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之月 第三章 心变

第一幕：

月离开偏殿之后，去了藏书室，他当然不知道路，不过有能干又漂亮的侍女在，何愁不知道路呢？

话说他离开偏殿之后，他父亲和他叔叔说的话，他可是都听到了，一方面感叹他懂事了，另一方面对他的天资感到惋惜，对此，他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他是他，也不是他，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想过去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相对于弄清楚他是怎么来的以及在永恒的黑暗中发生了什么，他更倾向于了解这里的文字，当然还有语言。虽然听得懂，但有没有区别，他不知道。

来到藏书室，看着书架上的书，他感到茫然，虽然每本书上都有名字，可是他不识字，对于一个不识字的人来说，写了名字和没写有区别吗？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一直跟在身后的侍女。

“奴婢叫春雪，是您的侍女。”

这位叫春雪的侍女虽然对他感到奇怪，可是从不多问，他觉得这挺好。

“春雪，找几本初学文字的人所用的书籍。”

“是。”

藏书室的书很多，不过这里的书籍应该都只是一般的，哪里都找得到的书，否则藏书室的管理不会这样松懈，就让一个老人看着，这个老人还在睡觉，懒散成这样，能留在这里，也是有本事的，至于是什么本事，他没兴趣去探知。

“公子，书挑好了！还要些其他的书籍吗？”春雪挑好之后，双手抱着几本书籍走过来问道。

“不用了。”

“走吧。”

“好的，我去做一些登记。”

看管人虽然在睡觉，可是这个叫春雪的侍女却很认真地在填写所拿的书籍。

第二幕：

回去的路，月不知道有没有绕远路，因为他可不知道回去的路哪条近，他只是随意地选择一条不熟悉的路。当走到熟悉的道路上，也就是之前走过的路上，他才知道回去的路，但这条路，是不是最近的，他不知道，也没有什么可在意的，远近不过多走几步路，他在意什么呢？

回到他的院子，他的屋子，时间已然不早。饭菜有人送来，吃过午饭之后，随意翻开一本书籍。他不识字，但有人识字，春雪听从他的吩咐，坐在他的身边，脸上虽然红云一朵朵，可是还是清楚为他阅读这本书籍，一边读着，一边用手指着那个字。

书籍并不厚，可是当读完书籍之后，已是黄昏，当然不可能一直在读，休息的时间总是需要的，补充水也是必需的。他坐在她的身边认真地听着，看着，普通人识字需要多少天，他不知道，他也不是普通人。当一本书读完之后，他也完全记住了，不过要完全懂得这本书籍所有文字的含义，还需要多学，大概这几本书籍都读完之后，也就差不多了。

黄昏之后，用过晚餐，他坐在门前，看着天空，天空渐渐变得黑暗，不过天空上有皎月，有明亮的星星，不再是永恒的黑暗，他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

“离开是好，还是坏呢？”

“不管是好是坏，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在意，一切我都不在意。”

“退婚？喜欢的人？那不是我的婚约，也不是我喜欢的人。”

“不过，解除婚约的是我，离开这里的也将是我，那究竟是不是我？人是有两个完全不一样的自己？还是存在另一个我？我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一个也好，两个也罢，他干涉不了我，我也干涉不了他，所以存在与否，随他去，他做他的，我做我的。他订婚，我取消，他结婚，我离婚。”

“这只不过是一个人的妄想，人不可能变成两个人，之前存在这个身体里的，不一定是我，只不过这具身体是他的，还是我的呢？我想，不是我的，只不过是与我很像罢了，我的身体里面可没有这个世界的特殊物质。”

“不！”他心中呐喊。

“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我不是选择死亡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出现在这里无所谓，我为什么没有放弃生命，选择再次消失？为什么要睁开眼，看这个不一样的世界？为什么要起来？为什么要穿上这个世界的衣服？为什么要在镜子面前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这一切是为了什么？我不是已经放弃一切了吗？”

