已经慢慢泛红，他的力气比她想象中大多了。刹时间，姜止与他对望的双眸一寸一寸冷下来，“我没有良心。”

她看似简单的回答，实则却杀伤力十足。硬是堵得李尘乐半天说不上话来。

“你放手啊！”见他好久都没反应，她按捺不下去了，手都快要断掉。

话音未落，李尘乐便又加大了力度，用力一扯便将她拉着前行。姜止根本无力挣脱。

一路拉拉扯扯来到了河边。

河水潺潺而流，清晰见底的河流美出了另一个境界。可现在，饶是再美的风景，姜止也无暇欣赏。

“你神经病啊！我说不去就不去，你把我拉到这里来干什么！”姜止扯开了嗓门，吼得李尘乐一愣一愣的。大概是没想到她看似纤瘦的身子，却有如此大的爆发力。

但很快，李尘乐便平复了表情，同样不甘示弱，“只不过叫你帮忙而已，能少一斤肉吗！”

“闭上你的狗嘴，我说不去就不去！”姜止还在挣扎着，情绪彻底暴走。怎么总有那么多人要来逼她？冷嗤一声，姜止更加用力摆脱他，这世界上，别想再有人妄图操控她。

她动的越凶，李尘乐便抓得更牢。蓝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不去？”之后，李尘乐便长臂一收，轻而易举将姜止禁锢在自己的怀中，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手锢在她的腰间，缓缓低头，薄唇擦过她的红唇，落在她的脸颊上。

姜止一愣，随即双臂一曲狠狠推开了李尘乐。

“你！”姜止抬手直指他的眉心，语气被愤恨与震惊所拉长，双眸燃起两簇熊熊烈火。他在做什么？找死？

李尘乐却是漫不经心的擦擦嘴角，罔顾她的怒火，唇角扬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找死！”姜止狠狠咬牙，迈开腿就朝道貌岸然的李尘乐走过去。

李尘乐似笑非笑间，已经迈开修长的双腿往山上跑去。

那速度，只叫一个快。

见他跑了，姜止火更大了，“你有种别给跑啊！看我今天不扒了你的皮！”边说边对李尘乐穷追不舍。

山路崎岖蜿蜒。其间雨林似海，沟谷蜿蜒，让姜止一踏进，就像是踏进了原始丛林一样，昏了头。但细细看之，也发现了另一番别有韵味的美丽。

姜止一路跑得谨慎，唯恐自己跌倒。要是再在他面前出洋相，那她就可以直接去死了。一边动作笨拙的跑着，一边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问候遍了李尘乐的祖宗十八代。

而跑在前面的李尘乐，则是故意放慢了步子，生怕她跟不上自己的步伐似的。要不然自己的美男计不就失败了！要不是他视叔叔，婶婶为再生父母，他李尘乐打死都不会牺牲自己的色相，来引诱姜止上钩，借此让婶婶高兴一番，就仅仅为了姜止的懂事而高兴。

好半晌之后，两人才一前一后的跑上了山。

上了山的李尘乐，丝毫感觉不到累，反倒是站在山巅伸了一个夸张的懒腰，表情怡然。山顶的风是凉的，这样一拂面，李尘乐只觉神清气爽。

回首后望，只见姜止佝偻着身子，双手插在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仿佛这里的空气不够似的。可见，她累得够呛。

“这么点路，你就这副样子了？”李尘乐揶揄的看着她。果然千金小姐就是不一样。

姜止白他一眼，只是抬手拭汗，并没有要与他搭话的意思。她现在累得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李尘乐灿然浅笑，慢步到姜止的身边，欲将姜止扶到一边的大石头上坐下。

“谁要你扶啊！滚开！”说着，姜止将他的手挥开，但还是顺从的坐了下来，随即又开口问道：“这是哪儿，怎么那么凉快？”捋捋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丝，环顾着周遭，姜止发问。

“这就是你死活不来的山顶，怎么样，舒服吧？”李尘乐脸上挂着沾沾自喜的笑靥，一双蓝眸也会笑似的，弯成了月牙。

闻言，姜止瞬间反应过来，原来自己上当了！收回视线，还是算了，太累了。还是改日再将他剥皮抽筋吧…

这样一想，她便身子一倒，躺在了大石头上，与苍蓝的天空对望。

李尘乐一怔，随即与她一起躺在了大石头上，顺便也等等慢来的婶婶。

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姜止思绪万千。

很多年以后，她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会彻底改变她的世界观，会是她以后爱得撕心裂肺的人。同时，也是她耗尽一生来想念的人。

幸亏，此刻，还好。

很久。久到李尘乐都快睡着的时候，才在朦朦胧胧间听到婶婶的声音，“姜止，尘乐，你们在干什么呢？”

闻声，两人都坐了起来。待看清了眼前的人之后，李尘乐才站起来，赶忙上前接过婶婶肩上的扁担和绳子。

“婶婶，今天需要砍多少柴？”李尘乐问道。

“不多不多，婶婶一个人就可以了，你们玩你们的吧。”婶婶极力推脱，想要从李尘乐手中将扁担拿回来，却被突然前来的姜止阻隔，“舅妈，他手贱，不干活会死，你就让他来吧！”

