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时,面前的女子正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那目光里,是恍若春光里最清柔温情的湖水,柔得近乎透明。
是这个女子,这个他两世都在用力追寻的人,这个他为之殉情的人,这个成了他生命中的唯一的人,这个他为之忍受了足足一千年的地狱之火的人,此时,真实地在他面前。
他们的手,还紧紧地握在一起。
司徒泪有些不敢确信地眨眨眼睛,她的影像没有如以往一般化作空气消失,她还在。
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膨胀和奔跑,心似乎快要跳出来。
他又闭了眼睛再睁开,她还在。
“燕舞------”他轻唤出声,生怕她又凭空消失,因此唤得小心翼翼。
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向他怀里偎近了些。
“燕舞,燕舞------”他又唤着。
“嗯。”她搂紧他,眼里浮出了水雾。她都看到了,通过那道绿光她看到了前世的所有记忆。
那些梦境,那些幻觉,竞果真是前世的碎片!这就是真相,多么残酷的记忆!早知如此,当年何苦要苦苦寻觅?
“一千年,我等了你整整一千多年了------”司徒泪说。
她立即放开他,狠狠地盯着他说:“为什么是那样的结果?我用自己的命换你一条生路不是让你去自杀的!你怎么这么没用?怎么这么懦弱?我不会原谅你的!绝不!”
因为太过激动,她双肩颤抖着,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泪水如小溪一般滑下。
“对不起!”司徒泪紧紧搂住她,嘶哑地说道,“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真的活不下去啊!你要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啊?”
夏洛萱只觉双腿失去了所有力气,膝盖一弯,身子“咚”地一声滑落在地,软软地跪倒,泪如雨下。这般沉重的感情,这般倾尽生命的爱,让她情何以堪?
与此同时,司徒泪也跪了下来,手紧抓着她的手,嘴里单调地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于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南来北往形色匆匆的人们纷纷扭过头来,将目光定格在路边上一对年轻男女的身上。他们地郎才女貌的组合,却是跪在一起抱头痛哭。
第二天傍晚,她看到了李毅的妈妈。两人是在公园的长椅上见的面。微风吹来,凉爽而惬意。
“回来吧。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我想要留住我们的母女情意,你知道妈妈没有女儿,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女儿。小梦,不要再跟那个男人见面了,回去我们还是一家人。楚生也一直等着你呢。”
夏洛萱低低地说:“妈妈,我也一直觉得你跟我亲妈妈一样,我很舍不得你。可是------我哪有脸再做你的媳妇啊,可能是我跟楚生没有那个缘份吧!谢谢你们这几个月来对我的照顾------你们就跟我的亲人一般,给了我重生,给了我家------”
“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开我们?”
“我欠他的实在太多太多啊,妈妈,我不奢望你能原谅我,所以,劝劝楚生把字签了吧。”
“我,你爸爸,楚生,我们三个人都抵不过他一个人吗?”张母寒心地问着。
是四个人。她在心里纠正道。
却是轻轻点了点头,向张母鞠了一躬,千言万语到最后只剩下三个字:对不起。
司徒泪不见了。自从见了李毅的母亲之后她就没再见过他,打他的手机,却是无人接通,再打,便是关机。她的内心隐隐不安起来,他头一天还信誓旦旦地对她说:“这些事你不要担心,全部交给我好了。我会处理好的,等你这个学期结束我们就去挪威。”
她先给杨若兰打了电话,让她帮忙打听一下他的下落,然后又找到了安娜。当她出现在安娜的家门口时,是姑姑开的门,不过这次她姑姑一反常态,对她非常冷淡。
她也不管对方的臭脸,直接闯进去站到安娜的面前。
“泪不见了。你知道他可能去了哪里吗?”夏洛萱开门见山。
安娜却反应强烈,她有些激动地大喊:“夏洛萱,你不要太过分了!他跟你跑了你还跑过来问我,你不觉得你找错人了吗------”
夏洛萱也不理她的情绪,硬生生地打断她:“他真的不见了。我到处都找了,没有。这么多年来你是他的红颜知己,这世人没有人能比你更了解他的行踪的了,不是吗?姐,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先找到他再说好吗?”
安娜心里一阵翻涌,昨天司徒泪跟她谈了很久,说要把这里的一切都给她,公司、房子,全部留给她,她当时还质问他,你变成了穷光蛋你以为她还会要你吗?可是他却笑笑,无限柔情地说,会。那坚定的眼神,那温柔的笑意,全是为了夏洛萱啊,她当时就哭了,哭得肝肠寸断,可是他连头都没有回。
安娜痛苦地笑笑,拿起了电话,开始一个一个地拨着询问着,夏洛萱则坐在旁边在电话本上一个一个地做记号,并不时给她送上茶水。
6个多小时过去,电话本上的号码全打完了,却没一点线索。沉默良久之后,安娜将目光对准了夏洛萱。“怎么不问下你老公呢?我看他知道的可能性更大。”
“我问过了。他说不知道。”夏洛萱垂头丧气地说。
“你打电话问的还是当面问的?”
“打电话------”会是他吗?对,他是有这个动机,可是------
安娜扯起她往外走,她一个不稳踉跄地跟在后面。“去哪里?”
“你家,找你老公。”
她们风风火火地敲开了李毅的门,只见到了他妈妈,她对她们说李毅不在家,于是两人迅速离开拨通了他的手机。
之后她们就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地上,不知是哪个人修高楼修了一点点该是没钱了便扔在了这里吧。工地外面一个人都没有,门也没有锁,姐妹俩嘴上不说,心里都有些害怕惶恐地走了进去。
“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了,我的公司从未遭到过如此恶劣的攻击,还全部是北欧的黑客,宛然一整个黑客帝国。我父亲的公司也恰好在那里出现问题,这就不是什么巧合了。后来对你做了一些调查,把与你有联系的公司、账户都清查了一翻,果然发现了问题。你是不是因此而威胁小梦的?你不说就是默认了,我和小梦感情很好,如果你现在退出我可以不再追究过去的事,你北欧的公司和财产也不会有任何损失。只要我一个命令,你的那些客户资料、银行账户什么的,全部会消失。想想看,你这边的财产全部留给了安娜,欧洲的财产又没了,你拿什么来养活小梦?所以你还是离开她吧!”李毅的声音。
“不。”
“你都一无所有了以为小梦还会跟你吗?”
“会。”
这个声音不是司徒泪的,更不是李毅的。
这是一句女声。对这两个男人来说再熟悉不过,也再思念不过。
两人同时向声源处看去,只见夏洛萱和安娜已经走了进去。
四个人同时出现在这废弃的栅栏里,大家的目光全落在夏洛萱身上。
只见她一步一步地走到司徒泪身边,心疼地擦着他嘴角的血说道:“即使你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我也要跟着你,就算做乞丐,我也要给你端碗。这一世,不会再有任何人任何事将我们分开。”
声音如此坚定,落在李毅耳里,却是比刀扎还要疼痛!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他分开吗?哈哈,从什么时候起,她跟司徒泪两人的关系如此之好了?
司徒泪闻言却是笑了,满是血污和淤青的脸,此时却是流露出世上最温柔最幸福的笑颜来。他抬起不很干净的手,小心翼翼,视若珍宝地捧着夏洛萱那憔悴的脸,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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