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意·英雄之路 第十一章 前往安凉2

进入城门的时候，没来由的士兵对我居然有些恭敬，初时我有些不懂，不知道对我这样的一个陌生人为什么有这样的反应，不过显然莎比我机灵多了，她从兜里摸出两个铜钱，然后顺着士兵们的衣袋塞进去，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城门口堵着很多商队和人口，原来每个像我们这样的进城的人，都为讨一个笑脸，给这些士兵们塞一些东西，眼光四处扫过去观察，甚至有在一边给检查的士兵塞上一块干肉作为礼物的。

“哦！我现在原来是有钱人！”

心中忽然明白，便放心大胆的往里走，同样有人检查我的东西，但只是走个过场。穿过瓮城的城门，真正的安凉街市呈现在我们的面前。

这和我想象中的大城市有些不一样，除了人多之外，没有任何让我猜中的东西，满街都是人，很多人蹲在街边路边，用一种瞧上一眼就会心疼的眼神盯着每一个进城的人，那种无助无神的眼神，却像是刀子一般，往我的心头上丢，然后扎我，扎的我心一阵一阵的疼。他们一无所有，不愿意多移动一步，我牵着马儿，马蹄子有时候就在他们的腿边跨过，他们也似乎并不注意，一点也不担心马蹄会踩断他们本就不粗的腿。

这就是乱世，乱世当中人命真的是最便宜不过的东西了，被随意的扔到任何一个地方，不会被人注意，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多么可贵这样的言论出来，冰冷冷的，原本天上赤色的日头，我忍不住打了两个寒颤。

沿着街道往里边走，街道因为塞进去许多流民而变得十分狭窄和拥挤，我几乎是被人盯着走过来的，房屋低矮，少有两层和两层以上的建筑。这里的房屋下面用石块垒砌，然后是夯土藤条，糊上一些干草泥浆，和荒漠完全没有两样的颜色，墙厚窗小，我想到一个词，叫做敦厚，那种矮矮胖胖的样子，就非常能够形容这里。

我并没有循着街道走进去多远，在第二家看到的客栈停下来，他的门口打着两面幌子，一面写着住，一面写着食，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他迎街开的店面闲得很干净空旷，很大的空间，就像是几块硕大的板子拼起来一样，门口两条台阶后，摆着二十张以上的桌子，非常宽非常深。门口坐着两三个闲下来没事做的小二，正在那里嗑东西吃，一口一个壳，吐了一地黑色的壳。

“有客人来了，快，牵马牵马。”

他们对客人的到来已经形成惯性，三个人做起来，两个人伸手出来牵我们的马，另一个人示意我们进店去，这样的场景我不知道见过多少次，反正在我生活的那个年代里，很多事情不还是如此吗。

“马儿牵到后院去，二位放心就是，先进店里歇歇脚吧。”

我几乎是被拉着进店里的，心头莫名升起一股紧张感，好在店里也不是完全空置，有几张桌子边上正坐着吃喝的人，大概也是赶路的人。

沙漠当中穿行的三天让我整个人都变得干燥，舔着自己干干的嘴唇，我已经想好该吃点什么。

“两碗粥。”

“马上就来。”

店里似乎早就预备着这些吃的，很快就送上来，我开始边吃边准备着打听我关心的事情。

“小二哥，我们是搬家来的，有些事情不熟，你见多识广讲讲呗。”

“客气，您想问什么？”

服务我们的小二很随意的从邻桌扯了一张板凳，跨上去坐下，一脸有什么你就问的表情看着我。

“城里都有些什么，该怎么走？”

“你这问的，这么大个安凉城，有的东西多了去了。”

“你就捡几样要紧的说。”

“那我就随便说，这安凉城吧，城虽大，但要紧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总督府，军政官，铁火商盟，这三个挨着的很近，都在城当中，从我们这里出去，一直顺着街走，这条街是直直，走到城池的最中间有一处很大的广场，然后你就能看到总督府周围的一切，什么训练营，演兵场，兵营，都在那一块。除此之外，快到北城的铁匠铺，还有你想要什么人都能找到，甚至买，都可以到那里去选。”

买人这样的话，说的这么自然，尽管我已经听过两次这样的话，可再一次听到，心头还是泛起一丝涟漪。

“没什么事了，多谢。”

几句话的功夫我已经吃完了碗里的粥，

“我吃完了，给我找间屋子吧，我想在这住两天，算账吧。”

“客官，住店的话，您走的时候再一并结算，不过现在得交一百钱的押金。”

我忽然想发笑，真的再熟悉不过了，押金真是无处不在。我摸向钱袋，抓出一把钱来，说实话，金属货币最难受的地方就是太重，身上揣着一袋子细碎的钱币，就是在胸口揣着一块铁坨坨，我还是懂得出门在外财不外露的道理，早早地准备好了我需要用到的零钱。

“您姓甚么？小店好做个账目。”

“姓徐。”

“徐爷上房一件，得嘞，按个手印！”

也许这一套流程真的是从古传到今，除了某些操作方式变了，实质都是一个流程。一切完成之后，小二拿了一张条子，两把钥匙，带我们去住房。从前厅穿过去，一条窄窄的巷道过去，后院是简直叫做开阔，这里的马厩至少能拴上百匹马不成问题，在马厩的一边，我看到了一面高高的墙，还专门有人看守。

“那里是什么？”

“货栈，商队们存放货物的地方。”

“哦，你们这里住的商队很多吗？”

“现在这个时节不是很多，这两天只有两支小商队，二三十人的样子，大商队这时候正好出发，要么往东，要么往西，小半年的功夫，带回来一大堆新奇玩意儿，那时候就正好赶上过年，能狠狠地捞上一笔。”

“也就是说，这里的商队，一年跑两趟就够吃的了？”

“勉勉强强吧，商队的老板和我们这些人能比吗？人家两趟的收成也许比我这跑堂小二两辈子的都多。好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