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宅体验师 真相

清晨的阳光照到小区。

入秋时节，楼下都是落叶，没人打扫，给人一种荒凉。

楼上505的大妈大清早就跟自己老公吵架摔东西，声音响彻整个社区。

c栋楼道里贴满广告，因为没有电梯，爬到四楼的时候，陈时已经气喘吁吁。

他不常运动，身子瘦弱，178cm高，体重才62公斤，显瘦。

虽然不工作，但穿得严禁，一身黑色西装西裤蓝色衬衣，他一直这么穿，因为西装，让他觉得简单干净。

乐乐家在405！

“大哥，你每天早上都起很早吗？”林上九拖着鞋出来，打着哈欠，头发跟鸡窝似的乱。

他看到陈时这样严禁端庄，便问道：“之前看你就这么穿，不累吗？”

就是因为讨厌穿西装，林上九才放弃银行的工作去写小说，他平常不修边幅，如果他好生打扮，也算一表人才。

“喜欢！”

陈时将早餐放到桌子上，将清洁工具放到一边。这时候，楼上好像柜子倒在地上，整个楼都震动一番，有灰尘直接落到饭桌上。

两人往天花板注视了一会，生怕楼上再摔什么东西，导致整个天花板都摔下来砸死两人。

“那楼上的大妈真生猛，他老公怎么能忍那么多年。”林上九一股脑倒在沙发上。

阳光透过缝隙进了屋内，照在林上九的脸上。

“你买那些东西来干嘛？”

“清洁屋子！”看着屋内阴暗潮湿，陈时说道。

“这房子又不是你的，干嘛那么积极。”

“接下来三个月不想住那么邋遢。”脏乱的房间让陈时难以入眠。

“案发现场会被你破坏掉。”

“既然已经破案，这也就不是什么案发现场，更不会说什么破坏。”

“我不是警察，但我想知道真相。”林上九从沙发上爬起来吃早餐。

“真相已经大白。”陈时坐在沙发上，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显得扎眼。

林上九被热粥噎住咽喉，咳嗽一阵子，急忙喝了口水缓解，问道：“那母女告诉你真相了？”

“不是，昨天进屋开始，就知道真相？”

“怎么知道的？”

“凶手不是乐乐的父亲吗，昨天也说了？”

昨天进凶宅的时候，他思绪飞转，想象力丰富。现场所有的一切，有了灵魂，鬼魅般揉动起来。

陈时穿越时空，看到那三十岁的男人殴打女人，伤害孩子，甚至在外边勾搭五十岁老女人的画面。

那些画面不堪入目，陈时猛然收住思绪，免得被痛苦控制，失去理性。可后面跟林上九在大厅，卧室，书房，厕所参观之后，他获得更多的信息，眼睛看到的画面越加真实，也不受控制：

屋内潮湿阴暗，窗帘紧合，阳光透过缝隙细细弱弱地照到乐乐的身上，她正拿着拖鞋不停拍打地面，发出啪啪啪的声响，有时她看向光的方向，有时她看向后方。

她的母亲是一个邋遢的女人，披头散发，穿着粉色睡衣，在黑暗呆很久，对光已经没有感应。

父亲从外边回来，见到那么垃圾的女人，情绪就开始失控，因为现在的家和他所想象的不一样。

女人被男人抓住头发拖在地上开始尖叫不已，可没有人拯救她。男人嫌女人太吵，脱了袜子直接塞进女人的嘴巴里。

他以为这种行为能让女人收敛，可是女人推倒他并挣脱掉。她想逃脱，可看到女儿的时候，她仿佛看到希望之光，心猛然安静下来。

男人从地上挣扎起来，给女人一拳。这一拳打得太重，他的拳头感受到强烈的痛觉，可他觉得兴奋，这种兴奋就像钓鱼时，一条大鱼上钩，他猛然拉起来时的那种收获感。

为了这份变态的“收获感”，他继续朝女人挥拳。

女人缩在角落不还手。乐乐终于停下拍打动作，望向角落那两个熟悉的人。

从她水汪汪的眼睛里折射一种疑惑：为什么自己的爸爸妈妈活成了这样？

她想结束那场战斗，于是开始疯狂的尖叫。

以往的尖叫声能吸引来邻居，拯救她的母亲，可这次，没有作用。乐乐尖叫很久，直到自己累了，她跑去卫生间，她想淋湿自己，因为她记得小时候自己湿透的时候，爸爸会去拿衣服。

可她的计划没有成功，父亲在洗手的时候见到湿漉漉的女儿时，怒不可遏，谩骂了几句，然后猛然把孩子摔到桶里。

母亲见到自己的孩子哭泣，猛然拿着刀进门威胁男人赶紧离开。

第一次见一个维诺的女人拿到顶住自己，男人害怕了。他举起双手，投降，转身，趁机离开那个不如意的世界。

母亲抱着乐乐，不停地说“没事的，没事的，有妈妈在，有妈妈在。”

…………………………

“告诉我，案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上九问道。

“我不是侦探，没有任何侦探思维，我对这个屋子所发生的一切，是建立在一种心理学逻辑的幻想上。”

“不懂！”

陈时也无法解释自己脑中那种对案发现场娴熟的幻想逻辑，只能从简单开始。

“假设一个人，面临abc三个选项，为什么他会选择b，而不是c或者a，那么他一定有他的选择逻辑，而这个选择逻辑怎么来，你知道吗？”

林上九摇摇头。

“大多数是童年经历。就比方说，乐乐的爸爸，他有恋母情节，和他约会的对象，甚至发生关系的女人，大都是大妈级别！”

“什么？”

林上九尖锐地喊道。

“你怎么猜出这种东西。”

“因为这就是猜测，而且他跟楼上大妈有过关系！”

“给个合理的解释，因为你没有任何证据。”

“如果你有机会见到乐乐的爸爸和奶奶，会发现乐乐的爸爸没有断掉对母亲的依恋，他是一个渴望宠爱的男人。”

“杀人动机呢，昨天说的给自己杀人栽赃的合理解释呢？”

“我目前不能知道，可能是乐乐的奶奶教唆的，可能是楼上大妈。”

“你至少提供一个方向！”林上九更想知道，假设陈时是通过心理学的推理，推断出犯罪嫌疑人有恋母情节，那论据是什么。

只是住了一个晚上就知道对方所有心理问题？

此时，楼上505的大妈辱骂丈夫的声音传到楼下，林上九打了寒颤：“为什么会喜欢老女人？”

“童年养育问题。孩子出生后三年内，对母亲依恋很重，因为这段时间大都是母亲在照顾孩子，随后母亲要让孩子对他的依恋转移到父亲身上，双方完成对孩子的抚养，如果在7岁前，母亲过度宠爱孩子，父亲职能缺失，恋老的行为就容易产生。”

林上九依旧没有明白其中的逻辑。

“逻辑是什么，论据是什么？”

“很复杂，这种恋老性的本质就是一种对童年母亲宠爱的回忆和索取。”陈时也是在多年的心理学阅读和想象中，形成自己独特的逻辑，这种逻辑他很清楚，可能没有合理的科学性，但这些年对身边发生事情的推测上，他却没有失手。

“那也就是说，单亲家庭会出现恋老行为喽。”

“未必，因为童年复杂，每个人生长环境不一样，但要强调一个因素——宠爱——个体心理学中，宠爱行为是犯罪成因的第一首选。一个被宠爱长大的人，非常有成为犯罪分子的潜质。”

“这些都只是推测。”

“确实，在法律上，证据才是正义，而非事实。”

“也是，提供不了证据，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