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似火 第七章 親情陷阱

爱情似火 有塔 女生小说 | 古典言情 更新时间:2020-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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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不高兮海不深,人心莫测雾九重;

拔云难窥西江月,蜜意浓时恶已生。

1

冰天雪地的漠阳,是那般的干冷。那天那雪,原本不是南方那般蓝那般白,而带点恢恢的灰淡色。迪公主叶迪已在漠阳多时了。

哀乐绵绵的几天几夜,迪公主和她的父亲、姐姐为前来致哀的亲朋戚友一一见礼。总算是丧事下了地,大家都累得半死,姚炳舜丧妻之痛更不在话下。

青云居士皇甫江是代表他的父亲、“爱咪尔”集团总公司董事长身份前来的。皇甫江很会把握机缘,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感谢上天给了他这样一个接近迪公主的绝佳机会。他打听到迪公主因过分哀恸而难以将此事告诉王德军她来漠阳的消息时,他甚至以为通过多日来的操劳,迪公主至少已开始将爱的天平向他青云居士倾斜。甚至他殷勤的陪迪公主熬夜居哀守丧,也被那些老于世故的万事通们,以及老少爷们、七大姑八大姨们,也都以为青云居士皇甫江是迪公主的白马王子。又加之皇甫江出手阔绰,在为迪公主的姨妈之丧葬丧礼事宜上尽心尽力一手操办,其处事为人无一纰漏,没一个不满意的,赢得了大家的好感与额外信任。就连极度悲痛哀伤的迪公主,对皇甫江不能不说是刮目相看,投以感激的目光。青云居士仿佛接收到了爱的电波,内心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待迪公主从过度的哀痛中清醒过来时,忽然惦念起心上人王德军在古镇凤凰山下等她及皇甫江,为《楚狂》再起一社、吟诗作赋时,时间的确已稍稍错过。她的王德军不仅仅只是为了吟诗唱和,而是为的能聚首、诉衷情。迪公主红着泪眼告诉皇甫江,王德军在龙家宅院等着呢……皇甫江故作惊诧不已,连连跺脚,说是一忙乎就把《楚狂》的大事儿给忘记了。连说该死该死。又说谢谢迪公主的提醒,说是得赶紧给王德军吾之老弟拍发加急电报。本是用不着拍发电报的,一个电话就可解决的事儿,他却用电报,也许是怕听到王德军的声音吧。注定是。

王德军接到皇甫江的加急电报,心中疑惑不已。金小川忙解释说,青云居士是代表“爱咪尔”集团总公司董事长参加迪公主姨妈的葬礼的。王德军听后,心里虽说有几分释然,只是为没能见到迪公主而惆怅万分。

皇甫江一面操持着丧葬事宜,一面小心奕奕的陪伴着迪公主,他甚至担心迪公主因受不了哀痛而晕厥。然而,他的确真心的希望迪公主在那种场合能突然出现晕眩现象,最好在恰到好处的时刻能晕倒在他的怀抱,正大光明的!连日来,他真的想一亲迪公主的芳泽。难怪有人说,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也难怪唐明皇爱江山更爱美人。就连宝哥哥为他的林妹妹而出家。为爱,皇甫江可以舍弃一切,那怕就是让他放弃国王的权杖,他也干。如果迪公主让他掏心给她,他将毫不迟疑地用太阿剑剜出自己的心与肝,亲手奉献给亲爱的美丽的迪公主。他有的是一颗爱的赤子之心!只是迪公主连日来处于哀恸之中,亲情让她几乎丧失理智。因为,迪公主的母亲在迪公主三岁时出走,那时起,迪公主由她的姨妈带大,直到十五岁时才回到江南道。姨妈爱她疼她,让她生活在幸福如蜜的天地里。姨妈教会了她勇敢和坚强,也教了她一手绣花的好技巧。迪公主也算是幸福的了,可迪公主并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傲慢,也不曾盛气凌人。她的容颜美和心灵美是极为相一致的,也因此不管是她的亲人还是邻里或同窗,都不住夸赞她,言辞中总是掩饰不住几分羡慕。有这么多人爱她、喜欢她,迪公主多希望能为这爱和喜欢而有所付出,也因此这也成了迪公主的人生目标之定位。现在她亲爱的姨妈去了,去了天国,那是所有有灵魂的人的乐土,虽说如此,迪公主的哀痛是入了骨髓的,痛泪连着三天三夜未曾干过。每个前来致哀的亲朋戚友,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牵扯出她那汩汩未尽的泪花。也幸亏有青云居士在侧,这一来让迪公主在不知不觉间有了一种依靠的感觉。每当泪眼朦胧时,迪公主都把青云居士错看成潇湘公子。直到丧礼完毕,迪公主缓过神来,几分娇羞几分踌躇的谢过了皇甫江,又在极度虚弱疲累时给心上人打电话。王德军那带泪的声腔,已使她再也支撑不住,终于,在皇甫江的期盼中晕厥了过去……