李尘乐瞪着她，她嘴巴怎么那么毒？

舅妈顿了顿，随即笑说道：“不用了，姜止，你们去玩吧，舅妈都干了大半辈子了，不差这一次。”

李尘乐直接忽略婶婶的话，将绳子蛮横的塞进姜止的怀里，蓝眸笃定的望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都—去—”

姜止恍然的接过绳子，看了看舅妈又看了看李尘乐，随即拒绝，“我说了我不去！”说着，又将绳子重新塞进李尘乐的怀里，转身又回到了大石头上坐着。

“你....”李尘乐的话还未说完，婶婶便打断道：“好了，让姜止自己决定吧。我们走吧。”

李尘乐极不情愿的咽下自己已到嘴边的话，狠狠的剜了一眼姜止后，便朝山里面走去。

“姜止，我们就在那边，你要是无聊，就过来吧。”说着，舅妈抬起手，指了指她等会儿砍柴的地方。

姜止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随后点点头，“知道了。”

其实两地也隔得不远，也就几十百步的距离罢了。不走太远的原因，舅妈也正是为了姜止着想，怕自己走太远，姜止一个人在那里会无聊，会.....害怕。

李尘乐熟练的拿起斧子挥向一棵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强壮的大树上。砍了几下后，李尘乐实在憋不住，便说道：“婶婶，你不能这么惯着她，会害了她的。”

舅妈拾柴的手一顿，“尘乐，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其实，这孩子苦着呢。有情绪也是正常的。”

闻言，李尘乐更加不解，“苦？她哪里苦？难道我瞎了？”她明明是炸弹，还是那种一点就着的炸弹。

婶婶将李尘乐砍的柴用绳子绑在一起，擦擦汗道：“她母亲的做法我从头到尾都看不惯，这么小的孩子，天天让她学这学那，听说练那个近身格斗的时候可没被少收拾。”

婶婶的一席话里信息量太大。李尘乐听得发愣，“婶婶，你慢些说。”

“她家是从商的。所以，她母亲之所以这样做，还不是为了她以后能担起商业的大梁。”舅妈说着，声音也哽咽起来，她向来感性，看不得别人受苦遭罪，连路边的一些小叫花，她都舍不得再看第二眼。

李尘乐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怪她的性格那么奇怪，高傲自大，冷漠且不近人情。

“她十岁那年，为了一件小事与她的母亲顶撞，结果，被她母亲的保镖打断了三根肋骨。我听说之后，便立马赶到她家里，没日没夜的照顾她。可她母亲却始终不问一个字。”舅妈说着，眼睛红了。吸吸鼻子，她又说道：“好了，快砍柴吧，中午之前还得回去呢。”

话音落了良久，李尘乐才不知不觉的抬眼望向姜止的那边，可惜只是个背影。她的背影看起来纤瘦，却有着一股莫名的倔强和不妥协。

半晌。

姜止实在是百无聊赖，这才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他们砍柴的地方。

“还有多久？”姜止问。

舅妈手脚并用的捆着柴，回答，“马上了，要不姜止你先回去吧。”

姜止顿了顿说，“算了，还是我等你们吧。”其实是她根本找不到下山的路，刚才上来得太急太累，只顾着追杀李尘乐，根本没有记路。不然她早就插着翅膀飞快消失了。

舅妈点头，随即附身继续忙活。

姜止实在坐不住，这万里白云她也看了个透，索性几步上前，绕到舅妈的身后，那里是一片茂绿。突然，姜止瞧见了一个新奇玩意儿。

是只蚱蜢。姜止慢慢靠近它，她长这么大还没玩过这样的活东西呢，于是瞬间来了兴趣，慢慢的挪动脚步，朝目标前进。

可蚱蜢怎么可能是那么容易抓的呢，硬是让姜止兜了几圈才将一只不大不小跳得老高的蚱蜢稳稳妥妥的抓在了手心里。

回过身来，准备坐到那边去逗玩它。却没曾想一脚踩空。伴随着一声惊叫，舅妈飞速转过身来，疾步向前，千钧一刻间，舅妈大手一捞，一把将姜止拉了上来，却因为巨大的冲击力，再加上自己年龄大了一时没站稳，摔了下去。

被拉回来的姜止，亲眼见着舅妈翻滚下去，顿时惊得眼睛都直了，“舅妈！”随即，她便不管不顾的冲了下去。

不过好在，这只是一个小山坡而已，只不过周围都是一些树丛，高大茂密，很容易刮伤人。

几步冲了下去，身上几处都见了血，可她根本无暇顾及，看着蜷曲在地上的舅妈，姜止顿时惊慌失措起来，立马上前将舅妈背了起来。此时，李尘乐也跟着下了来，看着姜止，“怎么回事？你慢点，会弄伤婶婶的。”

