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康乃馨 第十五章 又见初莲

意识到自己没有兴趣爱好和特长以后，我琢磨了很久。

画画吧，不喜欢，谈个琴吧，貌似年纪有点晚，跆拳道啥的，好像还要压腿啥的，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想想就怪吓人。

“姥姥！”又是在姥姥家蹭饭的一天，“我妈以前有啥兴趣爱好啊！”

我打算从我妈这里入手。

“你妈啊，小时候就喜欢缝缝补补。”姥姥回忆着，笑开了，“你妈小时候每年过年都要自己拿一块布，缝一个小钱包。压岁钱装的整整齐齐，每天还要数一遍。”

“哈哈！我妈还是个财迷啊！”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扎着小辫儿，穿着红棉袄的小女孩坐在床上一针一线的缝着块布的模样。

可是这也解决不了我的实际困难啊，我只好继续问：“还有别的吗？”

“跳舞吧！”姥姥看了看姥爷，坚定的说：“是跳舞。”

“啥舞？”

“啥舞都跳，你妈跳舞跳得好，没上过一天舞蹈班，从小到大，上班以后都是文艺骨干。”姥姥越说越自豪。

“我咋没见过？”话脱口而出，随之而来的是我的后悔。每天要接送我上学，给我做饭，还要辅导我的作业，就算我妈想跳舞也没有时间吧。

“哎呀，那不是老了么！”姥姥笑嘻嘻的一笔带过，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回到家，老妈还在加班，最近他们单位改革还是啥的，比较忙，我只能默默的洗漱、入睡，关于老妈跳舞的事儿，没了下文。

元旦已经过去了，还没有从月考的氛围中脱离，又开始了期末考试，这次，奥利给告诉我他一定要前进50名，进入到年级前十，我只能给他加油鼓劲呗，也不能告诉他项郁不靠你上的那个补习班就能年级第一。

至于项郁，最近安静了许多，下课也总不知道去哪儿，每次都踏着铃声进教室，有几次还迟到了。

高一第一次期末考，也是第一次如此正式的考试，在这样一个校训是“勤学、好问、善思”的重点高中，当然是考试最重要啦。所以，考前一天的晚自习并不是复习功课，而是摆桌子，每个班30张桌子的那种。

这样才能凸显考试的公平、公正和公开。

按成绩分考场，项郁是第一考场，奥利给第二，而我，遥远的第七考场。

我一直认为考试就考一个心安。只要努力学习，不要在考场上出现“早知道我就多学一点”的后悔言论就成。

千分难买我心安。

期末考试成绩伴随着寒假的开始纷纷来到家长们的手机上，稳步前进说的依然是我，年级162名。至于奥利给，估计不行，我看他微信的个性签名改成了：仍需努力前行，不忘终极目标。项郁又是年级第一。

“哥们儿！”寒假第五天，我忍不住给项郁打了个电话，“你最近神神秘秘什么呢？”

“没什么。”电话那头的项郁声音有些低落，看样子心情不太好，当然肯定不是成绩落后被他爸教训，具体是什么，项郁同志太见外，死活不说。

从项郁口里听到的他爸，永远都是黑着脸，一想想项郁的大块头，我总不自觉把电视剧里黑帮老大的那张脸想成他爹。

“寒假出来耍啊！”我兴奋的不行，自从康乃馨女士对我的成绩不太在意以后，我好像脱缰的野马，自由自在。

“嗯，可以，但是我时间不太多，到时候提前跟你联系吧。”草草说完，项郁挂了电话，剩下我抱着个手机莫名其妙，这人到底咋了啊。

挂了电话，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本人1月5号的生日没有过！！！！

“妈！”我连忙喊着在厨房里捣鼓的康乃馨女士。

“怎么了？”老妈右手带着皮手套，左手拿着大斧头就赶了过来，吓死个人嘞。

“今天几号？”我有些委屈。

“14号啊！”康乃馨女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了，你手机上也能看日期啊。”

……

我有些难过，看着老妈满头大汗的样子也知道她在厨房是为了给我做好吃的，我不应该提出额外的要求，可是，一年就一个生日，我真的很想庆祝一下，虽然生日那天是期末考试，但是后面补一下也是可以的么。

“你在干啥？”我转移话题。

“剁肉！”老妈很无奈，“你姥爷的朋友怕是以为我们家的人啥都会干，直接送了一只羊来，现在我正在分，分解呢。”

