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冷酷杀手 第三十四章 前尘旧事卷土来

洞内清冷无比。

“孟师弟，我们还是先出去再说吧。”罗利斯叹了一口气。

萧裕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岳阳咬咬嘴唇，点点头。

岳阳扶着萧裕，萧裕的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刚站起来，就又倒了下去，根本没有力气再支撑自己的身体。

“萧裕，你怎么样？”岳阳爬过去，被萧裕带着一起倒在了地上。

“小孟，我没事。”萧裕说的很是勉强。

“我来背他，我们先离开这儿，其他的事情等以后再说吧。”罗利斯不愧是七星影杀里最稳重的一个，任何事情都比旁人想得更周到。

“谢师兄。”岳阳含泪。

罗利斯背起萧裕，岳阳看看东方明月：“麻烦二师兄三师兄帮一下东方小姐和。”岳阳的眼光落在倒在地上的唐雪素身上，这个女子的眼神里满是愤怒，“我姐姐。”岳阳还是唤她一声姐姐，虽然，记忆力并没有多少关于她的事情。

方破晓抱起还在昏迷的东方明月，白穿云和白梵天架起已经受伤的唐雪素，苏妙翼走上前去扶着岳阳，“师兄，你还好吧。”岳阳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我没事。”岳阳话音刚落，一股气息便在岳阳体内乱窜起来，岳阳紧紧的握住自己的拳头，竭力去压制这股乱窜的气息，可都是徒劳。

岳阳感觉眼前一黑，苏妙翼惊呼道：“师兄。”

所有的景物瞬间黑暗一片。

一缕阳光直直的照射了进来，落在岳阳苍白的侧脸上，沈扬尘就坐在一侧，等待着岳阳的苏醒。

岳阳的睫翼颤了颤，睁开了双眼，看到沈扬尘一脸疲惫的坐在床侧，沈扬尘见岳阳醒来，：“师弟，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岳阳看到沈扬尘露出淡淡的笑意，问道：“师兄，你怎么在这儿？”

“昨天你昏倒了，我很担心，所以，一直在这儿等你醒来。”

“你在这儿守了我一晚上？”岳阳心疼的盯着沈扬尘。

“我怕我一离开，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所以，我不舍得离开。”沈扬尘温柔的的声音在岳阳周围弥漫。

岳阳不敢去看沈扬尘的眼睛，环顾四周，问道：“这是哪儿？”

“这是一家农舍，我们暂时在这儿安排你们休息，我们给了这家的主人一些银钱，这家的主人就收将我们留下了。”

沈扬尘拉起岳阳的手，还是那样冰凉。

“你的手还是那么凉，第一次牵你的手，都不敢相信这样的感觉，现在，还是一样。”

岳阳微微发颤，沈扬尘还是那么呵护她，可岳阳却不能像当初那样毫无顾忌的和沈扬尘无话不谈，两人终是有了隔阂。

岳阳抽回手，“师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起来了。”

岳阳掀开被子下床，沈扬尘阻止，“你的身体还很虚弱，要多休息才是。”

岳阳执意起身，“我要去看看萧裕。”

沈扬尘的手停在了半空，这个时候，岳阳还在想着萧裕，沈扬尘已经失去阻止岳阳的理由了。

岳阳的头发在凉风里微微扬起，也许的出了冷汗，额前有些发丝紧紧的贴在额头上，显得有些狼狈，沈扬尘扶住岳阳，“我带你去。”

两人绕过左边第一个草屋，萧裕就住在对面。

透过窗户，岳阳看到，萧裕已经醒了，但是她没有走进去，因为，唐雪素就在里面。

“雪素，不要再对付小七了，她可是你亲妹妹。”萧裕说道。

“萧裕，你的心里只有雪羽吗？我们从小一起练功习武，为何，你的心里只有小七？”唐雪素略带忧伤的问道。

“师妹。”萧裕温柔的唤她，“记的小时候你也很疼她，不是吗，你甚至不让我靠近她，说她是你妹妹，就算是我，也不能将她从你身边抢走。”

“够了。”唐雪素打断萧裕，“小的时候，爹爹娘亲的爱都给了她，爹爹娘亲甚至都不能分出一点世间来陪我和大姐二姐，我爱她，那只是表面，是假象，我要把爹爹娘亲的关爱抢回来，从唐小七的手里抢回来，抢回来我该拥有而被夺走的一切，我的一切，都被她抢走了，包括你。”

