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也爱看球 第四章 见老臣云里雾里

将军大人骑在马上给她递了一块用油纸包着的烧饼，晴晚看着他有些不解。

“进了内城，还有许多事情，先垫一垫。”将军大人解释道。

琳成儿挡在前面说：“这种东西主子怎么能吃！”说着就往外推，谁知道被策马而来的余副将一把抓住，也给她塞了只油纸包。

“你也有，待会儿表现好点儿。”

琳成儿被他一抓就没了反手的力气，只能缩在一边，恨恨地看着余副将，恨恨地……咬着饼！

“何事？”晴晚接过饼问道。

将军大人看起来不想多说：“等会儿便知晓了。”说完便放下了帘子。

没由来的，晴晚面对着脆脆的烧饼有些不想动……距离京城的内城越来越近，她越来越清楚地察觉到自己仿若在恐慌什么。

琳成儿见那两人都走了，才凑过来：“这竖子怎能将我像囚犯一样对待？”她大约是有些失落，她的情绪感染到了晴晚，让晴晚问出了憋在心里半个月的话。

“琳成儿，余副将果真是你相公吗？”

“是，只如今貌合神离还缺一封休书。”琳成儿瞪大了眼睛看着手中的烧饼，说完就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以前同将军大人……驸马，相处如何？”晴晚问道，这些话她实在是不知道去问谁。

“尚可，当时先皇在世，驸马任翰林院编修，很得老博士的重用。”琳成儿思索了一下说道。

尚可？那就是也不算好了罢？晴晚叹了口气，感觉现在的处境愈加奇怪了。

未等晴晚想完，边听到外面高呼“长公主千岁”的声音，她正欲掀开车帘，手却被琳成儿压住：“如今想必是见先帝遗臣，公主务必要表现得宜，莫多说话。”

不是琳成儿小题大做，实在是晴晚这短时间表现得太出乎大家意料了，跟以前的大长公主完全是两个模样……

“现在即位的皇帝是哪一位？”晴晚问道，长公主……即皇帝长姐。

“现在的陛下是从前舜王爷的世子，只因先皇无子，是以并未册立太子。先皇驾崩之后，现在的陛下便被推举上位了。”琳成儿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陈国建国不过五十年，晴晚是陈国皇帝老来得女，甚是得意，掌上明珠似的养着。而舜王爷跟着先帝常年征战，也算是功名赫赫。只是这舜王爷乃是外姓王爷，而先帝家族里头人丁不旺，所余不多的子嗣里也多在战事中陨落，为了巩固政权，老皇帝便封了这位赏无可赏的得力助手左膀右臂为异姓王。

所以舜王世子即位并不是那么名正言顺，朝中还有不少老臣站在大长公主一边，毕竟在他们眼里大长公主代表了正统，而只要大长公主产下皇子，那便是陈国的下一任君主，九五之尊。

这恐怕也是十八要带走小公子的缘由，侧塌岂容他人卧之？现在的德帝以后也会有子嗣，怎么还会再容得下大长公主的子嗣？

当俩人还在交流的时候，车帘便被掀开了，琳成儿连忙噤声。

“恭迎大长公主——”下面跪倒了一片。

掀开帘子才发现，此处居然是皇宫正午门。当然知道这是正午门也是琳成儿提醒的……

原来这大长公主在先帝在世时深得圣宠，府邸便在皇宫的不远处，几乎是墙连着墙，就差在墙上凿个洞，可以直接进出了。这一干老臣便在这里守候着晴晚归来……晴晚看着这一地的花发老臣，头皮瞬间一麻。

看到晴晚下车，跪在最前头的老人，连忙往前挪了几步说：“老臣徐林致拜见大长公主……”唱完这句之后便是绵长的哭诉：“公主失踪这两个月来，臣等甚是忧心。如今公主无恙归来甚好，甚好……”

“诸位……请起吧。”噗……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说，要不是琳成儿激灵，在她耳边教她，只怕要在这一干老臣面前出丑了。

正当诸位老臣从地上爬起来，各个跃跃欲试要诉衷肠的时候，却听将军大人说：“公主远道归来，旅途劳累，各位大人也早些回去歇着，待来日公主养好了精神再行召见，诸位大人请回吧。”

“驸马言之有理。”

于是一打的老人家便纷纷告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晴晚则重重地吁了口气，跟着众人进了公主府。

在晴晚看来公主府跟正午门比起来也差不到哪里去，处处雕梁画栋，进了内院才发现这公主府除了奢华之外，也很是精美。她正四处观望的时候，却听琳成儿感叹道：“没想到此处竟是跟从前一样，也算是驸马有心了。”