2

青云居士犯了愁。怀抱着美人,却不能一亲芳泽。他深知这位江南道美丽姑娘的个性,而且她那气度和神情分明就是一位神圣不可侵、犯的公主。

迪公主的确是在皇甫江的怀里,此刻迪公主像一团火,把皇甫江烧得全身发燥,烧得他唇干舌焦,烧得他心痒难熬。

他看她,淡淡的眉宇,长长的睫毛,高高的鼻梁,嫣红秀气的樱桃小嘴,白如玉脂的颈项,都惹得他忍不住想要亲亲。看着看着,青云居士忽地鼻子一酸,两颗饱含沧桑岁月、饱含情心悠悠的泪滴,不意洒落在迪公主明洁高贵的额头。迪公主的眼睫毛动了动,并未醒来。皇甫江轻轻叹谓了一声,用一方洁白的绢帕轻轻拭去迪公主额上的泪珠。他在心里说道,“哦,二十四年来我苦苦寻觅的人儿就是你么?是的是的是的,就是你呵,我的高贵无比的公主,我的心中第一次升起的新月!为你,我可以什么都放弃,你就是我的一切,一切的唯一!多少年来,我痴痴的等哪盼哪,我逃避一个又一个倩女的献媚。当我嘲笑那众多美貌佳丽的痴怨时,可我没想到遇上你后我也步了她们的后尘!唉,人啊人……”

正在发痴嗔的青云居士皇甫江,忽然听到迪公主呓语般的声音,仔细一听,原来迪公主反复在吟一首词:

、、、

欲减罗衣寒未去,不卷珠帘,人在深深处。红杏枝头花几许?啼痕止恨清明雨。

//

尽日沉烟香一缕,宿酒醒迟,恼破春情绪。飞燕又将归信误,小屏风上西江路。

、、、

稍停,声音又起,“皇甫兄,我心很是零乱,安平怕是恼恨我了。你……哦,皇甫兄,请你暂时出去一下,好吗?”

迪公主不敢看皇甫江,她心中明白自己是被皇甫江抱着,也记起自己一刹那间晕倒时有双有力的手把她抱住。她明白皇甫江的追求,明白倘若此时说出绝情的话来,对他和对自己都是莫大的伤害。

本来迪公主所吟的赵令畦所作的《蝶恋花》,已使皇甫江的心隐隐有伤情的感触,可醒来的迪公主并没有对自己有责怪之意,也明白迪公主之所以没有责怪的缘由何在。由他看来,他对迪公主的一系列良苦用心已起到了潜移默化的某种效用。他的心里虽有一丝苦,但更有一丝说不清的甜。

唉,这也恐怕是自作多情终被自己的情误而误了自己的一生一世。迪公主爱看文学作品,许多作品里的人物都因自作多情而终将自己毁了。迪公主敬佩皇甫江的才学、为人和侠肝义胆之情心,她要为皇甫江着想,她要用慧剑斩断这终无结果的情丝。她可不愿皇甫江为她而自毁,也不能因她而断送了他的远大前程。她要找个机会跟皇甫江好好谈谈,把这一层意思,吐肚连肠的说明白。

皇甫江闻言,把迪公主扶坐好,疲倦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点头,凝视了迪公主一眼,拉开门,走了出去,把迪公主独自留在飘着苹果香和咖啡芬芳的绣房。

3

日子平淡的过着。似乎所有的日子都相同,可所有的日子却翻新着内容,使人找不到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爱是什么?不清楚。恨是什么?同样滴不清楚。活着的人们到底是为什么活着,谁也说不清道不明。活着的总是要把每天挥霍掉。从达官贵人到平民百姓,都要翻新花着虚度光阴。老太太们说得清秦汉唐明,也清楚盘古开天辟地与女娲娘娘采石补天;弄得清甲乙丙丁,就是弄不清公元农历之分,也就不明了彼时代与此时代到底为何时代。浑浑噩噩亦或精精神神的过,到头来只换得一抔黄土,这恁谁都心知肚明。阳光下的罪恶就不懂了。平民百姓把良好的愿望亦或美梦,寄托在人的良心或人的道德观念以及神明般的风~流~人物身上。

可道德沦丧、物欲横流、世风日下,已然将世纪末渲染得光怪陆离。欲~望~的海永远是难以填满的;~欲~望的深渊也会是愈陷愈深的。世纪末的欲海淫风,点点滴滴、丝丝缕缕不漏一处。