萧裕一怔。

唐雪素越说越忧伤，忧伤似乎在地上流淌，流动到岳阳的脚下，岳阳想要躲开，唐雪素的愤恨已经将她包围。

岳阳看着唐雪素，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姐姐，小时候因为绿如意被偷走而替她被爹爹惩罚，被爹爹打得死去活来，血肉模糊的三姐唐雪素，那些爱都是假的吗？不，绝不是，这一切，一定有原因。

“雪素，你的一切都是属于你的，谁也夺不走。”

“可为什么，我想要得到的一切都都在她的手中。”

“师父师娘，不论是对大师姐二师姐，还是你和小七，都是一样的，你们都是他们的孩子，我记得小时候，师父和师娘总是会带着你们一起去后山玩，看你们一家六口其乐融融，我真的很羡慕，我当时就在想，我如果也有这样一个家，有爱我的爹爹和娘亲该多好，我没有，爹爹死了，娘亲改嫁，只有师父和师娘收留我，才让我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没有沦落街头成为乞丐，后来，一切还是变了，我还是一个人，你也是一个人，小七也是一个人，我们都不知道对方的消息，孤独的生活，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我们都还活着，这不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吗？”萧裕回忆着过去，唐雪素沉默了。

那些过往，在萧裕的讲述中，慢慢冲击着岳阳的脑海，唐家四姐妹，唐门门主，唐门夫人，欢声笑语的小时候，统统不见了，消失了。

“萧裕。”唐雪素低低的唤道，“小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雪羽，羡慕她有你这么呵护她，把她当做天上的明月一般捧在手心，我多希望，也有人这么宠我。”

“你会找到你的真命天子的。”萧裕回应。

“你爱过我吗？”唐雪素盯着萧裕的眼睛，看到萧裕一怔，又补充道，“哪怕只是一点点，或者只是一瞬间？”

“我。”萧裕欲言又止，岳阳的心已经高高的悬了起来，怕听到不该听到的话，可他又不舍得离开，她想知道，萧裕会说什么，“我只是把你当做妹妹一般看待。”

看着萧裕的表情，唐雪素苦笑，“妹妹，呵呵呵，好一个妹妹，我就知道，我这么问也是白问，你的心都在小七身上，已经分不出一点点的空间将我容下，可我爱你，从八岁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爱上了，可我看到你和小七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开始恨她，讨厌她，甚至不想让她再待在唐门，我没有办法控制我自己，她是我妹妹，我不能让她流落街头。”

“你是小七的姐姐，你一定不忍心伤害她，那么，现在，你们姐妹好不容易重逢。”

“我是不会把解药给她的。”唐雪素别过头去，冷冷的表情甚至可以冻结眼前的萧裕，唐雪素坐在萧裕的身侧，似有期待的再次开口，“如果，你能忘了她，我不会让你死的。”

岳阳握紧了拳头，沈扬尘也握紧了拳头，两人的动作相同，但是，此刻的心情，却是天差地别。

“我忘不了她，也不能忘记。”萧裕轻轻的言语，让唐雪素很不甘。

唐雪素闭上眼睛，眼角的泪滴随着她瓷白的脸庞一路下滑，泪眼朦胧，折射出不甘心的光芒，就在萧裕出神间，唐雪素猛的吻上了萧裕的嘴唇。

窗外的岳阳感到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抓了一下，疼的她呼吸都急促起来，微微蹙眉，手抚上了心口，这个地方好疼，她有些站立不安了。

沈扬尘站在她身后，她的表情让她好生心疼，她从来没有任何事情产生过这样的表情，就连当初差点死掉，都是一副很轻松的模样，她动心，她心软了，她爱的是里面的那个男人，她毕竟是个女人。

沈扬尘饶过他，却被她一把抓住，岳阳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过去，沈扬尘看着拥吻的两个人，闪过一丝厌恶。

岳阳不想再看下去，咬咬牙轻轻离去，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的好。

“孟公子。”一个犀利的声音从岳阳身后传来，岳阳止住脚步，东方明月从路的尽头向这边跑过来，这一喊，萧裕和唐雪素的眼睛全都看向了窗外，岳阳本想不动声色的离开，这下，东方明月又坏了事情，岳阳看向房间内，和萧裕的目光在空气中碰撞。

