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信这红花不是我发烧产生的幻觉。
因为我听到我爸也哆嗦着和孙老头说他看到了花,还试图和孙老头描述花的样子。
孙老头根本没空听那么多,急急忙忙的打断我爸的描述说:“别墨迹了,赶紧去把那花摘下来,一会就没了”
果然,随着金色烟气转淡,那花又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向坟内缩去。
我爸急忙的就往那面跑,路上滑了一跤也是没一丝停留,爬起来就往坟上扑。
坟上的雪已经融化的差不多了,化成水渗进坟包泥土里。
冷风吹过,坟上急速的凝出一层薄冰。
父亲爬一步差不多就要滑下来三步。
千难万险的总算是在红花完全缩回去前摘了下来。
父亲回来时笑呵呵的,手上一道长口子,可能是被冰划伤了。
血水沾着泥已经起了冰花,冻的他不住攥拳。
可他还是舍不得放下那朵花,拿到眼前仔细端详啧啧称奇。
“快给我看看。”
我爸恋恋不舍的把花塞到了孙老头手上,戴回了手闷。
孙老头接过花,摸索个不停,又把花凑到鼻子下去闻……
好久才算是稀罕够,小心翼翼的把花塞进了大衣里兜。
“走了,走了。”孙老头的声音在夜晚的山里格外的响亮也格外的喜悦。
因为孙老头眼睛看不到走不快。
回到前进沟家里时已经快四点了。
我姐已经回屋睡觉了,只有我妈和衣躺在炕上假寐。
听到门响,我妈猛的坐了起来。
看到我们带着一身冰雪进屋,赶紧起来接过我们的大衣拿到外面打扫干净。
等她回屋以后,我爸给我妈介绍老孙头说:“这是孙继禄老大哥,给辉子办事儿的。”
那个年代也不流行握手,我妈只是和老孙头点了下头,也不管老头子能不能看到。
我爸吩咐我妈:“爬犁上有肉,还有一瓶半二曲都拿回来,把肉炖了,我和孙大哥喝点儿”
我妈把锅里添上水,又到爬犁上把肉拿回来切了一半放下去。
支上炕桌,放了碟咸菜。又端来一大茶缸热水把酒瓶坐进去。
我爸把孙老头请上炕头,又开始支使我妈和我:“你和辉子把爬犁上的东西都放到援建那屋去,再点上火,抱床被过去,孙大哥这段时间住在咱家。”
我妈找出一床旧被要我抱着,和她一起送去。
援建是我三叔的名字,他的房子和我家是前后院。
因为走的时候还没成家,所以自打他人没了以后房子就一直空着没人住。
打开门锁,刺骨的寒气就从屋里冲出来。
窗户一层厚厚的冰花根本什么也看不到,厨房的水缸都冻裂了。
我妈要我回去抱些柴火回来烧炕,她留在屋里帮着把炕扫一下被褥铺上。
我经历过前几天三叔的事,屋里屋外的乱转悠也不敢离开,怕我妈出事。
我妈不知道,一个劲催我。
我只能一路小跑抱了两捆柴火回来。
又跑回家里,拎上煤桶,再从炉门处用小铲子接了些残火送到三叔那屋。
我回去的时候,母亲已经把被褥铺完了。
连爬犁上的东西都放进了屋里,只是还没有开包收拾。
把火送进炉子,压上柴火和湿煤,扎了几个眼透气。
我们娘俩就回了家。
到家没多久,肉就开始有香味传出来。
我很困,但是又馋肉,就只能头一点一点的坐在桌旁,听两个喝酒的人热火朝天的聊过去苦日子。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妈叫醒了我。
小声的说:“肉好了,我给你和你姐切点,你们在屋吃,吃完了就赶紧睡吧”
端着大半盘切好的肉片,我就进了我姐的屋。
叫醒她,一起把肉吃干净,我就回屋睡下了。
第二天我起来的时候已经挺晚了。
但是没想到别人也都不早。
我姐不知道去哪了。
只有我妈在伺候孙老头吃饭。
一边给孙老头盛饭一边还说:“老孙大哥,你看这事整的,我家掌柜的昨晚上实在喝多了,也叫不醒,现在还睡呢,要不你们哥俩真该再喝点。”
老孙头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说:“不喝了不喝了,我昨天也喝大了,今天得办正事。”
然后又和我妈说:“我说你记,等陈老弟起来要他去买回来,这些都是给辉子办事要用到的东西。”
我妈去我房间翻我书包拿了纸币就坐回了饭桌前。
“老孙大哥,纸笔都有了,你念吧。”
“毛笔1只,墨汁1瓶,两年以上的大公鸡1只,骨胶1小桶,黄铜1小块,红布1匹,大黄纸5张,红蜡多备点,香3把,供碗1个,然后烟酒水果都看着买点,剩下的我再想想还有啥?想起来再告诉你”
“行。”
我妈小心的把纸收了起来。
我爸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中午才醒。
可能不光是喝醉了,这两天也是累到了。
面色惨淡的吃过了午饭,我爸就拿着那张纸条去了镇里。
按理说,这大年初一的也没什么商家开门。
但是我爸凭着在粮管所的关系,硬是一样不落的都买了回来。
老孙头一样样的摸过,点头说:“挺好,咱们抓紧时间办事,别等到天黑了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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