王德军已然感觉到了自己肩头的责任,亦或说是神圣的使命罢。在他的心中自以为爱情的基石已经坚实,而肩负的使命责任重大。他被自己所谓的使命感激动得热泪盈眶: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他要为社会风气好转、正义归来、法制健全而奋战了。好一个唐?诘诃德。他不明白,也许至死也不明白,他所要挑战的是整个欲~望~的海。他不明白,当他开始行动时,早已成为了全世界的笑料,当然也成了世纪末病毒所要浸染的对象。可这一切,他都懵懂无知。

王德军与金小川也时常谈天说地。激动时,他对金小川狂言,有朝一日他扶四太子登极,必定要让西方诸侯臣服,来他个日月丽天、群阴慑服。如此,注定了王德军日后不可预知的灾厄将接踵而至。

也不知金小川使了以魔法,短短的时间,竟然有一百零五人向“良心会”伸出了橄榄枝,认同了“良心会”的主张。这么多素不相识的人,竟然在一夜间成了他的知己友人,他在狂笑中彻夜失眠。王德军被这所谓的热情的火焰烧迷糊了心、敝隔了智慧。他忘了自己还是取保候审的人,忘了迪公主的叮咛,忘了父母亲的告诫,忘了自己只是寄人篱下的一介平民百姓。灾厄是自找的,不作死就不会死。只是,王德军的情感天空一片晴明,一片星光之于灿烂。每个星期都要收到迪公主的情札,也时常收到北国仙子的来函与诗作。他已决定,一旦宏大事业有了眉目,他要和北国仙子好好谈谈,让她放弃幻想,另找个可托付终身的青春恋人,他不会无耻的去剥夺她的青春与美好的。红颜易老、青春易逝,对这,王德军并未熟视无睹,因为他是一个敢于负责任的男子汉。他要明确告诉北国仙子,他和她是无法走到一起的。他有迪公主,还有宏大的事业,再说他更没有放弃老子的圣道而就天主教。他希望能把她当成自己的好妹妹!

在晴川这段平淡而又并不显得过于平凡的日子,他由金小川的推荐而认识了一个很狂妄的笔友——骆凤坡。潇洒的文笔、慷慨的陈辞、为民请命之胆只,让王德军心生钦慕。

“阿川,万里长征总算迈出了第一步。”王德军兴奋地对明显消瘦了的金小川道。

经常熬夜也已习惯了熬夜的金小川,喝了一口热豆奶提提神,把笔放下,扬了扬手中的的信札,道,“安平君,万事开头难。只要有几位像骆凤坡这样的慷慨之士,难亦易。到今天,我很满意我的工作,对其中的酸甜苦辣涩,总算有了体会,不过,也总算有了一个适合的藉口吹牛或谓过得去的交待。”

“阿川,真能使正义回归人间,我们也总算是为天下老百姓做了一件大善事,嘿嘿,俗话说‘功德无量’哦。”王德军审视着给骆凤坡的回函,不无得意的对金小川说。

“安平君,待我们的事业开了个头,也许就是樱花盛开的时候,迪公主、青云居士会来的,那时,我们一边起社、一边组织我们的正道力量,不正是一举数得的美事么?!”金小川将王德军的思绪引向邈远。

窗外,新月冉冉,丝丝清辉洒向室内,清幽一片。

4

春二月将盡的一个星期天,王德军陪同妹妹龙湘珏去“爱丽娜”摄影中心取回妹妹的艺术彩照。在小小鸟音乐茶座的门口碰上了小毛子。

“龙拐子,你也在晴川?!”小毛子见到王德军,有一份惊喜,有一份羞~愧~,更多的则是洋溢着老乡见老乡的极度热情。

“呵,小毛子,你怎的也在这?”猛然间见到曾经的同一战壕的“难友”,王德军则有说不出的亲切感。

小毛子立马将王德军的手紧紧捏住。王德军被小毛子的手捏得酸疼,只得随着小毛子的热情接引,招呼着龙湘珏一道走进音乐茶座。

王德军兄妹俩落座后,小毛子已为王德军兄妹俩端来了咖啡。也许是知道王德军喜欢甜味,小毛子还特意为他们的咖啡加了数块方糖。

音乐茶座里的功放箱轻轻吟唱着一首经典老歌,那是《湘夫人》。小毛子一边回答王德军的问话,一边将音量调得更细。

从小毛子嘴里得知,小毛子是判了四个月的拘役,刑满释放后来到晴川他表姐这儿帮忙的。小小鸟的音乐茶座生意还过得去,主是要晚上的营生。王德军还知道,老宋判刑一年已留在三河州第一大牢的食堂外劳。在王德军心目中印象最深的逍逸先生范无双,因已还清了基金会的贷款,已出狱,大抵去了海滨城市做生意。号里的龙头老大程明明,因犯有合同诈骗与职务侵占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七年,业已上诉。小毛子还告诉王德军,刘冲已调至第二大牢任正职。第一大牢新来的老板听说姓顾。最大的变动是,分管大牢的监察官也换了,姓卫叫祖德,听说很严很机械,已明令禁止号子吸烟、打牌、下棋。这个姓卫的,对己严,对大牢管得也严,还经常深夜来大牢查岗、巡视。姓卫的来后,开展打击牢头狱霸活动,一改大牢的生活环境。据说,大牢正在开始搞监控装置,要投资一千多万M搞红外线扫描。在号子里时,你不是喜欢看书的么,那时可没太多的书可看,据说姓卫的自己掏钱购回了一大批书,还订了法制方面的报。姓卫的办事雷厉风行,说到做到,说话算话。现在就连黄拐子都怕呢!

