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绮堡 【068】[2018.07.23号 记/周一/阴]

今天，拔厘先生来找我，他一定是应了郝根的拜托。

他听过我对郝根的叙述，对事情的前因后果有了大概的一个轮廓，不过他直白地告诉了我，就目前的形势，我想翻身是很困难的。

“同党”招供，被遣返回紫镇寄宿学校了，供词已被录入存档...所有的目击证人是同具发言权和决定权的校职领导们...这样一种现状，我觉得拔厘先生说轻了，应该是：对于我，翻身，想都别想。

可是，为了我的翅膀，我想了。

拔厘先生问我目前的打算，是不是真的准备尝试替自己翻身，有什么需要他帮助的，我可以提出来。

我对拔厘先生表示了真诚的感谢，还有对郝根的感谢，我是要试一试，下午我就要去找沐芳主任和匹麋院长，说服他们为我作证，如果事情进展顺利的话，我希望拔厘先生能够帮我一个忙，那就是为我在强制进行静脉注射之前，争取到一次让我参加校职会议的机会，这是我最后一次可以为自己出牌的前提。

拔厘先生同意了，他不会去找夏令夫人或户轮院长商谈这件事，因为郝根已经碰过壁了，他会直接去见罗南先生和蚁格老夫人。

罗南先生...他会不会已经对我极其的失望了...

下午我先去教务处找沐主任，一名教务处干事感觉说话都是一种浪费地对我说主任今天出差了。于是我又去大学学院找匹麋院长，他就在他的办公室里。

以下是我们的对话。

匹麋院长：“啊，是柴冬歌啊。把门关上。不用担心你在大学学院的考评分数，不会有考评了，离开这座城堡后你在这里的所有考评都将一笔勾销，以后只要是不在紫镇混，对你在外面的前途没什么影响，继续完成你们那的高中学业吧，再一年就高考了，那将是改变你一生命运的机会。噢，不过在这里签下的保密协议是要跟着你走出黑绮堡校门继续生效的，你离开这个地方后是绝对要遵行的，不然...你可能还不了解紫镇的吸血鬼探子机构的厉害，我本不应该跟你多嘴说这些，看你还是个孩子，犯错总是有的，只要别继续犯错，别一错再错、错上加错，就还有挽回的机会。行了，没什么事儿的话就回去吧，这周的课你想上就上，不想上就不上，没有考评，也没有成绩。”他开始埋头看他的教程。

“匹麋院长，我来找您，是因为另一件事。我想请您和沐芳主任替我作证。”我开门见山。

他的眼睛像擎着几百斤重量地抬了起来，看着我，“做什么证？”

“确定我泄露学校机密的那个晚上，我知道您和沐芳主任比其他校职提前经过那个通道口...”

“等等，哼哼...”匹麋院长开始笑了，笑得很不自然，很做作，“如果你是想用那次在走廊上看到我和沐芳主任之间的事来耍这个把戏，我劝你免了吧...”他显然是心虚了，以为我要拿他和沐主任在走廊拥吻的事要挟他替我做什么。

“请您别误会，那天在走廊的事情我会为你们保守秘密，而且那是你们之间的事，与我的事无关，我不是来找您做什么龌蹉交易来的，而且我也清楚，对于您的违纪，跟我的违纪根本不在一个重量级上。我只是作为被诬陷者，到这来，恳请您为我做个证明，证明周三那晚，我是被米兰晶诱导进校职通道的。”

“证明这个，那又能怎么样呢？”

“很不一样，这一点就决定了整件事的性质啊，我根本不认识那五个外校生，我是被人诱进了一个圈套，如果有人看见了我是在那个圈子外的人，被诱导进去，而不是自己走进去的，那么我的罪责就可以洗清啊。”

“你想的这么简单，你还想洗清罪责？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五个外校生走了，整件事已经成为既定事实入了学校的档案，你的开除处分也已经决定，你觉得还能改变什么？你还能有愚公移山的愿望？”他嗤笑着对我喝斥。

愚公移山...我没有愚公的那么些时间了...

“我没有愚公的毅力移山，我只想用证据移山。”我说。

“那我就告诉你，这座山，你移不动。走吧。”

“我请求您做个证明，只是一个证明，您只需要说出您当晚真实看见的啊...”

“走走走，我什么也不会说。”

他低下头，向我摆手，谈话已经进入了死胡同...

我立住不动。

“事后沐主任进去察看也没有找到米兰晶吗？那晚你们只看见米兰晶进去，没有看见她出来？”

“没有，没看见，走吧。”

“难道你不好奇为什么在我的事情发生之前，米兰晶先走进去？你们没有听见一声呼叫？然后我才进去的吗？”

“听到了，看到了，什么都是你说的那样，可我还是那句话，那又能怎样？”他目光极其严厉地瞪着我，敲着桌子继续说了四个字：“已成定局！”

匹麋院长已经把话说得够明白了。

我抬手亮出了握在我手里的录音笔，“谢谢您，匹麋院长，谢谢替我作证。”

之后我注视着匹麋院长目瞪口呆了两秒钟，便离开了他的办公室。