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穿越时代 第三十章 善后

冷兵器的战场上没有硝烟，但同样残酷，狭窄的山谷中，遍地是死去士卒的尸体，这对初次穿越的纪灵来说，是个不大不小的挑战。

王云彦似乎是调息完毕，一身真气被其缓缓收敛，又恢复了他那闲云野鹤般的气质，但还是能明显看出他的虚弱和无力，许是之前的大战透支了太多真元所致，不过他的神色倒是十分欢喜，李小山的命貌似是保住了，只是他的嗓子被划破了一个大口子，估计会留下后遗症，将来发声恐怕不会很顺畅，周正正在照顾他，偶尔看自己一眼，眼神中带着些许愧疚，搞得纪灵有些莫名其妙。

纪灵和王云彦一同下山，李小山被交给了随军的艺匠，周正不放心，一同跟着去了，两人袍泽情深，医匠们也没有阻拦。

纪灵二人在山下找到了刘知远和陈金铭，陈金铭状态尚好，只是精神有些疲惫，此时正指挥随军医匠收治伤兵，刘知远身上的伤势看上去惨烈无比，身前的胳膊，腰腹，胸口，大腿，小腿，密密麻麻的遍布着几十处刀口，一旁的医匠为他上药时，手都在哆嗦。

纪灵惊道：“刘大人，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势？”

刘知远哈哈一笑：“不妨事，都是些皮外伤，那领头的鞑子刀法太快，不过他也没讨好，单轮伤势，他比我还重。”

见刘知远伤得如此凄惨，王云彦也不好藏私，从纳戒中取出一枚青碧色的丹药，递给刘知远，刘知远也不矫情，谢过王云彦，二话不说吞了下去。

丹药入口，刘知远眼神一亮，脱口而出道：“竟然是上品的疗伤丹药，好家伙，就这么一颗，只怕就得七八十两银子吧，如此大礼，我怎能轻受？”

王云彦道：“刘大人若是觉得贵重了，麻烦回城时一并折现给我，另外，算上李小山那粒地灵续命丹，怎么说也得五百两银子。”

刘知远:……

我就是客套客套，要不然当这事没发生？

刘知远心里暗骂自己嘴欠，不过嘴上也是一点不客气，脸色一变，瞬间变得苦大仇深起来：“老弟你也知道，老哥哥我月俸才二十两，五百两？怕不是要不吃不喝还两年？不如这样，等这次京城的赏赐下来，兄弟看得上哪个，只管开口。”

两个人正吹牛打屁，勾心斗角，陈金铭从远处走来，神色有些沉重，向刘知远低声汇报道：“千户大人，方才各百户点查军士，经此一战，我大明边军阵亡二百六十六人，重伤三十八人，轻伤五十三人，锦衣卫阵亡十四人，重伤九人，轻伤十八人。”

纪灵有些不可思议，询问道：“明明是咱们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又是以逸待劳，怎么伤亡还如此惨重？”

场上气氛有些沉重，王云彦主动解释道：“你出身商贾之家，对行军打仗不了解，今日和咱们作战的，并非是普通草原部落的骑兵，而是直属金帐大汗的探马赤军，这些士卒都是有修为在身，普通士卒都是引气入体境的凝窍期，十人队的队正也要开脉期的修士才能担任，至于百人队的队正，最次也是筑基期的高手，整个大明北疆，除了拱卫金帐从不轻动的怯薛军，就属这支部队士气最盛，装备最好，战力最强，若不是咱们今日天时地利人和在手，平日里就算是再多一倍人马也休想取胜。”

听着王云彦说起这支部队，纪灵不由得想起了那些宁死不降的士卒，心中更是有阵阵凉意，昨天晚上就已经听王云彦谈起过，炼精化气结束后，引气入体共有四个小境界，分别为引气，凝窍，开脉，筑基，之后才是打通天地之桥，天人交感步入先天，也就是到达刘知远和阿古达木现在的境界。

至于王云彦的修为，纪灵也好奇问过，但王云彦只是说他情况特殊，不能以常理来推论，但根据纪灵今日所见所闻，王云彦的实力初步估计只怕还要远在先天之上。

刘知远沉默半晌，也是为此战的惨烈而震惊，命令道：“通知斥候，快马传信给宣化府赵无伤大人，请他派人马来接应，另外，通知各道府锦衣卫同侪，密查苍云寨大当家的身份和二当家黑心狐狸范通的下落。”

陈金铭领命而去。

刚走没几步，刘知远又喊住他，嘱咐道：“另外，通知各百户多派人手，严防山贼、土匪和金帐残兵的偷袭，随军医匠以救人为第一要务，尽全力保住将士们的性命。”

陈金铭应诺，忽又想起来什么，转过身来，向刘知远问道：“弟兄们的遗体已经收敛了，那些鞑子的尸体怎么办？抛尸于此，只怕会起瘟疫，不如一把火烧了算了。”

刘知远闭上眼睛缓缓说道：“两军交战，各为其主，战场相见实在是情非得已，这些人罪行深重不假，可也算得上是忠义之士，还是入土为安的好。”

“等等。”

陈金铭正要指挥士卒搬运尸体，刘知远又将其叫住，陈金铭一脸疑惑。

刘知远一闭目，不由得想起了那些宁愿自杀也不愿被俘的金帐士卒，沉默了好一会儿，缓缓睁开眼睛，长叹一声：“厚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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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云彦和纪灵在野外修整了一天，总之是很普通的一夜，既没有不长眼的山贼土匪偷袭，也没有发生什么爽文里出门在外一定会有的乱七八糟的奇遇，唯一的值得一提的事情是那个叫万里玄光玉的漆黑玉片显示更新完毕，只是周围人多眼杂，纪灵不好拿出来查看。

第二天上午，宣化府前来接应的大队人马才姗姗来迟。

领头的是一个身高八尺的壮汉，和之前被王云彦一脚踢死的洪见鼎不同，这壮汉蜂腰猿臂，身体呈十分具有力量感的倒三角型，胯下骑一匹黑色骏马,身着漆黑玄甲，手拿一根狼牙棒，五官普通，容貌说不上帅气，但给人第一感觉就是坚毅和可靠，似乎只要有此人在，不论是何种强者都不足为惧，从某种意义上讲，也算是气度不凡，看此人的打扮，正是宣化府镇抚使——铁衣神将赵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