小毛子杂七杂八罗嗦了一大堆,把个王德军也听累了,咖啡却没少唱。没想到小小年纪的小毛子还挺能侃,两爿薄薄的红嘟嘟的嘴唇飞快的张合不停。小毛子本就长得招人喜爱,现在因生活环境增加了一点见识,越发的逗人喜爱。王德军禁不住拍拍小毛子的手,说道:

“小毛子,你是越发的招人疼了。原来在号子里担心你长不大,现在看来号子的生活也改变了你,你也悄然长大了。”

“我叫你大哥哥吧。大哥哥,在号子里我曾重重踹过你三脚,到现在我的心里还挺难受的。都是坐牢的难友,何必呢。可那是号子里的号规,才叫黑呢,我若不照规矩不照板不下狠手,人家就得要我照板。更何况你那时是新兵,又不是本屯本村人,纯粹外马一个,不给你照规矩照得老老的,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说着话,小毛子脸上现出一朵愧疚的红晕。

王德军微微一笑,道,“小毛子,为形势所迫所做的事,还放在心里作甚?!出来了,就得要好好学会为人处世,还得要考虑如何生存。生活不易呀。小毛子,你的资质并不差,好好干,等将来也混个老板做做。”

“我现在帮我表姐干几年,边干边学IT,还想另外再学一门手艺,免得日后一无所长。我呢也无心成老板,只希望自己有个小门面,有吃有穿、冻不死饿不着就行了。”小毛子绯红着脸说。那神情似有些很不好意思似的。

“小毛子,现在能把温饱问题解决了,也相当不错。我现在也是寄人篱下,讨口饭吃。说来也好笑,我在号子里是真真切切的外马,回到故里晴川依旧还是被当作外马收拾。唉,这一辈子都成外马了,像是无根的漂萍。”与小毛子在一起,王德军时而激越谈谈,时而随意侃侃。

“大哥哥,我从咱们那里来晴川,也成了一个小小的外马鸟。人家喊我外马,没什么大不了的,外马就外马呗,又不增一坨肉,又不减一坨肉,咱是不去恼它的。”小毛子嘻嘻笑着无所谓。

“外马?本地人把外地人当成外来的马?”呡着咖啡的龙湘珏轻声问道,终于插了一句。

“是呀,我们来晴川,就是晴川人眼里的外马。”王德军向妹妹龙湘珏解释道。

“大姐姐,你在上学还是在上班?”小毛子眨巴着大眼睛问。

“我过不多久,就要去实习了。我是师范的。”龙湘珏一五一十地说。

“大姐姐,你真漂亮嗳,比电影里的明星都还要漂亮。大姐你若当电影演员,一定会成为大明星的。”小毛子天真稚气地说。他的眼睛流露出一丝炯炯的希冀。

“我笨,我当不了明星。”龙湘珏讪讪地尴尬地应道。

5

王德军将妹妹龙湘珏送上快客后,也打的回到了晴川“爱咪尔”信息部。

乳白色的灯光给人一种柔和温情的感觉。当王德军推门进屋时,他感觉屋里好像多了一点什么东西。也许刚从外面回来,眼睛迷朦,一时适应不了夜的光影。金小川的声音已在光影中突兀而起:

“安平君,这是从天府之国赶来的骆凤坡先生。”

沙发上坐着的那人已然立起。王德军抢前一步,伸出右手:

“幸会,骆先生!”

“安平君,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我对安平君心仪已久,早有结识之意。此番相逢,大慰平生。安平君,你果然气度不凡,大事可成!”名叫骆凤坡的汉子,摇着王德军的手,彬彬有礼地说。

“请坐,骆先生!今日得见,我们可有一谈。”王德军坐下后,也极有礼节的回敬。

当王德军再度打量骆凤坡时,他是大大的失望:胖、秃顶、扁平凹陷的鼻子、鹰眼、薄薄的嘴唇,哪里有一丁点叱咤风云的风度与气质?!不用说,王德军的确是大大的失望了。

骆凤坡在最近的接二连三的来信中,提出了他的什么“骆氏理论”,而在他的最后的一封信中则明确提出,如果要搞正儿八经的“良心会”,他得要大家一致推举他为总舵主,并说要王德军成为他的总揽全局的中军师。

