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无良老板 第五章：怪异的周正

宁美琴把烟头狠狠地摁在烟灰缸里面，叹了口气说：“天天看他这个样，连我都学会抽烟了。想想那段时间的日子真的太可怕了，两个人在家沉默，明明好好的一个家弄得到处都是烟味儿，我感觉再这么下去我都要疯了。

阿正一无所有的时候我就跟着他，为了他我甚至跟我爸妈决裂，我们一起打工的时候多困难啊我特么都没后悔过，可那段时间，我真的真的特后悔当年不顾一切跟着他。

这情况持续了两个月，阿正变化越来越大，越来越沉默也越来越瘦，整个人都脱了相，我问他什么也不说，他每天早上天还没亮就出门，晚上半夜才回来，然后把自己关书房呆着。

你信不信，我特么已经一个月没跟他说一句话了，这他妈应该是我最亲近的人啊！他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我说呢？”

宁美琴体内一直压抑的情绪，如洪水般宣泄出来把整个世界淹没了，她手指紧紧插在头发里，头深深地埋进臂弯，发出抽泣声，指节因过分用力而变得惨白，再也没有刚才的优雅端庄。

我想，周正对她的冷暴力将这个骄傲任性的女人伤害太深了。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两张面孔，一张是给别人看的，光鲜亮丽、雍容华贵；还有一张只有自己才能看到，这张脸满风尘仆仆、饱经忧患。

我看了看李玄霆，他难得地沉着脸看着宁美琴，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我忍不住想知道他这张脸是给别人看的，还是自己看的呢？

我给宁美琴的杯子里续了水，想要劝慰她几句，李玄霆用眼神制止了我。

就这样，在一间弥漫着烟草气息的房间里，两个沉默的男人，和一个哭泣的女人。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宁美琴抽泣声渐渐小了，又过了很久，她擦了擦很好看的眼睛，说：“不好意思，跟你们说这些，控制不住。”

李玄霆摊了摊手说：“没关系，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肩膀借你用用。”

而我惊异于她用的睫毛膏，居然哭了这么久都没有晕染开，想必有钱人用的化妆品是要好些，饶是如此，宁美琴还是很小心地从包里掏出镜子小心翼翼地补了个妆，然后接着说：“我开始以为他是因公司遇到困难，就特意去了下公司，公司的人告诉我，他已经两个月没有到公司上班。”

李玄霆想了想说：“你说周先生遇到的不是人，就是因为他已经有两个月没上班？也就是说这段时间周先生白天是失踪的。”

宁美琴点了点头：“没错，我不知他去了哪里，甚至我不知道他怎么离开家的，周正我认识她很久了，他不是那种人，所以我觉得他肯定是遇到了什么。而且每次晚上看到他，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李玄霆说：“什么感觉？”

宁美琴沉默了会儿，说：“说不上来，反正很负面的情绪，冷，那种冷不是简单温度降低，而是一种摄人的，像是他在黑洞中一样，看不透的深邃。”宁美琴蹙着好看的眉头，似乎是实在找不到什么词汇可以准确说出这种感觉。

好在李玄霆没有再问什么，他看了看手表时间，然后对我说：“牧子，等下你关店门，我们去下周太太家看看，不知道周太太方便吗？”

宁美琴点了点头，说：“那麻烦大师了。”

李玄霆一挥手说：“别叫我大师，听着像老神棍，叫我李哥就行。对了，你怎么知道来找我的，我名头都这么响了吗？”

宁美琴说：“那我叫你李先生吧——是今天早上遇到一个大学时候同学，我们上学的时候关系比较好见面就约在外面喝了杯咖啡，阿正的事儿在我心里压抑很久，就跟她说了，她说周正肯定是撞邪了，然后给了你这的地址。”

我突然想起个事儿：“宁，宁，宁姐，你刚才是不是外面把车撞了，还差点撞着一个男人。”

宁美琴点了点头说：“是啊，阿正这事儿搞得我这段日子太累了，精神有点恍惚，还好没出太大事儿。”

我说：“那你要等警察过来先处理了事故再回去吧。”

宁美琴说：“不用了，已经处理了，就是撞了店铺的玻璃橱窗，赔了一万五。我的车没什么问题，等下你们坐我的车跟我去我家吧。”

我明显感觉李玄霆嘴角一哆嗦，说：“那个不用了，你给我们个地址我们自己去，我还要收拾点东西。”

宁美琴说：“我等你收拾吧，反正我也要回去。”

我说：“那个宁姐，我觉得您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开车，要不等下让我们老板开车吧。”

李玄霆一巴掌拍过来：“我是老板还是你是老板？你还让我开车。”

我抓了抓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不会开车。”

李玄霆一拍额头，说：“宁小姐，还是我来开吧，你现在开车还真是挺危险的。”

我出到书店，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店里顾客都走了，就拉上门准备关店。以前老板出门我就在家守店，这次让我跟着一起去让我有点意外，不过想到他刚回来的时候身上的血迹，估计他是有受伤要不然不会带我去的，只是我也不知道我去能帮上什么忙。

我收拾好店面，李玄霆扔过来一个大背包，是他以前经常带出门那个，沉甸甸的包里面鼓鼓囊囊塞满了东西，要不是李玄霆在我真想打开看看他是不是塞了砖头在里面。

宁美琴的红色跑车停在店外路边，如她所说这车并无大碍，只是车头凹陷掉漆，前挡风玻璃有些裂痕。

李玄霆饶有兴致地围着车转了两圈，啧啧赞叹，：“要说车还是贵的好，你看把人店门都撞碎了，这车愣是没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