猜也知道我妈原本打算说另一个带“分”的词，但是场面太过血腥，就委婉了一下。

“一整只？带毛的那种？”我好奇心上来了，什么生日不生日，还是羊看着有意思啊。

“如果是那样，他不如送活的给我，最好是只母的，养在你床上，每天能喝奶的那种。”老妈想的是真美，画面感十足。

半晌，低头看看我的白眼，康女士讪讪的笑了，说：“没有头，没有皮的那种，一个身子四条腿。”

“哦！”有些失望，我还是挽起了袖子，“我帮你吧！”

然后，在一晚上愉快的、费力的、暴力的分解过程之后，生日是什么，我早已忘得精光。

后来，我也没有再提起这事儿，我的生日就是康乃馨同志的受难日，虽然习俗上每年大家都会快快乐乐为孩子过生日，却从来没有一个人意识到那一天，孩子的母亲历经生死。

寒假么，高一学生的标配就是学习，只不过在姥爷的硬性要求下，我每天下午必须出去玩两个小时。

这不，我感觉姥爷会后悔让我出来玩的。因为我碰见了柳初莲。

见到我，老远就开始梨花带雨的哭，搞得我篮球都抓不稳了。

“鑫鑫！”那一声喊得，温柔的好像是我亲妈，我提高警惕，后退几步，问：“你是谁？”

柳初莲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忘了她，当下一愣，继而反应过来是我诓她。因为我的表情是十分的、极其的、特别的厌恶。

“鑫鑫，你妈妈在家吗？”柳初莲问这问题一点儿意义都没用，不是周末、不是过节，一公务员，不上班还能在家瘫着？可是我偏偏不如她的意，回了一句“在家啊，我喊她下来？”

“不用不用！”柳初莲连忙摆手，也就让我清楚了，她是来找我的，又来从我这找突破口。

“你想跟我爸结婚，来找我的麻烦，现在怎么，我爸被人抢了，你也要找我吗？”气急败坏，我斜着眼看着柳初莲，问。

“你，你怎么……”柳初莲没想到我知道这事儿，瞬间说不出话来了。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这事儿，利用我的正义感和责任心，让我去找我那见一个爱一个的爹进行良心谴责？想多了吧。”我发现我现在能够成功看穿眼前这个女人了，因为她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好看极了。

“我，我不是，我就是……”柳初莲见我把她的意图说了出来，想否认，却没办法。

看到柳初莲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我更加来劲了，“我现在跟那个男人唯一的联系就是他提供了小蝌蚪，别的一丢丢也没有。”

“他好歹是你爸爸啊！”柳初莲语塞，直勾勾的看着我的眼睛，表情越发的可怜兮兮了。

“他和我妈的离婚协议书你看了吗？”我拍了拍篮球，问：“他不搭理我，也不给我钱，怎么担得起我一声‘爸’？”越说越激动，忍不住，我的声音大了起来。

“我，我知道！”柳初莲一副被我吓着的表情，唯唯诺诺的低下头看着鞋子，好半天才回了一句“你始终是和他血脉相连啊”。

“是啊！”我无语的看着面前这个心机女，冷笑着说：“是有怎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别这样说，鑫鑫。”柳初莲以为我的承认是突破口，赶忙叫我的名字，害我一阵恶心。

“别，你别喊我，恶心。”我连忙摆手制止，说：“我跟他，还有你，都没有关系，不需要来这里恶心我！”

说完，留下泪流满面的柳初莲，我上楼了。

楼上，姥爷正帮忙处理羊肉，是的，你没有看错，昨天一晚上我和老妈没有处理完，姥爷一大早就拿着家里祖传的，哦，不不不，是顺手的菜刀过来剁肉，什么骨肉分离啦，什么断骨啦，麻利的很。

“这是纯瘦肉，可以做孜然羊肉，这是大骨头，可以熬汤……”姥爷一个个分门别类用小塑料袋装好，还贴上了标签，看我倚在门上半天没说话，抬起头来。

“怎么了，脸色不好，着凉了？”姥爷连忙洗了手来摸我的额头。

“没啦！”我装作毫不在意的耸耸肩，道：“底下有几个大人打篮球，把我给赶走了。”

“哦！”姥爷点点头，撇撇嘴，一脸的看不上那些人，可他哪知道那些人根本不存在。

“别不高兴了，下午你妈不回来吃饭，姥爷给你露一手呗。”姥爷笑眯眯的哄我开心。

姥爷做饭+上好的羊肉，自然能想到姥爷秘制孜然羊肉，我舔舔嘴巴，点点头，这世界上，唯真情与美食不可辜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