现在他们见面了。虽说是大大的失望,可王德军极力掩饰着低落与失望的情绪。这个名叫骆凤坡的天府之国来的汉子,在王德军的面前竭力摆出刘玄德三请诸葛孔明的姿态,愈是这样,王德军心里愈是反感。

骆凤坡在王德军和金小川面前大谈特谈他的“骆氏理论”,待王德军和金小川听来,原来是盘大杂烩。此时王德军的心境是透底的凉,因为好像志不同道不合。他只希望骆凤坡早点离开爱咪尔信息部,早点离开晴川。

骆凤坡谈兴正浓。他以一副居高临下的领导者的姿态向他们谈话,要求他们听命于他。他的口吻俨然一副墨索里尼的口吻:“一个团队、一个中心、一个舵手!”此刻,骆凤坡表明他就是“良心会”唯一的主宰。

王德军万万没想到骆凤坡是要着手另立派对,隐隐约约虽是欲保四太子宁治,实则是借四太子之手与用“良心会”造势来达到废掉二太子宁齐与当朝首相大臣,好让自己独揽大权、挟天子以令诸侯。一时间,王德军显得忐忑不安,他的心起起落落。

骆凤坡的出现,正是金小川求之不得的。他是明白皇甫江的真实意图的。他了解王德军的弱点,凡事只要挂上“正义”招牌,他王德军决不缩手缩脚的。金小川既奉承骆凤坡,又给王德军戴高帽,让骆凤坡飘在半天云里,让王德军乖乖进了老鼠夹而不退却且沾沾自喜。

人一旦为利欲驱使,他便是他自己的魔鬼。而巴东浪人金小川想到要报答青云居士皇甫江的活命之恩,则义无反顾。虽金小川煽动和激发了王德军的热情,自己却已然退至热情的边缘之边缘。万一有个什么无妄之灾或不测的事儿出现,他则可以完全置身于事外。所谓狡兔三窟。金小川虽非狡兔,可他已为自己准备好了三个窟窿。

我们英俊儒雅、气度不凡的潇湘公子王德军,正不自知的走向人为的陷阱。

骆凤坡告诉他们,也许过几个月或一年半截,他们要在天府之国聚聚,议议正事儿。金小川满口答应了,并告诉骆凤坡,届时一定与会!

骆凤坡立起身,与王德军和金小川一一握手道乏后,走出了信息部,走进晴川的夜幕中……

6

一连几天,王德军都处在一种噩梦般的梦境。虽说迪公主每次和他通电话都是那般柔情蜜意,可由于骆凤坡的出现以及骆凤坡的狂妄无知,在他的心灵上蒙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这天晚饭后,王德军与金小川散步归来,没隔多久,便接到迪公主的电话。

“安平,那里的樱花快开了吧?”

“迪公主,当樱花花开的时候,是不是你就要飞来?”

“哦,亲,安平,樱花开的时候,我一定飞来!”

“嗯,亲,等着你,我的迪公主……”

迪公主温情的电话亦未能消去王德军心头的愁绪。他在想,他那富于理想的热情是否就要刹车?

“迪公主哦迪公主,若是你在我身边一定会帮我出出主意,解我这非常这纠结!”

就在王德军胡思乱想之际,金小川连蹦带跳的进来,手里捏着一封特快专递邮件,手一扬,道,“安平君,青云居士专门给你的信函,呶~~~”

王德军微微扬眉,拆开邮件,只见书札上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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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弟弟:

成非常之功须得非常之人才!吾弟乃肩负非常使命之人,乃超凡之人也!

吾弟数月来之业绩非常引人瞩目,非安平弟不能成此如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大功德也。吾弟之宏大理想与抱负亦成于今朝之际也。古人云,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只要吾弟善能把握此次绝佳之良机,必定能呼风唤雨、引领天下潮流,而正气必定浩浩荡荡,吾弟亦能成正义复兴之不朽之~风~流人物,标炳青史。盼持之以恒,立建奇功!金鹏王朝呼唤特立独行之英杰!

问你的志士知己友人们好!

