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山岳之名 第八章 馈赠

云攸宁心里刚有了点谱，肚子就咕噜噜地叫了起来。算起来也有六七个时辰没吃过东西了，难怪有种饥肠辘辘的感觉。

于是他起身在洞内转了转并活动了一下手脚，喝了些水吃了几口干粮。他想了想便出了山洞，走出山洞时，已是第二日清晨，天色微微泛白，高大密集的古树伸展着长长的枝条，密密麻麻的枝叶空隙折射着斑斓的晨光。他呼吸着山间的清甜空气，充沛的灵气令他之前的疲惫和不适一扫而空。

云攸宁调出神识再次探查了一下周边环境后非常满意，这一片区域无风无浪的，妖兽只有低阶的鸟类妖兽，他终于选对了地方。运起飞剑，“嗖”一声凭空窜起，在古树枝头盘旋起来。半炷香的时间，他满载而归，摘了些不同种类的枝叶，抓了几只鸟类妖兽，又取了一大瓶枝叶间的露水。

山洞里腾起烤肉的香味，只见劈啪作响的火堆上烤着一些已处理好的鸟肉。云攸宁取下腰间的储物袋，从里面拿出一口锅，几瓶调料，碗碟和勺筷。鸟肉烤好后，他便熟练地撒上调料放在碟子里。然后他又起了一口锅，锅里抹了薄薄一层油，油热后炒香所摘枝叶并倒入露水。静候片刻，一阵清香扑面而来。食物的芳香顿时充满了整个山洞。

在云攸宁大快朵颐之时，火红小猫的眼皮及不可见地跳动了几下。

吃饱喝足后，云攸宁感觉自己简直是精神百倍又浑身力量无穷。他盘坐于洞内静气凝神地调息了一刻钟后，决定重新使用藤茎之术“叫醒”这只昏迷的小猫。

云攸宁觉得普通的藤茎之术效果不大，便决心使用功法中所提到的极端之法催生更高等级的藤茎。他运息使气府自主吸纳外界灵气，同时打开气府关窍调出神识。神识内视气府与经脉的灵力状况，引导它们逆转汇聚共同流入种植藤茎种子的那条大经脉。直至气府和经脉内的灵气全部灌入大经脉之中，他才开始翻转手掌催生藤茎。

这次的藤茎颜色略深，不再是翠绿的而变成了墨绿之色。墨绿色的藤茎闪耀着灵力的光华直奔小猫而去。小猫又一次成了粽子。

云攸宁此举实属兵行险着，白长老不只一次地告诫他不到危急时刻决不能使用此功法。长时间的气府空虚经脉倒灌，不仅会使气府塌陷经脉爆裂还可能会引起走火入魔。

阵阵钻心似的疼痛向他袭来，豆大的汗珠立时布满额头，云攸宁只能咬紧牙根苦苦坚持。他只想拼命救回这个有恩于他的灵宠，至于这样逆转灵力是否会有经脉气府破裂及走火入魔的危险，此刻并不在上他的考虑范围内，他只想救活它，不惜任何代价。

一个时辰过去，小猫未转醒；两个时辰过去，小猫未转醒；三个时辰过去，小猫仍未转醒。云攸宁脸上失去血色，眼眶发青，嘴角开始不断地渗出鲜血。

身受剧痛，他不但没有气馁，嘴角还轻轻扬起。只因他能够越来越强烈地感受小猫那若有若无的气息在某刻突然开始慢慢变强。

……

火红色小猫缓缓睁开眼睛，眼皮无力地搭在眼睛上，只留了一条小缝视物。它依着本能慢慢地转着眼珠察看周围环境，身后传来异响，它第一反应就是立刻跳离原地，刚跳开，七窍流血的云攸宁便一头砸向原先垫在它身下的草垫。

云攸宁强撑开双眼，全身上下散了架似的疼。他呆愣了一会儿，才想起之前的事情。便急忙看向草垫，不知那猫儿怎样了，最后的记忆是见它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自己的脸砸在草垫子上面，而小猫不知所踪，便焦急地爬起来，连忙向洞内四周看去，发现只有燃尽的火堆和残羹剩饭并没有小猫的身影。

云攸宁出了山洞，踏上飞剑一边飞行一边调动神识探查小猫下落。行了一路，也没有发现小猫火红色的小身影。就算目不可及，它们签订了灵宠契约，按理说是可以感应到它的位置的。

他倒是能够确定它还活着，因为体内的契约还在。也或许那小东西气自己擅自签订契约，不辞而别了。算了，只要它好好的就行。

云攸宁本想快点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但见不远处那大花蛇的尸体仍在，便打算回那边转一圈。刚到花蛇旁近，一个火红色毛团便从彩色大石中冲出弹跳着蹦进他怀里。

云攸宁先是一惊，定睛再一看发现是自己灵宠顿时喜上心头，眉眼飞扬。

小猫在他怀里腻了一会儿，便跳到大花蛇旁边，蹙着眉头围着蛇身转了一圈又一圈。过了一会儿，就见小猫伸出尖尖的红爪子向花蛇抓去。

再怎么可爱也还是妖兽，云攸宁汗。

小猫回头看了他一眼，眨巴眨巴眼睛又回过头去。并未发生云攸宁认为的鞭尸之类的事情，小猫只是用它的长指甲沿着花蛇四周快速地画着一种玄奥的图案。

还好不是鞭尸，不知为何云攸宁居然松了口气。

一股浓烈的肉香味传来，肉眼可见蛇身烟火蒸腾。

云攸宁叹气，算了，妖兽就是妖兽。既然如此就任它折腾吧，估计这蛇肉也是好东西，毕竟小猫受了重伤，确实需要大补一下元气。

云攸宁拄着飞剑走向远处，看见一面背阳的山坡迎风长着许多药草，其中几种正是家里医馆所常需的贵重药草。他喜不自胜，就说哪有入宝山空手而归的道理。他咧着嘴把坡上的药草全数摘了个遍，这下娘能省下不少进药的银子了。

云攸宁采摘药材后回到原地，发现地上的蛇尸一点没剩，小猫正趴在彩色大石头上昂着头望着走过来的他。他嘴角轻扬，向它伸出手臂，小猫便一个纵跃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后精准跃上他肩头。

小猫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然后张开嘴巴吐出一个泛着异常光辉的彩色圆球，示意云攸宁把它吃掉。

云攸宁震惊地瞪大了眼，这应该是那大蛇的妖丹吧，它竟然不吃反而给自己留着。

这两天发生的一切太过突然，云攸宁静下心来仔细琢磨了一下，认为小猫一定是某种高级妖兽，不然会战斗力不会这么强，也不会这么有灵性。它救自己应该也是偶然，它一开始的目标应该就是夺取大花蛇的妖丹。

自己虽然救了它，但也只是还它的救命之恩。虽与它签订了灵宠契约，但当时只是为了方便施救，这怎能算数。还是和它解除契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