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谷蠡王满意的看着兀术这个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不愧是他们部族中接受汉人文化最多的,果然在智谋上已经与其他人有了很明显的差别。
未来好好培养一番,未必不能成为他们部族的中流砥柱。
左谷蠡王摆了摆手,制止了众人噪杂的议论声。
等到众人全都安静下来之后,他深沉的声音才响了起来:“兀术说的不错,这位卫大人的确不是凡俗之辈,不过汉人计谋从来都是刁钻阴险,我们也不能贸然就信了他的表现,他想要将五原郡彻底收服,没有我们支持,的确也可以,但若是有我们支持,这时间会快很多,他之所以会答应前来观礼,应该也有想要收服我等之意。”
“我们可以助他,也可以反他,不过这一切都建立在他本身的实力上。”
“若是他真有能让我们臣服的资格,我们臣服于他,又如何?”
“若是没有,堂堂大汉朝,自然有无数能人取而代之,我等只需观望即可。”
左谷蠡王说罢,众人更是摸不着头脑:“大王,我们不是已经试探过了吗?之前安排的那些东西都不能用,那还要怎么继续试探他的资格?”
“这件事情很简单,我们既然被他们成为蛮夷,不通教化,不懂礼数岂不是天定?到时候只要在祭典之上有那么一两个刺头站出来,我等就只需要看那位大人如何应对便是。”
众人闻言,再看向左谷蠡王的目光明显就变的更加崇敬。
……
匈奴人的祭典其实并没有汉人来的那么仪式性。
至少在卫宁的眼中,他们所谓的祭典就更像是一场盛大的烧烤宴会。
有这种宴会,自然少不了助兴的节目。
而这所谓的助兴,比拼的便是搏杀技巧。
居于首座之上的卫宁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些匈奴人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
他自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也同样明白对于这些匈奴人来说,态度不是说出来的,而是要一刀一枪打出来的。
他们只认拳头,能把他们打的服气,他们自然就不会在你面前闹事。
自古以来,游牧民族欺软怕硬也是传统了。
果然,卫宁跟左谷蠡王还在那边热络的聊天,就有一个看起来满脸愣气的家伙冒冒失失的闯了过来。
那愣头青热络的向卫宁敬酒,献上了草原上最崇高的礼仪之后,就迫不及待的说道:“大人乃是我们五原郡的太守,想必身边能人众多,不知我们是否有幸能够跟他们比划两招,让我们也涨涨见识?”
左谷蠡王顿时眼睛一瞪,微怒道:“混账!在太守大人面前你说什么胡话!还不赶快向太守大人请罪!”
那愣头青也不搭话,就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卫宁。
卫宁见状,饶有兴趣的看了左谷蠡王一眼。
左谷蠡王看着卫青脸上那颇含深意的笑容,不知为何,他心中突然有些发怵。
顿时就觉得有些真切的后悔。
后悔不该用这种方式再来对卫宁进行试探。
如若以后真的想要跟随在卫宁身边,他今天这举动,就可能是埋下的一根刺!
正当他真心实意的想要将那愣头青呵斥下去的时候,刚要张嘴,却看到卫宁先一步伸手将他阻了下来。
仿佛他的一切举动都早已在卫宁的计算之中。
这让左谷蠡王越发觉得卫宁高深莫测起来。
“草原上的汉子果真勇武异常,为人直爽,也算爽快,可惜,我才刚到五原郡赴任月余光景,身边护卫也都是临时募集来的乡勇,想必是无法与你相抗衡。”
卫宁的话落在周围众人耳边,那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服软。
那个开口挑战的愣头青更是觉得莫大的荣耀加持在他身上一般。
在周遭那些族人们的欢呼声中,他举起双手,像是个已经胜利的勇士。
“不过,你若是真想要玩玩的话,我倒是还有家将可以陪你过上几招。”
家将??
一众匈奴人明显有些发愣。
那愣头青豪气的拍着胸口,大声说道:“那就请大人不吝赐教,我下手一定会注意的,绝对不会让你的家将受伤。”
愣头青的话可能真的就只是在表达他的想法。
但他的话落在众人耳中,那无疑是一个非常明显的针对卫宁的信号。
卫宁的家将若是真输的太惨,又何德何能得到这些匈奴人的认可?
卫宁闻言却是没有丝毫压力,他呵呵一笑,没有丝毫架子的说道:“那我可能就要先给你说一声抱歉了,因为我那些家将一个个都不怎么聪明,下手时常控制不住力道,可得请你多多担待了。”
卫宁的话顿时让周遭众人哄笑起来。
就连左谷蠡王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多心了。
似卫宁这样的年轻人,难道真能成为他们南匈奴人的一个大敌?一个必须让他们俯首称臣的存在?
怎么看都不像啊。
而且区区家将,若是能让他们草原上最精壮的儿郎受伤,那也未免有些太滑稽,太可笑。
“卫大人,光看他们比试有点太过无趣,不若我们再来加点彩头吧?”
一个匈奴贵族此时开口说道。
“哦?加什么彩头?”卫宁问道。
“我来到这里这么久了,还没有娶上一房姬妾,若是侥幸胜了一局,不如大人就帮在下了了这个心愿,如何?”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哈哈大笑,言辞之中对汉人女子更是多加赞誉。
然而那粗鄙的话语落在卫宁耳中,却让他的杀念大起。
想求我汉家女子做姬妾,就你们这些番邦外族,还没有这个资格!
“那若是我赢了呢?”卫宁冷笑道。
“这整个五原郡都是大人的,大人若是赢了,我们部族中的所有东西,只要大人看上的,我们都双手奉上,若是有哪个年轻姑娘入得了大人的法眼,那我们更是求之不得了。”左谷蠡王接过话头,他笑呵呵的说道。
“好!既然左谷蠡王如此豪爽,那我也就不拒绝了,若是我的家将侥幸赢了这一场,你的这把金刀我看起来觉得不错,便留给我当个纪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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