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不是？老爸怎么就跳河了？！
沈青记得老爸并不会游泳，赶紧将鞋踢掉，跟着一个助跑，跳进了河里。
“老，老兄，你别怕，我来救你。”沈青一边喊着，一边快速的游向老爸。
“你别管我，我不要你救，我要死！”
沈天明在水里扑腾着，一把按住了沈青的脑袋。
沈青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河水才冒出头，迅速游到老爸身后，一把搂住他的脖子。
救落水的人，最怕的就是这个人玩命挣扎。
他也是第一次救落水的人，往回游的时候，难免让老爸也灌了好几口河水。
艰难的将老爸拖上岸，按压腹部，看到老爸喷出一大口水。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沈青焦急的问道。
“你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了不好吗？”沈天明忽然哭了。
在沈青的印象中，从来没见过老爸哭。
“你这么年轻，干什么要寻死觅活的？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呢？”
“你看我，身上的钱都没了，身份证也丢了，连个住的的地方都没有，我还不是好好活着？”
老爸可不能死啊，要是老爸这时候死了，谁知道他会不会没了？
“兄弟，我难啊。大学毕业，我分到了区酒厂，辛辛苦苦工作，三年多就当上了副厂长。”
“现在厂长卷钱跑了，市酒厂本来说好了收我们的酒，忽然就变卦了，他们不收我们会生产那么多吗？”
“那么多要钱的，我怎么办？”
沈青一边拧着自己衣服上的水，一边说道：“想办法赚钱啊，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你说你三年多就当上了副厂长，还是大学生，也是年轻有为吧？你这么死了，想过你家人怎么办吗？想过你爱人怎么办吗？”
“我爱人？我还没结婚啊。”
沈青敲了下脑袋，这时候老爸是没结婚。
“那你也是酒厂副厂长吧，你得对职工负责吧？得对职工的家庭负责吧？你死了，一了百了，他们怎么办？”
沈青几句话，让沈天明不吭声了。
“兄弟，你说的容易，可我上哪儿赚钱去？”
“账上一分钱没有，区里不给拨款，让自己想办法。我听那意思，说是酒不是生活必需品，准备放弃我们厂子了。”
“那特么罐头还不是必需品呢，为什么给罐头厂拨款？”
沈青拍了拍老爸的肩膀：“别说那些，你就告诉我酒厂现在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还欠多少钱就行了。”
这年月国家正从计划经济向着市场经济过渡，多少不懂经营的国企都破产了，过几年更是会造成下岗潮。
以前是这些工厂给上头交钱，现在是上头给工厂贴钱，那么多工厂呢，政府哪儿能都贴的起，肯定要选择性的放弃一些。
“酒厂值钱的当然是酒和设备了，原材料没剩下什么了，酒还有三十多吨，但根本卖不出去。”
“之前市酒厂说收我们的酒，有多少要多少。我们加班加点生产，他们忽然就不要了。我知道市酒厂的酒也不好卖，可他们之前答应了的，这不是坑我们么！”
“这三十多吨酒在那积压着，设备老化了，也值不了多少钱。赵天德那个王八蛋卷走了职工的工资，把厂子的老设备卖了都填不上这个窟窿！”
“我们还欠着材料商的货款二十三万，工人工资两万八千多，本来账上有三十多万的！”
“三十多万啊，他一分钱没给留，全卷走了！”
看着老爸前言不搭后语，说两句就骂两句的样子，沈青摇摇头。
“你们这不是还有酒么，把酒卖出去，困难不就解决了？”
“怎么卖啊，市酒厂不要了，谁还能一下子买这么多酒？而且我们现在连酒瓶子都买不起，都没法灌装。”
“厂子的人都想办法往外推销，可散装酒能卖出多少啊，一个星期，总共卖的还不到一吨呢，够干啥的？”
沈青想了想问道：“市酒厂之前收你们的酒，是直接灌装贴牌往外卖，还是买回去勾兑？”
“就是贴牌往外卖，我们用的是一种工艺，说实话我们的酒品质还更好呢。可谁让人家是市属企业，我们只是区属企业，胳膊拧不过大腿。”
“要是有钱，我们区酒厂能干黄市酒厂！”
沈天明梗着脖子，一脸的不服气。
沈青依稀看到了老爸前世吹牛逼的样子。
“我帮你把三十吨酒都卖出去！”
不就是市酒厂坑了他们，酒没卖出去么，他还偏要把酒卖给市酒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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