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到董白之后,高顺和蔡邕不再耽搁,两人在九百羽林骑的护卫下一路朝洛阳奔去。
凉州军团大部分兵力都在长安外围或者说在洛阳地区。
当初董卓迁都长安并非是打不过关东联军,而是因为洛阳的地理问题,洛阳有八关拱卫,看似安枕无忧,可实际上关隘太多,导致要顾的地方也太多。
如果只是对付袁绍的关东联军那自然只要死守虎牢关就没事了,可是南有袁术孙坚攻大谷关,北有西河白波军乘机扣关,西边还有马腾韩遂虎视眈眈,而正面还有关东联军。
四面八方都是敌人,而洛阳又是一个盆地,一旦被堵住了那就关门打狗,跑都没地方跑,但长安就不一样了,靠近董卓凉州老家,有潼关,函谷关两大关隘,不管是白波军还是联军都无可奈何。
所以迁到长安之后,战局一下子就有了改变,长安为大后方,洛阳为前线,董卓一下子就成了当年秦灭六国之景象,变成了董卓攻,群雄守的局面,董卓的部队甚至一度打到颍川,陈留一带。
原先西凉军团分为三部,一部由牛辅率领屯驻在安邑防守白波军,一部由段煨率领驻扎在渑池防守曹操袁绍等关东联军,一部由董越率领驻扎在华阴防备孙坚的进攻。
不过前河南尹朱儁在洛阳纠结了一批义军成功夺回洛阳,导致段煨和牛辅合兵一处,牛辅掌控了段煨的军权。
但随董卓之死的消息传出,惊慌的董越也与牛辅合兵一处,不过牛辅平日里笃行鬼神之说,他让手下巫婆占卜,结果巫婆说有人要害他,然后他就把董越杀了。
在这种阴差阳错的情况下,牛辅完成了对西凉军团的整合,但整合了西凉军的他,没有跟朝廷谈条件也没有起兵造反,而是又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自家的营地里。
不过牛辅的行为也帮了蔡邕一行大忙,原先他们需要跑三个地方分别宣旨,但现在只要去安邑便好了。
安邑在河东,所以要想去安邑就必须度过黄河,但黄河喘急渡口只有那几个,一是过潼关走弘农津再到蒲坂津下船,二是走新丰过临晋津然后还是到蒲坂津下船。
蔡邕等人选的是第一条路,因为这条路上人口众多方便他们放出赦免西凉军的消息,其次就是这条路更近了。
一行九百多人,一人两马出了长安城一路便向东而去,不过三天便到达潼关。
你可能不敢相信,作为长安的门户,潼关的士兵居然也大多是西凉兵,这让蔡琰一行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幸好天子想办法绕过王允招降了西凉兵,不然未来一旦西凉兵造反,那潼关就会瞬间易主,届时长安危矣,大汉也危矣啊。
不过这王允当真愚蠢,即便不招降西凉军,你也把潼关的守卫换成忠于大汉的军队啊,你这还放西凉军那不是在死嘛。
潼关的西凉军在知晓天子赦免西凉军的消息后直接沸腾了起来,不但没阻拦蔡邕他们,还派出了一队骑兵和一支渡船护送他们,同时他们也派出信使往各处传递赦免西凉军的消息
潼关之后便是函谷关,虽然蔡邕他们不走这里,但得知赦免消息的函谷关士兵也跟潼关一样派出了骑兵和渡船。
这一情况,再度让蔡琰、高顺气结,合着你潼关,函谷关都是别人家的呗?
弘农津在潼关东面,函谷关西面,所以人数达到三千人的天子使团出了潼关就从弘农津渡河,得益于两个关口提供的渡船,蔡邕他们根本不需要浪费时间去找船只和船夫,轻轻松松就过了黄河。
在蒲坂津下船后便是安邑,夏朝的都城,华夏最早的繁华都市之一,同样也是后来战国七雄之一的魏国都城,而眼下这里驻扎着西凉军,每隔一段路便能看到几个西凉军的哨骑。
蔡邕这边正朝安邑的西凉军赶去,而在安邑的大帐中,此时的西凉诸将却是人心惶惶。
老大董卓死了,老二牛辅杀了老三董越,然后自己摔死了,到现在连人头都没找到。
“诸位同僚,现在几位中郎将皆死,我等西凉现在该如何是好?”出言者并非李傕或者郭汜,而是樊稠。
“还能怎么办?要么弃甲归田,要么投效朝廷。”郭汜自嘲道。
“投效朝廷?你忘了我们之前做过的事情了?没有免罪诏书,现在谁敢投效?”李傕冷声说道。
“不若我们去找段将军吧,同为凉州人,他说不定会愿意帮我们。”张济低声提议道。
李傕大声反驳道:“段煨?呵,人家是“凉州三明”段颎的族弟,世代为官,跟我们这群叛党可不一样,董太师一死,人家就已经进了长安城享福去了,哪里还会管我们这些担惊受怕的凉州同乡。”
樊稠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等死吧?”
李傕苦笑道:“如今我等不若逃回凉州去,到了凉州和羌人联盟,说不准还有一条活路。”
李傕的话刚刚说完,在场众人就反驳道:“不行,凉州苦寒,哪里养得起这么多的将士。”
众人再度争吵起来,角落中的贾诩默默的看着众人,他并不准备直接提出建议,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是此时自己提出建议,这些人左思右想,心中那口气就泄了,到时候带着畏惧害怕的想法作战,哪里能打得赢。
不如等他们怕到了极点,自己再提出反攻长安的建言,那时便能一鼓作气攻破长安城!
“报!”
就在贾诩看戏之时,一名传令兵急匆匆的跑进营帐,“禀报诸位校尉,我军哨骑在蒲坂津发现朝廷使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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