晴晚转头看向琳成儿，琳成儿回到这公主府看起来有些郁郁寡欢，事实上这一路她除了逃跑比较活跃，其他也没有怎么样。琳成儿忧郁地看了一眼晴晚，便牵引着晴晚往里面走。

周围拉拉杂杂跟了好几圈的人，但是却是多而不乱。将军大人早在进了门就跟晴晚分道扬镳了，后来琳成儿才告诉她，驸马住在另一个院子，只有公主有需求的时候才会召驸马侍寝。

晴晚被这个说法囧了很久……原来她是可以召将军大人侍寝的啊？

晴晚被安置在公主的寝室，睡了一个很不安稳的觉。她半夜醒来，看到琳成儿睡在塌下，睡容有些纠结，但倒也安定。正当她纠结着要不要起身的时候，旁边的窗户却被轻轻的推开，晴晚正打算尖叫，却见来人嘘了一声，然后她看清楚了来人的相貌……居然是将军大人。

将军大人干净利落的在琳成儿的身上点了几下，估计外间的人也是这么被他搞定的。

“何事？”他这么鬼鬼祟祟的，让他也不得不压低声音说话。

“走，带你去看花。”将军大人此时褪了一身的铠甲，着着她前次看到的长袍，黑夜里眉目清晰，低声跟她说，带她去看花。

晴晚抿了抿嘴角：“看甚么花？”

将军大人也不解释，只拉起她的手，搂着她的腰，纵身飞出了窗户，向西北角急驰而去。晴晚虽说跟他同床共枕半个月，但是到底还没有这么亲近过，或者以前这么亲近过，但是她不记得了，所以她瑟缩了一下。

“冷？方才应该带件披风出来，是我大意了。”说着便要解开自己的袍子。

晴晚按住他的手说：“不冷的。”然后往前走了两步，这就是他说的花吗？她记忆全无，并不知晓这是什么花，但是很好看，那么那么多，都在黑夜中绽放……

晴晚扭头看他：“这是什么花？”

“昙花……你不是最喜欢，怎的不开心？为了迎接你回来，花匠准备了许久。我看它们欲开，未曾想到竟是被我们撞了个正好。”其实这昙花并不算多，昙花周围还有其他花种，均开着碗口大的花，在夜中看不清楚颜色，均被这昙花掩去了颜色。

“开心，为何会带我来看花，你怎知我醒了？”她垂首问道。

“你说了许久，我自然是记得的，你欢喜就好。”他上前一步轻轻拥住她：“阿宁，我甚想你，你想我否？”

晴晚为难地皱了皱眉头，伸手摸了摸鼻子：“我忘记了。”大约是将军大人表现得很委屈，晴晚觉着有些抱歉，忙不迭地说：“这花，我甚是喜爱，心中也欢喜。”

正当她还要继续表忠心的时候，却听不远处有灯光闪烁，有人喝道：“谁在此处！”

“跑。”将军大人抓起晴晚的手就往前跑去，晴晚跟在将军大人的后面，只觉得不知道绕了多少圈，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此乃我的府邸，我为何要跑？”晴晚喘着粗气说道。

“若是不跑，于本驸马名声有碍。”将军大人瞥了一眼晴晚说道。

待晴晚还没有喘匀的时候，一闪身将晴晚抱上了房顶。晴晚余惊未定地拍了拍胸口：“你便不能先同我说一下么？”

“看月亮。”将军大人指着头顶上的弯月说：“当年你便是在月下称赞我：如玉公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就因了这句话，先帝便让我尚了公主。”他轻声说着这些话，仿若情深。

晴晚看了他一眼说：“我当真说过？那倒是耽误你了，以你这般手段才智，将军也是屈了你的。”回来的一路，晴晚也看到了。这群骑兵可以以一敌百，一路上流民无数，也只有被饿到无法的流民才不管这一群人是何方神圣出来抢东西，真正的有实力的，哪怕是剪径强盗都未曾遇上一个，这将军必定是声名在外的。

恐怕要不是这驸马的身份，他早就是镇守一方的大将了，而不是此时手上只有亲兵的挂名大将。

听到晴晚这么说，将军大人笑了起来：“耽误倒是未曾耽误，阿宁无需介怀，便是这样已经很好。”

晴晚看呆了去，她终于知道为何以前她会说“公子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了，因了这人却是绝色，月光洒在他的脸上，一袭白衣，还言笑晏晏……要了个老命了，流鼻血的。

“阿宁可是何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