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 二. （修仙）

祈风去时鹤雪早已在后山等着，满山梨花，鹤雪在林中站着，素白衣裳和梨花相映。

“今日你且先行打坐，我度一部分灵力给你，以便修习。”鹤雪负剑领着祈风向梨花林深处走去，远处藏着一帘瀑布，飞流进一眼深潭。

“进去，水帘里有打坐台。”鹤雪在祈风后背打入一丝灵力，寒气侵入祈风全身，祈风一个激灵，酿跄着走进了水帘内。

“鹤..！”祈风一开口就被灌了一大口水，他往后退了退，看了一眼脚下的打坐垫，“算了，认命吧。”他原本是想问如何入定的，看着鹤雪走远，他只有拂衣静坐。祈风先是觉得自己背后窜出凉意席卷全身，随后进入了一片混沌中。

“这是哪？”祈风看不周围，但隐隐听见了脚步声。

“祈风....”声音苍老，仿佛已经等了他很久。

可祈风看不见人，他警觉起来，小心地应答：“是谁？”

苍老的声音并不接话，自言自语一般道：“上古邪物，天煞之劫，当应诛之。”

祈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拔出腰间的剑，厉声：“什么天煞邪物，当应诛之？”

“一万年了...”苍老的声音戛然而止，周围混沌逐渐清晰，随即崩裂开来，周围变成了炽烈的岩浆，滔天的烽火，血流成河。

祈风看着，脑子抽疼，“这些都是什么....头好疼...”

仿佛被撕裂一般。

“当诛！当诛！当诛！”

愤怒，哀嚎，咆哮...

“不..不是我....”祈风说着，好像那些事全是自己做的一般。

“不是我。”

“祈风？祈风！”他隐隐听见有个低沉的声音在呼喊他。

“是谁？”

“祈风？！”男人声音高了三分，见他还是未醒，轻啧一声，一脚朝祈风下腹踢了过去。

祈风一下惊醒，准确说是痛醒。

是鹤雪。

他背对着水帘，看着满脸惊惶的祈风，一把抓起他：“我让你打坐不是让你走火入魔。站起来！”

“呼呼呼...”祈风喘着粗气，眼光渐渐聚焦，“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会给他看到那些东西...那个声音是谁？当诛，为什么当诛？

鹤雪扶额，“下次我守着你。”

祈风看向鹤雪身后，霞光漫天，投射进薄薄的水幕里，问道：“一天了..?”

“半月了。”鹤雪回答。“你在心境中的时间相当于在外数倍有余。”

祈风稀里糊涂地应着，鹤雪看他浑身濡湿，把他一把拉出潭外，嫌弃地松开了手，道：“你暂为我座下弟子，日后都来后山住。”

祈风点头，随鹤雪去了寝殿内，心上一直对入定时看到的幻境无法释怀。

“到底是谁..无论是那个苍老的声音，还是那个当诛的人。一万年了?，什么一万年了...”祈风想得发怔。

“你在想些什么？”鹤雪从他背后冷不防问。祈风一个战栗，转身挠头道：“仙君...何出此言？”

鹤雪锋利的眼刀像要把他拆穿一般，半晌道：“我方才叫你数声，你未曾答应。”

“啊？是徒弟没能注意...”祈风躲闪他的目光，虚虚地回答。

末了，鹤雪轻叹：“罢了，我替你找了几身换洗衣服，放在床上了。膳堂做的点心我也一并放置了，若有什么事，摇铃即可。”鹤雪从腰间取出一个精致的铃铛递给祈风，转身离开。

祈风待鹤雪走后，将湿透的衣裳换掉，眼神光黯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