岳阳看着东方明月，幽幽的说道：“这个女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小孟。”萧裕惊呼，从床上跌下来。

岳阳回过头来，迅速离开，沈扬尘快步跟上去。

岳阳一路跑上了山巅，迎着升的老高的太阳，散发着红艳而耀眼的光芒，岳阳微微的仰起头，虽然是冬天，阳光仍然刺的她睁不开眼睛。

山顶的风清冷而放肆，岳阳的红衣在身后飘扬着，她仰起头，让流出的眼泪倒流回去，是谁说，流眼泪是懦夫的标志，她不能再哭了。

沈扬尘跟了上来，她不言，他亦不语。

“师兄，你先回去吧，我没事，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吹吹风。”岳阳向着空旷的峡谷说道，一口冷气就被她呼吸进了胸腔，身体里冰凉一片。

“我不会打扰你，就在你身后静静的看着你。”

“师兄，你守了我一晚上，也累了，你要是想要我安心的话，就回去好好休息，不然，我会过意不去的。”岳阳双手环臂，满含歉意却不容拒绝。

沈扬尘了解岳阳的脾气，既然她这么说，他也无法反驳，深呼吸一口气，“那好吧，你注意自己的身体，山上太冷，你早些下山。”

“谢谢师兄，我知道了。”岳阳的声音飘渺于空荡荡的山间，凄凉却不哀怨。

沈扬尘离开了，岳阳像一只傲立山巅的红凤凰，张扬而又高傲，只有无尽的幽深峡谷知道她的悲哀。

萧裕在东方明月的搀扶下，跌跌撞撞顺着岳阳走过的路追了出来。

在山间迎面撞上了返回的沈扬尘。

“沈公子，孟公子没和你一起回来吗？”东方明月见沈扬尘一人从山上返回，脸色冷的可怕。

“是啊，怎么不见小孟？”萧裕也问道。

沈扬尘阴沉着脸，“你还会关心她吗？她为了救你，不惜擅闯七星堂禁地，差点命丧于此，而你，却让她这么伤心，你对得起她吗？”

“我知道是我不好，这一切都是一个误会。”萧裕解释。

“误会，你居然会说这是一个误会，那你可要好好解释解释了。”沈扬尘不耐烦，“看来，我们需要好好谈谈了。”

“谈什么？”萧裕问道。

“那就先请东方小姐回去吧，我和萧公子好好谈谈。”沈扬尘的眼睛扫过萧裕。

“为什么要让我回去啊，萧哥哥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好，我不放心。”东方明月不满。

沈扬尘冷笑一声，“东方小姐请放心，我不会对萧公子怎么样的。”

“明月，乖，你先回去吧，沈公子只是和我说说话而已。”萧裕劝说东方明月。

东方明月嘟嘟小嘴，一步三回头，很不情愿的下了山。

“沈公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东方明月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山路的尽头。

“那我就直说了，对于孟师弟，我和你一样爱着她。”沈扬尘说道，“我的爱一点也不比你少。我陪了她十年，而你只陪了她八年，关于对你的记忆，她也只停留在八岁之前，而和我，却是八岁之后，她换上了新的身份之后，你爱的人是唐雪羽或者是唐小七，而我爱的却是岳阳，现在站在我们大家面前的不是你爱的唐雪羽，而是红衣影杀岳阳。”

“不管她叫什么，她还是她，还是那个我记忆里的小七，我爱的人。”

“如果不是你的出现，小孟也不会这么痛苦，我原以为只要封住她的记忆，就能带给她快乐，可我错了，有些事情总是挡不住的，比如说，你，小孟说过，如果三年后，没人出现，她便和我一起浪迹天涯，就在这最后关头，你出现了，你完完全全俘获了她，我不甘心，可我看到她为了你什么都不顾，本打算放弃，只要她快乐，我就无所谓，可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你爱她，可我从来都没有放弃寻找她，在我的心里，她是我唯一的新娘。”萧裕说的很是郑重。

“唯一的新娘？”沈扬尘冷笑，而后声音渐渐暴怒，“你知道这十年来，她经历了什么吗？你知道她所受的痛苦吗？”

“我。”萧裕一时语塞，他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你不知道，那便由我来告诉你，她的过去，我和她的过去。”沈扬尘轻挑眉毛，“我和她经历的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多。”

萧裕一言不发，沈扬尘讲起十年前的过往。

十年前的岳阳，八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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