哥:青云居士皇甫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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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罢皇甫江的来函,王德军的热情之火迅即熊熊燃烧。他忽然觉得应当按骆凤坡的思路进行。或许骆凤坡的“骆氏理论”正是当今朝野正义复兴之所需。他的心又活泛开来,不禁哼起那支感动过千家万户的《蝶恋花》。

“安平君,你怎的有这般好兴致?”金小川故作不解地问。

“嘿,青云居士的话说到我的心坎上了,男子汉就应当建不世之伟业、立不世之奇功,所谓三立耳!”王德军抑制不住内心激越的情流,高声应道。

“我可没你那能耐,我是凡夫俗子,比不上你潇湘公子天璜贵胄之气宇。我成为晴川一广告策划名人足矣。再找一个温柔美丽的姑娘,觅一处山清水秀云白天蓝之乡野幽居,远胜过神仙矣!”金小川是为自己避开王德军寻找最佳的藉口。

青云居士和巴东浪人已把王德军吹拍得飘飘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汉唐时人还是春秋战国之人士了。他满脑子的狂热开始发飙: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7

已回到天府之国的骆凤坡,也给王德军打了电话。他的口吻俨然还是天地间最高领袖之口吻。对于此,王德军亦不去计较,他认为若真的是共同创立不朽之伟业,挽大厦于既倒,正义复兴之有时,又何必计较这些小事呢?!骆凤坡问王德军是否已下了最后决心出山,王德军答曰倘容时日考虑。从电话里传出骆凤坡的狂笑:

“我就是尔等的主宰,你们必须听命于我!”

王德军一听,心里极不受用,搁下电话,心忖道:

“你是蜀狂人,我是楚狂人,看谁狂到最后?!”

正在私下里暗自较量谁是天下第一狂人之际,传来了敲门声与喊声:

“哥哥,哥哥!”

王德军听出是妹妹龙湘珏的声音,赶紧打开门。

龙湘珏和史星海一前一后相跟着跨了进来。

王德军喜出望外,让他们坐了,又忙端来鲜果汁,“妹妹,星海,来,喝杯果汁。”王德军显得有些手忙脚乱的。他一向最疼妹妹了的,妹妹也最疼他。

一边喝着果汁,一边谈家中的情况。龙湘珏放下杯子,走到窗台前,从桌子上拿起花瓶,嗅嗅玫瑰花香,说,“好好闻……”史星海一见,忙插了一句,“花嘛,不就是那回事,多花钱。”龙湘珏一听,羞涩地瞪了一眼史星海。王德军皱皱眉。

龙湘珏走过来望着哥哥王德军,道:

“我和星海是来河西街批发童装与唐装的。”

王德军忙道,“妹妹,我和阿川陪你们一起去河西街吧。”

看着温柔漂亮的妹妹,王德军心中有着无比甜蜜的喜悦;可一看到史星海的那副阴鸷的嘴脸,王德军心里就来气,不禁又为妹妹的未来担着一丝忧。

“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快去吧!”史星海催促道。

“哦,那走吧。”王德军边说边起身,一边嚷道:“阿川,阿川,我们一起去河西街……”

8

名动天下的河西街,此刻正是摩肩接踵的人流,不用说是挥汗如雨的了。楼房太多,摊点太多,购物的逛街的把大街小巷塞得满满的,挤得满满的。因为人多,物欲膨胀,这里的卫生环境也就大大的打了折扣。因为人如潮涌,免不了有三教九流、龙蛇鱼虾混杂。这里环境异常复杂,虽是治理整顿的重点,可时不时也有令人心悸的惨案发生。

王德军、金小川、龙湘珏以及史星海四人也裹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到了一处较为宽阔的街面,王德军对妹妹他们说,“妹妹,你和星海先去童装市场,我和阿川到精品服饰店去瞄瞄。”

“嗯,好的,哥哥,我和星海在童装批发市场等你们。”龙湘珏微笑着回应道。

看着妹妹龙湘珏和史星海向童装批发市场走去,王德军注目了一会儿,眉头稍稍紧拧又松结,然后转身同金小川向精品服饰店走去。这街的拐角处便是精品服饰店,而那一头便是童装批发市场的必由之路,相隔也还不到三百米远近。

金小川涎着脸笑道,“安平君,想迪公主了吧?这早就把高档唐装预备着,叫人看着很眼馋呢!安平君,哪天你结婚,我当你的伴郎,行不?”

王德军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去,八字还冇一撇!”

踌躇了一番,王德军突然脸现严肃,“我爱迪公主是真,可不知造化怎样。我有时觉得人和物都是上天的安排,都是天意使然。有时候,人真的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我真担心我和迪公主有缘无分。正如许多人说,缘是天意,分是人为。也许我和迪公主可以结合为一对有情人;也许我和迪公主一个镜中花、一个水中月。林妹妹为宝哥哥还泪而来,我恰恰相反,我是为迪公主还泪而来。要说痴情,我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痴情和钟情。我有一桩事儿不好,怕只怕我为了所谓的事业而误了迪公主的终身!”

金小川嘴一歪,嘻笑道,“安平君,你啥时成了爱情哲学家了?迪公主有你这样的心上人,换成我是迪公主我也会感到无限幸福。常言道,有情人终成眷属。咱是衷心祝愿你和迪公主能成为永远的伴侣!”