“明明已经放弃了一切，我却选择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看这个新世界的花草树木，看这个新世界的不一样天空，这是为什么？”

“明明已经放弃去探究一切无意义的事物，我为什么选择了左边，而不是选择右边寂静无声，是因为我还有兴趣，是因为我还在乎吗？不，我只是好奇，我不在乎！”

“说不在乎，我为什么要去偏殿？为什么要参与？既然不在乎，我为什么要写什么解约书，那场婚约与我何干呢？不是我订的，我取消干嘛？有没有婚约，对我有什么影响？我为什么要在乎？”

“我不只在乎婚约，还在乎他们谁是谁，我怕认错吗？为什么怕认错？他们是谁与我有什么关系？即使与这个身体有关，但关我什么事呢？我又不是他，我为什么要装作是他呢？是我认为我是他吗？”

“我没有放弃吗？我还在乎吗？可是这个世界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要在乎什么？我没有放弃，为什么没有，明明已经选择了死亡，也死亡过吧？”

“‘死亡过后是新生’这句话是谁说的，有谁说过吗？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在意，为什么要选择去熟悉这个世界的文字？我打算在这个世界生活吗？不在这，又能去哪呢？既然不在意，去哪不都是一样吗？”

“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谁知道是为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明白，我好像并没有放弃，如果放弃，为什么要思考？既然放弃了，又有什么需要去想的呢？我还没有放弃，一直没有，然而我选择了放弃。”

“我为什么没有放弃？是因为心中还存有幻想，还存有所谓的希望？希望这万千世界存有希望。渺茫的希望！可笑的希望！不过是名为希望的恶魔，引导我走向绝望罢了！我的理智让我摆脱了这个恶魔，选择了放弃，可是命运又让我重回恶魔的魔爪之中。”

“命运！这个词真好！不过有吗？如果有，绝不会是幸福！幸福不需要这种东西！然而恶魔让我相信这个，不然如何解释现在的遭遇，来到这里，也许就是命运吧。”

“活着真好，可以烦恼！希望真好，可以活着！命运真好，那是希望！既然苍天想要操作我的命运，那就来吧！一切随你！我不会反抗，也不会逃避，我想看看，你到底想干些什么！想让我看到什么！经历什么！或者想让我知道什么！这一切都随你！走在命运的长河中，即使大浪滔天，亦无所惧！”

第三幕：

他看着天空发呆，来的人看着他发呆，他转头一看，原来是她。她来了多久，看了他多久，他不知道，他刚刚只不过是经历了一场心的变化，不，应该说是选择吧，不，也许只是一种解释，想活着的解释。他也许是厌倦了那不知多少岁月的永恒黑暗和寂静。

“春雪，过来坐吧，说一些我以前的事，只要是你知道的。”

“是。”

春雪这个侍女很听话，很讨人喜欢，至少他不讨厌她，哦，他好像没有讨厌过什么，即使是来退婚的她们，不过，他有一点不明白，那个女性魔法师，为什么那么针对他，与他有婚约的好像是那位凤凰小姐吧，就算是看他不爽，也应该是凤凰小姐，不是她吧。

想也无用，他根本就不认识她，也不可能再见面，即使见面，也不会再跟她说话，当然，她也一样吧。

春雪慢慢走到他的身旁，轻轻地坐下。黄昏之后，四处都点了灯，灯火照耀下，一片光明，不过人的脸上会带着火光的颜色，也许是错觉，也许是灯火的影子，谁知道呢？不过脸红的像熟透了的桃子的春雪，他是瞧见了，不过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听她细细讲以前的他。