“我知道！”姜止没好气的吼他。

她回眸看向自己的那一刻，李尘乐呆了。她的眼睛微微泛红，脸颊也被划伤了，目光下移，她的手臂上也有着多处的擦伤刮伤。

原来，她的眼睛会红，她也会哭，她不是铁石心肠。

看着她艰难的上这个小山坡，李尘乐立马回过神来，上前去帮忙，“我来吧。”

“不用，你在后面扶着舅妈，我怕自己没背稳，她再摔下去。”姜止果断拒绝，泛红的眼眶里，是深深的自责。

见她如此坚持，李尘乐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权当默认式的跟在她的身后，一路贴心护送，他们这才下了山。

山下可不比山上。山下的太阳那可是要毒得多。烈日当头，姜止早已是汗流浃背，脸上那道被树枝刮伤的伤口此刻也在往下流着鲜红的血液，在她苍白的脸上显得触目惊心。

看着如此拼命的姜止，李尘乐当真急了，几步上前拦在了姜止的面前，“姜止，让我来。”毕竟，他是一个男孩子，

“你滚啊！怎么哪儿都有你！”姜止崩溃大喊。

“你听我说，以你这样的速度是赶不到镇上的医院的！听话，让我来。”李尘乐收起以往那张戏谑的俊脸，此时的他是凝重的。

以前盛怒中的她，谁的话都听不进去的，可这次，她破天荒的在盛怒中思考，最后，还是将身上的舅妈小心翼翼的移到李尘乐并不是很伟岸的后背上。那一刻，她才发现，他太瘦了。她真怕，怕他一不小心就会坚持不住，于是又担忧道：“你行吗？”

“你放心。”说罢，他便风驰疾步起来。

几条小路之后，终于来到了村口。

真是天佑，正好那边缓缓驶来了一辆拖拉机。姜止赶紧冲上前去说明自己的情况与刚刚发生的事情。

车主倒也热心，一口应承下来。并帮着将舅妈搬上了拖拉机。

在拖拉机极大的噪声陪伴中，慢慢驶往了通往小镇的路。

“舅妈，你还好吗，哪里疼？”姜止已经完全屏蔽掉了噪声的骚扰，眼里心里全是舅妈。

舅妈蹙眉，沙哑着声线，“舅妈没事，不要担心。”

“怎么会没事，那么高，舅妈你忍一忍，马上就到了。”刚才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姜止着急起来，眼睛一圈一圈再度泛红。

她的一举一动，悉数落如李尘乐的眼底。这该是怎样一个女生？

医院。

医生仔细检查一番后，对满眼焦急的姜止说，“小妹妹，放心，她只是小腿骨折，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闻言，姜止一把揪住医生的衣领，眼眸喷火，“只是骨折！那么严重！你居然说得那么轻松，你是不是找死？”

医生被她的架势吓白了脸，推推眼镜，支支吾吾的说道：“真的.....修养就好了....”说罢，见姜止眼里的火依然未息，便将视线投向一旁的李尘乐，眼神求救。

接收到医生无助的信号，李尘乐赶紧上前拉开了姜止，“医生都说没事了，我们快走吧。”

“可是....要先接骨，你们才能走。”医生再次开口。

姜止再度怒视他，还好李尘乐拉着她，不然，她不能确定自己的火爆脾气能压住几分。

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她又被李尘乐这厮制住了！脾气居然被压下去了！

接骨的时候，舅妈的极力忍耐镶入姜止的眼中，她又差点上去撕了接骨医生的手，不过好在李尘乐拉住了她。最后，姜止也只能在边上干着急，“你们轻点啊！”

取了药，付了钱。姜止这才安下心来，一路上都在询问着舅妈疼不疼，要是疼得话就去宰了那医生。

虽说她的言辞暴力，却着实让舅妈的心里暖暖的。从来都是自己照顾她，没想到这次，姜止也会照顾自己了。所以，她一个劲的干笑着，“舅妈不疼。”

“姜止，跟我走。舅妈你先在这儿休息一会儿。”说罢，李尘乐一把拉住姜止的手。

姜止飞快的抽回自己的手，一脸冷漠，“你干什么？”

“难道你想毁容？”李尘乐尴尬的收回自己的手，蓝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闻言，姜止这才想起了自己脸上的伤，于是眸光软下来，“那走吧。”

话落，李尘乐再次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姜止挣扎，李尘乐便抓得更紧。她也只好就此作罢。

回到家，负伤的舅妈硬是让舅舅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最后差点哭出来。

见此，姜止心里的愧疚泛滥成灾，连想都没想的，“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红着一双眼睛，“舅舅，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舅舅一愣，随即将她扶了起来，温和的嗓音仿佛在抚平她的情绪，“没事，姜止，一切都会好的。”

句句谦和，句句温暖。

“还疼不疼？”舅舅轻抚过姜止脸上的伤口，眼里满是疼惜。

姜止没说话，只是摇头。

心，淌过一股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