两人边聊边看唐装的针脚纹路。金小川从爱情聊到事业,又聊起了唐装。王德军愈来愈感觉到金小川是个挺细心、也挺有情趣的人。

王德军刚刚选择看中了一套唐装,忽然从童装批发市场那边传来吵闹声。吵闹声大得河西街所有的人流都可以听见。王德军的心突地一颤,说声“不好”,丢下唐装,拔腿就往童装批发市场飞奔。金小川也不甘示弱,紧跟着王德军往前冲。

童装批发市场有位摊主恰巧就是琼嫂。她那次跟自己的汉子大闹一场后,把刘亚杰催促到了南之南国去后,娘家见她孤寂难耐,便东借西凑了几万M,与人合租了一家门面,专门做童装批发生意。由于琼嫂穷怕了,虽然货进得好,可她把批发价咬得紧紧的,别家童装批发每件只赚五毛钱左右,而她非要赚八毛至一元五毛不可。因为她的货好卖,适销对路,所以有的打货人也只好认了她的批发价。虽说史星海做童装生意不久,可由于他脑袋瓜子灵光、眼光也毒,也因此他从河西街进的童装在古城凤凰山也就成了抢手货。他也把价咬得紧紧的。真是吝啬鬼碰上了守财奴。琼嫂跟史星海半斤八两、旗鼓相当。琼嫂和史星海正为一条做工精细的童裤之开价与落价,闹得不可开交。琼嫂原本说是十M零五毛就可成交,见史星海诚心想要五条,现在则要价每条十一M成交。不然就不松手。可我们的史星海横下一条心,只肯每条十M零五毛成交,多一分都不行。史星海把五十二M零五毛钱摔在衣摊上,拿起五条童裤就走人。

“周老板呢,王老板呢,外马抢我的童裤呵,快帮忙哎,把外马给老娘我堵住!”琼嫂呼天抢地的闹将起来。

周老板与王老板本是好色的生意人,而琼嫂本也是个有几分姿色的人。

自琼嫂来河西街后,早已与周老板、王老板他们打得火热。有几分姿色的女人被外马耍了,这还了得?!听到琼嫂的呼叫声,正在喝啤酒、呷花生的周、王二人,手持空啤酒瓶赶了过来。

周老板撕扯住史星海,龙湘珏在一傍急得直跺脚,“给了钱的、给了钱的……”

“天嘞,天呐,外马抢了老娘我的童装,反了天呐!周老板、王老板,你们看外马欺负老娘,你们也不出手,哦嗬嗬喂,老娘咯命苦哇,老娘依靠哪个唦……”琼嫂一边嚎啕,一边数落,一边扑上去撕咬史星海。

史星海也是个怪胎、招惹不得。他见周老板和琼嫂撕扯、撕咬自己,这还了得,立马火冒三丈,愤怒地一把将琼嫂荡了开去。

琼嫂一见,这还得了,外马敢在河西街翻翘,如此反了天了!于是,手一挽,袖子一捋,摇身上前,又抓又撕又扯又咬。史星海一手拿童装、另一手却被周老板死命拽着。王老板吞咽下嘴里的那口啤酒,眼睛红红的,一副赌徒输得精光的模样,腮帮子鼓起。这是发狠前的征兆。

琼嫂平日里在河西街风~骚~惯了,一帮子闲客既喜欢看热闹又喜欢助拳。听说外马抢了琼嫂的童装,那可是吃了豹子胆,竟敢在河西街撒野,天王老子爷都冇咯个胆,这还了得。于是,三五个泼皮无赖凑足机会猛揍史星海。史星海左闪右挪,虽说也颇为灵活,可身上早已挨了几十下。

“你们不要打,不要打,他是大学生,你们不能打,求求你们了……”龙湘珏被挤在圈外,哭喊着。

拳头如雨点落下之时,猛听王老板一声断喝:

“呔,看我的,你们都给我闪开!”

阴绿色的啤酒瓶高高扬起,狞笑着向史星海狠命地砸去!

龙湘珏泪眼朦胧中猛然瞧见,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护住史星海。那王老板见一个女孩子护着史星海,想收手却已来不及,只听“呯”地一声,那结实无比的啤酒瓶正砸在龙湘珏的头上。那鲜血顿时像血箭一样迸射而出。

“妹妹!……”

冲过来的王德军撕心裂肺般大叫一声,抱住血流如柱、已然晕死过去的龙湘珏。

“出人命罗……”不知谁狂喊了一声。四周的人赶紧七零八落的星散而去。

琼嫂醒悟过来,见是王德军,且金小川也像饿狼一般扑上来和着王德军一同抱住龙湘珏。且金小川的男儿泪破眶而出。琼嫂已知受伤的姑娘必是他们的亲人,心想“拐了……”,慌道,“快送医院,快送医院……”