两人坐在门前灯火下，其他的侍女和仆人看到后，立即转身就走，不过走前，看了一眼。即使不看，听声音也知道，那是春雪，另一个，除了他，还能有谁？

今晚之后，会有怎样的谣言，谁知道呢？不过这种事，在这个世界很正常，侍女本来就是侍寝的女人，谣言？是事实。

第四幕：

这几天，月哪里都没有去，他又能去哪呢？现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出去不过是听别人的闲言碎语，虽然他不介意，可是总是听一样的东西，是人都会觉得无聊，况且，他出去干嘛呢？

一个马上就要离开的人，熟不熟悉这里，有什么关系？至于认识的人？认识的人都会上门来看他，那些没有来的人，认识不认识，有必要吗？

来的人不多，寥寥几个而已，都是男的，至于那些女婢和仆人说的贵族小姐，还真没有一个人来过，至于那个公主殿下，他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来过，他也没问，喜欢的又不是他，他才懒得操心这个。

他现在可是一心在学习这个世界的文字，同时听春雪谈论以前的他，他想知道的不是那个他，而是以前的他做过哪些事，他可不想不明不白地又被某人怨恨或者惹上某个麻烦。

学会文字之后，春雪并未失业，他要她寻找一些写的好的诗文念给他听，不过现在不是整天听这些了，只是在他休息的时候，让她念一会儿。

自从了解了这个世界的文字之后，他白天一般都把时间花在藏书室里面，他翻书很快，一上午，就翻了几十本书籍，至于有没有认真看，又有没有记住，除了他本人，谁知道呢？

离开藏书室的时候，他总会带几本书籍，至于做记录，他没做过，那些记录都是后来春雪去补上的，他没有说什么，只不过觉得这个侍女，真心不错！

国王的赏赐，不久之后，就派人送过来的，因为他的伤势，所以没有要求他去国王的宫殿接受赏赐。和他的父亲说的一样，国王封他为某个领地的子爵，至于那块领地在哪里，他还不知道。他的魔法天赋是水系中的特殊一种——冰，所以国王赠送的魔法书籍都是冰系魔法书，至于一些魔法材料，都是不错的，对于处于魔法学徒的他来说。

他的魔法等级，是春雪告诉他的，不过具体是怎样的，春雪也不知道，因为春雪学的是斗气，可以说府里的人都学的是斗气，除了他，还有他的两个妹妹。他的两个妹妹，他可是没有见到过，听说还在王国的中级学院。

说到学院，一般王国都有，从初级到高级，初级学院，主要教的是基础，一般都是关于斗气的学习，魔法师的学习可能没有。所以魔法师的学习，一般是从中级学院开始。初级学院的毕业条件是没有的，也就是说一般都可以达得到，至于达不到的，那就没必要说了。中级学院的毕业条件那就不一样了，学习斗气的，要成为一名正式骑士，学习魔法的要成为高级魔法学徒，至于他，是已经从中级学院毕业了，毕业之后的旅行，他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已经拿到了高级学院的录取通知书了，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他去了又能怎样呢？虽然不会取消他的资格，可是也不会再像以往那样重视他了，而且，当初的他想去的不是一般的高级学院，而是闻名天下的三座学府。

第一学府，魔法师的天堂，魔法学府。

第二学府，骑士的天堂，龙骑士学府。

第三学府，魔法与斗气并存，万象学府。

这三座学府侧重点都不一样，但都很突出，至于第三学府，它既招收魔法学徒，也招收骑士，不过它最想要的是那些既修习斗气又修习魔法的天才，它想象打破禁忌传说。说是传说，不过上古好像有人做到了。本来以他的天资，进入第三学府是毫无问题的，可是如今，不可能了，这三座学府，哪一座都不会收他。

有传言，第三学府已经派人来带他入学，可是听说这件事之后，招收了另一名代替他回去了。传言是真是假，谁知道呢？

高级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并没有署名，所以谁都可以去，他给了他的父亲，至于他的父亲要给谁，他不关心。

既然国王的赏赐已到，那么他就要准备动身离开了，只要收拾妥当，随时可以出发，他没有什么感情，可是其他人有，他没有以前的记忆，可是他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