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倾国美人天下 77 梦魇

从皇后那里回来之后，菲洛便一病不起。

短短的几天时间便经历了这一连串的打击，菲洛终于倒下了。

窗外的棕竹在风中飒飒作响，竟然也慢慢掉了叶子。梧桐、榕树、樟树的叶子慢慢变黄，秋风一吹，片片脱离了树枝，潢院子飞舞。一夜的光景，树叶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黄的、绿的、青绿的交相枕借，硬是凭添了一抹萧瑟和荒凉，一如菲洛的心。

容若很快赶来了，当看到床上紧蹙着眉头不停地呼气吸气的菲洛时，他的心纠结了。

静静地听着小红诉说这两天来的状况，容若越听越喘不过气来，只得去外面吹吹风，让自己的心情慢慢平静沉淀下来。

漆黑的夜里，只有一盏昏黄的灯光闪闪烁烁，像是随时都会熄灭。菲洛一个人茫然地走着，黑暗中不时传来猫头鹰的叫声，还有其他不知名的虫儿的声音，风吹得刺桐和杨树的叶子沙沙作响，间或着还夹杂着野兽远远近近的哀号声，最清晰的要数不远处的狼嚎，她双腿一软，跌在地上。远远地，一个穿着长裙的披头散发的女子慢慢飘过来，越来越近，最后在离她三尺处站定。

“你------你是谁？”菲洛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在极力压抑恐惧。

对方轻笑了，从头发到衣服，再到垂下的手，竟在滴血，一滴一滴滚落地上。“我是阿娇啊，姐姐，你不认得我了吗？”

“阿------阿娇，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哭着问。

“姐姐你忘了吗？是他们，是他们杀了我啊，姐姐你救我，你救救我啊，阿娇怕痛------”

这时眼前的阿娇化成了粉状一样的灰末，被风吹得四散开去，那凄厉的声音却还在风中回荡：

姐姐，救救我------

泪水不可遏制地滚出来，菲洛在黑夜里不停地哭喊着、奔跑着，却撞上了另一个血人。这人脸上布满了血，只剩下两只眼睛在灯光下闪着幽幽的光，她身上没有一件衣服，竟全是血迹，她的声音听起来仿佛来自地狱，她说：“菲洛，菲洛，救救我。”

“你、你是婉柔吗？是吗？”菲洛大着胆子问道。

“是，我是。”

“你怎么会这样？怎么也会这样？！”菲洛发狂地问着，不料面前的人也突然凭空消失，四周突然多了很多野兽，它们的眼睛在黑夜里发出绿幽幽的光，它们一步步地向她逼近，然后，那些野兽变成了莫云轩的士兵，他们狞笑着，猥亵地流着口水，七手八脚地撕扯着她的衣服。

菲洛一边哭一边退，突然之间地上裂了一个口子，地底下冒出了鲜红色的液体，越冒越多，终于整个大地都是血，血如洪水一般疯狂上涨，淹过她的脚踝，漫到她的腰、她的胸，再漫到她的脖子、下巴------

什么叫血流成河？

这就是。

“啊------”菲洛双手捂住耳朵绝望而凄厉地哭着、叫着，却没有一个人理她，因为最后那一盏灯已灭掉，四周归于一片黑暗。

“容若------容若------”她不知为什么会在此刻叫他的名字，但在这生死关头她唯一想到的就是他了。

“容若------容若------”她一遍一遍地唤着。

容若------容若------

“我在这里，我在！菲洛你快醒醒，快点醒过来！“容若焦急万分地摇着被魇住的菲洛，不时还轻拍她的脸，但是菲洛除了哭喊以外硬是醒不过来。

“菲洛你快醒来，我是容若，我是永远保护你的容若啊！你快睁开眼看看我，就只看一眼就好！”容若双手抓住她的双肩摇晃着，最后打了她一耳光她才猛然清醒过来。

菲洛被打醒，脸上苍白如雪。她睁着一双毫无焦距的眼睛望着面前的人，下一刻，她身子一倾，扑到容若怀里将他抱得紧紧的，浑身还不住地打哆嗦。

“是容若，你真的是容若！”

“是，我是。”容若也抱紧了她，在她耳边一遍一遍地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