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安倍物语 第五章 怪物

虽然秀珍如果想的话，可以半个月滴水不进，但这对于还是个孩子的安呗阳而言，有些困难

白露只好让铄去找些人类幼崽能吃的果子和食物，当然野味是不用想的，尽管本质上与那些野兽天差地别，但外边还是同一种类

酒足饭饱（吃果子吃撑）后，继续听故事，看这两个糟老头子继续谜语人

两位可以算是大佬的人物，也没有去在意一个年幼孩子

无论是兽类还是人类，对于年幼的幼崽总是特别宽容，在有效的范围内

紧接着两人便说了一些话

至于说了什么，安呗阳，就不知道了

哪怕跟大哥晴明一样早慧，但外表仍是小孩子的他，依旧是嗜睡的，尤其是在旅途劳顿酒足饭饱后，理所当然的，他沉沉睡去了

而转职保姆的小鹿男妖怪“铄”只得无奈抱着这个麻烦的人类幼崽，找一个避风的山洞。虽然结界外就是秀珍修建的佛院，但作为妖怪，“铄”并不想自投罗网，哪怕他不会收到伤害，但妖怪对于结界的厌恶，是根植于血脉深处的

就像有的人类天上讨厌水，有的人类恐惧高空一样，这种厌恶，这种恐惧，是不讲道理的

而在两个听众离去后，贺茂秀珍究竟和山主说了什么，除了路过的风，飘过的水，没有第三者知道

毕竟这是瀛洲，是京都，不是东夏，不存在土地神这种到处都是的精灵。

瀛洲的土地，更多是地脉的看守者，而山主，就是看守者的一类

这个世界的一切，在神明逐渐消失后，所有的一切，就被交给地脉了，而地脉的守护，便是形形色色的妖怪们

虽然，挺好奇，但第二天，阳便开始了惨无人道的训练了

一个阴阳师，为什么要学武士一样，打熬身体，修习刀术

尽管阳也是个面瘫，但他依旧带着这种疑问，听从秀珍的教导，在读完佛经后，便是挥刀，挥刀，不停的挥刀，直到阳的双手再也拿不住刀，无法抬起。

而之后，秀珍在用某种特制的结连绳将药膏涂抹在阳的双臂后

漫长的说教便开始了，秀珍懂得真的很多，人心，妖鬼，异闻

例如人鱼的传说，海雾中升起的高楼，让阳好奇并着迷。哪怕因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中升起的光彩，却让这个对世界几乎一无所知的孩子，产生强烈的好奇

阳并不知道，好奇是什么，也不知道秀珍究竟教授自己什么，他唯一知道的就是，秀珍的故事很有趣，自己要听秀珍的话，直到秀珍死去，自己才能回到京都，回到晴明身边

是的，晴明在弟弟临行前，对弟弟说的最多的，便是让弟弟像听自己的话一样（实际上阳无视他的情况最多）听从贺茂秀珍的教导。

阳，是被囚禁的怪物，兄弟两个都是别人口中的怪物，晴明被人叫做狐狸种，阳则被叫做怪物。在过去的囚禁生涯中，年幼的阳便知道这些东西

尽管他不了解这是什么意思，但他放弃思考了，因为如果他悲伤了，晴明会更悲伤，所以放弃思考，就不会有任何情感，不会有任何苦恼。只要肚子不饿，就不会有任何烦恼。

在阳很小很小的时候，阳就明白两件事了。

一，饿肚子很难受，会有水滴想从眼睛里流出来，而是嘴巴会很酸

二，想不懂的东西不要去想，因为想了后，肚子会更饿

晴明让自己听这个老和尚爷爷的，自己就听，只需要去做就好了，放弃思考，用手臂去挥刀，用耳朵和大脑去记秀珍说的一切

这是阳在白鹿寺学的第一步

天狗抄，拔刀，示现，神道流，秀珍示范，自己模仿，不去想，哪怕对着跟自己一样的，被绑起来，会流红色的，眼睛会流水滴的，同样的，被称之为同类的东西

也只需要，挥刀，去砍，就像平常无数次的挥刀那样

遇见妖怪，不要去看，不要去想，只要出刀就好

每次月圆的时候，长出狐狸耳朵和尾巴的阳，就会随着秀珍，去找后山的白露

妖怪很笨，也很简单，因为是鹿，是白色的鹿，就叫白露

白露是这座山的山主，能控制雾和山里的野兽

因为是死去的鹿，因为睁开眼后，第一眼看到的是河堤的铄石，就叫铄。

知道了很多妖怪，知道有些妖怪是被人类圈养的，例如送信的哪只乌鸦，他，叫渡。

知道什么是颜色，知道树叶不好吃，知道生的肉不好吃。知道，自己，无论是在妖怪中，还是在人类中，都是异类。

知道晴明曾经拼命隐瞒的一些东西

老和尚，对阳的要求是，无论什么方法，让他受伤，等什么时候，阳能让他受伤了。

他就教授阳，阴阳师学习的东西。在此之前，阳只会被告知一些常识，只能去不停的挥刀

对于阳这种怪物而言，先做的是自保，接着，才是学会作为人类生存。作为同类

曾经的怪物，差点神墮的青，以及曾经很贺茂家圈养的怪物贺茂秀珍。他们无比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也知道，为什么，作为家主之子的两兄弟，一个受尽白眼，被监视，侮辱，被禁止学习家传阴阳术。只得拜入贺茂家才能学习作为阴阳师，作为异人最基础的东西。而另一个则干脆被否定了人的意义，如果不是他的兄长展露天赋，这个名为阳的孩子，恐怕连作为人的名字都无法得到。阳，羊，怪物羊，终有一天被献祭，被作为牲畜被随手抹杀的羊。这就是安呗家兄弟可悲的实质

被作为兵器，培育的怪物。一个外表为人，但被阴阳拒绝。一个则干脆的作为怪物。如果不是安呗晴明用自己名为入见的强绝天赋，强行给阳种下心理暗示，并埋下作为人的契

这个孩子，恐怕在被世界接受时，便失去一切，沦为世界的一部分。而躯壳则遵循最原始的渴望，成为食人鬼，成为必将吞噬血亲的妖魔了。

可悲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