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无良老板 第十五章 消失的记忆

翻身坐起，发现我还在青竹书社，我身上冷汗沁沁，大口喘着气，虽然梦里很多东西想不起来，虽然那老人似乎我也不认识，但是他对我说要好好活着的时候，我心中那悲愤绝望的无力感是如此清晰。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我肯定他和我有极大关系，只是，只是我忘记了。

黑暗中一双黑亮的眼睛盯着我，从梦境中回过神来的我吓了一跳，只听有人说：“小子，做噩梦了？”是李玄霆。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算不算噩梦，反正不舒服。对了，你不睡觉看着我干什么？”

李玄霆呸了一声，说：“你当我愿意看着你，丫的早知道就该赶你回去你的狗窝睡，躺这里翻来翻去的闹腾，搞得老子也睡不着。”他说着打开店里的灯，穿着红背心大裤衩，往旁边一蹲，说道：“梦见啥了，说说。”

我想了想李玄霆会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说不定问他还真有用，当下把梦里能记得的东西跟他说了一遍。李玄霆想了会儿说道：“你这个梦我也没什么头绪，说不上来。”

他的话让我感到失望，我总觉得这老人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偏偏又想不起他是谁，缥缈虚无却又很真实。

李玄霆说：“可能跟你消失的记忆有关吧，或许等你想起来的时候，就知道他是谁了。”

我狠狠地一拳砸在地上，该死的记忆。

李玄霆拍了拍我肩头，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说道：“凡是随缘就可以了，将来终会圆满的，时机到了自然会明白。”

我点了点头，目前也只能这么想了。

李玄霆一手扶在我背心，我问他干什么，他拍了一巴掌说道：“别乱动，你现在按我说的方法呼吸，先深吸一口气。”

我虽然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不过还是深深吸气，李玄霆又说：“呼！慢点，别一下呼出去了，对，慢点——跟着我念：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说也奇怪，随着李玄霆的口诀，慢慢按一个韵律呼吸，后背李玄霆按住的位置渐渐有股热流在身体中扩散，原本心烦意乱的心境慢慢静了下来，胸中渐渐泛起凉意，说不出的舒适，困意渐浓，竟然睡去，这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醒来精神十足，昨晚忙碌一晚的疲惫消失无踪。看了下时间比平时起床还早了半个小时，简单刷牙洗脸后正要准备开店，卷闸门呼啦啦地一声被人从外面拉开，一身运动装的李玄霆满头大汗进来，看了我一眼说：“你这家伙也太懒了吧，现在才起来！”

我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去晨跑了，想想自己睡到现在还真是跟人比不了，有点不好意思说：“昨晚睡的实了些，平时我也起来很早的。对了，你昨晚教我的是什么功夫，很厉害啊，一觉睡到天亮。”

李玄霆摆了摆手说道：“屁的功夫，一点基础的养生吐纳，随便找个道士给点钱就能教你，你记住了吗？。”

我没有反应过来，问：“记住什么？”

李玄霆做了个呼吸的动作，我才知道他是问我昨晚跟我说的呼吸节奏，我又回想了一遍，肯定的点了点头。

李玄霆说：“那就行，明天早上早点起来，跟我去跑步。”说着不理我的抗议，往后间走去洗漱。

我出门去买了两个人的早餐，打包回来后李玄霆还没出来，我就着咸菜喝了一碗白粥吃了两个包子，然后就是收拾前台、拖地、整理放乱的书架等日常经营，自从我来这家书店后记忆中李玄霆从来不管店里的事情，连书籍归类摆放都是我跑了两条街去别家书店偷师来的。

正当我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门外街道传来刹车声，是宁美琴的那辆红色跑车，车上下来两个女人，是宁美琴和夏琦。宁美琴今天穿了一身素色裙子，没有昨天的浓妆，想来是因为周正去世的缘故，没有了脂粉气的宁美琴倒是看着比昨天干净素雅得多。

夏琦拧着快餐盒直接推门进来，大咧咧地甩了我一眼，说：“小牧啊，忙着呢！看姐给你带什么来了。”说着把手里的快餐盒往前台一放。宁美琴跟着进门，朝我点了点头说道：“白先生，昨天很抱歉了。”说着看了看我的手臂，脖子上的伤，昨天被她抓的。

我摇头说：“没事，您也要节哀！”

宁美琴点了点头，径直走到旁边坐下发呆，虽然她今天安静了很多，看来已经接受了周正离世的事，不过心里想必还是难过的，看着跟昨天判若两人，我暗暗叹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夏琦一屁股坐前台上，说道：“小牧，你老板那个人渣呢？”

只听得后间有人吟道：“河山北枕秦关险，驿树西连汉畤平。借问路傍名利客，无如此处学长生。是哪位美女在寻小道啊！”李玄霆一脸贱笑迤迤然出来。

夏琦抓起前台一本书朝李玄霆脸上扔过去，被李玄霆顺手接住，夏琦说：“你这家伙能不能别这么恶心，今天我是陪琴琴来的，她找你有事。”

李玄霆这人平时虽然吊儿郎当，但是心里却十分通透，跟宁美琴便不会疯言疯语，径直到宁美琴对面坐下，我很狗腿地倒了三杯热水过去。李玄霆说：“宁小姐，您今天来的意思还是和周正先生有关吧。”

宁美琴点了点头，从身边包里拿出一叠灰色大钞递过来，我看那厚度估计不低于一万，就我所知我们书店好几个月都赚不了这许多钱。李玄霆笑了笑，却没有接。

宁美琴皱眉说：“这是昨天你们的劳务费，后面还有事情需要李先生帮忙，酬金另外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