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刀尖舞 第六十九章 卓东来的智慧

卓东来听得千封之言，也只是平淡地一笑。他本就是个矛盾的人，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是。而这份矛盾在别人看来就是奇怪。

千封感知下周围，再次开口道:“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你不是我的对手。

虽然卓东来的武功不弱，甚至达到了天人六重天的境界，但卓东来的《紫霞神功》仅仅只是在调理内息方面有特效，其它的能力都太过平庸了。

卓东来又是一笑，淡然地说道:“你又怎么知道，你所认知的我便是真实的呢？

千封的心猛地一缩，他发现他还是看低了卓东来。一个人若是能隐藏自身三十多年而不露出丝毫马脚，说明他连自己都成功骗过了，自然没有人会不信。

“以天下为棋盘，化苍生为棋子，我苦心孤诣了三十年，在即将要成功的那一刻却被毁去了希望。我一直不信天，但如今我却真的败给了天意。卓东来虽然依旧淡然自若，但千封可以听得出他话音之中的颤抖。

一阵沉默过后，卓东来低沉地说道:“我是个凶手，天生便是个凶手，我的降生害了我的母亲和兄弟。我从开始便是老天惩罚的产物，所以我不信天、不信命。但万幸的是，在我陷入痛苦中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完美的人，他高大雄豪，有着与生俱来的人格魅力。那时的我便产生了一种渴望，渴望让他来替代我不曾存在的兄弟，也是我想象中完美的自我。他就是司马超群，我最完美的梦。″

卓东来顿了一下，眼中也恍忽了下，“但我终究没有箅计到人心的变幻，司马超群爱上了一个最不该爱的人。我曾经用过刺杀、下毒，甚至是偷袭围杀的办法，都没能除去他，每一次都是我的好兄弟突然出现，救了吴婉的命。时也，命也。”

千封听到司马超群这个名字时，也是有些伤感。那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我给他准备了天下，他却长埋青山。他死后，梦碎了，我又醒了。再一次地面对我那罪恶的事实，我的一生仿佛伴随着上天的诅咒，没有一刻得到过安宁。″说到这，卓东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双眼发亮地盯着千封。

“你知道么，我和你一样，腿都是跛的！″卓东来说这话时似乎有些开心，因为他发现，上天给他带来的不幸另外一个人也有。这是遇到同类的欣喜。

千封沉默着，没有出声。他曾经也因为残废受到过嘲笑，也因为癫痫忍受过无边的痛苦。但人生即是不幸的，却也锻炼出了他无比坚忍的毅力，这是一份宝贵的财富。

“我和你不同。千封还是开口了，声音却无比坚定。

卓东来愣了下，良久才惋惜地说道:“不错，是不同，我的路在彼岸，你的路却在此间。彼岸花开得无论多么美丽，终究是虚幻的，不属于我的。但我从未想到过……″

一阵死一般的沉默。

“出手吧。也让我看一下，号称刀魔的你究竟有何本事。卓东来一甩袍袖，脸上带着前所末有的严肃。

千封淡淡地点了下头，一道似匹练一般的刀光瞬间在卓东来的眼前描绘出了一幅唯美的画卷，那是寂寞的月色，也是空旷的天涯，仿佛包含了人这一生所有的痛苦。这本该是沉重的一刀，但在千封的手上却又是如此轻快，就好像这些苦难也是一种快乐。

卓东来木然地看着这一刀，不由赞道:“好境界，好刀法，快慢由心，悲喜由己，已是刀道上出神入化之境。″

虽然千封这一刀惊才绝艳，但卓东来也不是没有还手之力，他的右手瞬间黑化，上面散发出一道不祥的气息，瞬间化去了所有刀气，并一把握住了千封的黑刀。

这是千封的刀第一次被另一个人握住。

仿佛猜到了千封想问什么，卓东来淡淡地道:“我这一门武学叫《黑手魔功》，乃是我从第四层妖塔中获得的一门地阶上品武学。此功修炼有成后，能化去一切接触到的罡气，而且运使此功时，手硬如钢，自然能够空手接刀。″

“这门武功……″千封露出了一丝了然之色。

“不错，若是你们失败了，但消耗过大的吴明必不是我的对手，他倚以称雄的大自在无欲气罩我挥手可破。这是必杀之局。卓东来平静地说道。仿佛他要杀的不是一位破碎境的绝代高手一样，这样的心计智慧绝对另人恐惧。

千封此时的心中也不平静。没人喜欢被人算计，哪怕他本就要对付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