金小川忙乱中脱下自己的衣服捂住龙湘珏流血的头部。

王德军见到鲜血见到昏死过去的妹妹,心头一阵剧痛,顿时也晕倒在地。

警车与救护车呼啸而至。众人七手八脚将昏死的龙湘珏与昏迷的王德军抬上了救护车。金小川也相跟着上了车。

警官叫治安警看住王老板、周老板以及琼嫂,车便飞快地开往一0五急救中心。

9

晴川一0五急救中心。

经过抢救与输血,龙湘珏醒了过来。当她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上午。她的后右脑勺缝了九针,此刻她的头部用白色的绷带包裹着。

王德军已为龙湘珏输了800CC的鲜血。那时,王德军哭着跟医生说,“一定要救活我妹妹,一定要……”

就在输血时,王德军嘴里还在嘟囔着,“万一我妹妹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兄妹情深。记得小时候,龙家家境不是很好。王德军的父亲很疼爱女儿龙湘珏,有次王德军的父亲从外地回来,带回一个硕大的苹果,可妹妹龙湘珏舍不得吃,等哥哥王德军回来。等王德军回来时,当龙湘珏拿出苹果时,那苹果早已烂了。记得上初中时,龙湘珏把过早的钱留着,给他买书。那时节的他,迷恋上了小说,他也曾立志要成为莎士比亚那般的文豪。为了自己这一飘渺的梦,他省吃俭用买书买杂志。他已习惯了熬夜,可爱的妹妹也时常陪他读书熬夜,为他冲一杯淡甜味的奶茶。记得当妹妹把那部他渴望已久的《红楼梦》买回来送给他时,他这才发觉妹妹已瘦了一圈。他终是明白,为了他的文学梦,妹妹已好多天没吃早餐了。也就是这部《红楼梦》,他已痴迷入神了。然有一事却要让他负疚愧悔一辈子。是这样的:那天晚上,他正在看《红楼梦》,已入迷。每夜近十一点时,妹妹总要为他端来一杯奶茶。也许是多日来饥饿的原因,妹妹端奶茶的手竟有些~颤~抖,把奶茶泼了一些出来,正好洒在《红楼梦》这部使王德军痴迷若命、根子一般的书上。王德军一见,顿时大怒,想也没想,就从书桌上抄起一把竹尺,朝妹妹龙湘珏的手背上狠命地一击。那一击,使得少女的龙湘珏痛昏了过去……自此后,这一幕成了王德军心底永远的痛与愧,以至成了他的心病;自此后,王德军对妹妹也就百般呵护。如果妹妹要他把生命呈献给她,他也会毫不迟疑的。王德军兄妹虽有爸妈的疼爱,但兄妹俩从内心深处都觉得他们是相依为命的一对兄妹。王德军有个最大的心愿,就是为妹妹找一户好人家,为她找一个懂得怜香惜玉的好儿男。

挨了狠揍的史星海并未受多大的伤。当他在一0五急救中心坐等龙湘珏还未醒时,对王德军说,明天还有课,让龙湘珏好生养伤之类的话。之后,便溜之大吉。

金小川怒道:“这等无情的畜生,什么明天有课,这都是TMD托辞!肯定是为了赶回去把童装赶紧抛售出去,狠赚一笔。”

脸色蜡黄的王德军有气无力地说:“让他走吧。这种人离得越远越好越清静!”

龙湘珏苏醒的时候,史星海已走了一夜连一个上午。痴心的人儿原本痴情。龙丽丽醒来时问王德军的第一句话就是:“哥哥,星海他、他没事吧?”

王德军含泪心酸的点点头,柔声安慰道,“妹妹,他没事,他真的没事。你不要多想,你要安心养伤。我和阿川陪着你呢。”

金小川也道:“湘珏妹妹,你安心养伤吧。你哥为你哭过好多回了。你好了,你哥的心才安稳呵!”

龙湘珏忽然叫道,“哥哥,我头好痛……”

“妹妹,我叫医生给你吃几颗止痛片吧,再不,哥哥我……”王德军的喉头梗住了,没言辞了。“再不”什么呢?锥心的伤痛是无人能替代得了的,如果输血能给妹妹减轻一丝锥心的痛楚,他情愿能为妹妹献上最后一滴血……

龙湘珏一见王德军哑口了,心下明白,也不由自主地滴落几颗泪珠,把牙关紧咬。

已悄然爱上龙湘珏的金小川,也偷抹过几回男儿泪。如果龙湘珏被瓶子砸死,他会怎么办?第一,他会找那个王老板拼命,不惜一死;第二,他会死在龙湘珏的身边的……望着脸色苍白如纸的龙湘珏,金小川心中暗涌上一丝丝不绝如缕的苦痛。他知道他已不能没有龙湘珏了。望着王德军端水给龙湘珏服药,金小川紧紧地闭着眼帘,暗道:

“安平君,那可是我的事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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